嗯?眼睛不便?
安意一愣,现在的重点不是下幽台是什么地方,到底要送什么人,而是掌门那句“眼睛不便”了。
眼睛不便?是那个意思吗?
安意又忽然想起刚才这名为梵心的师父摸脸又摸脑袋的行为。
这个师父……不会也是瞎子吧!?
不是吧!
那还真是不幸啊,师徒两个都是瞎子!
这……这,难怪要她保护。安意一时间都没什么想法了,她瞎是一时,人家那是一辈子,且这种大神通之人的一辈子很长。
可怜。
被带着一路往某个方向走,安意很快没心思可怜别人了,因为她走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精疲力尽。
看不见,没有导盲犬,没有一根棍子探路,完全靠全神贯注听声音跟着别人的脚步走,时时刻刻都怕摔,还要克制自己出于本能想伸出双手往前探的行为。
你们谁可怜可怜我,能不能带着我一起走!
仿佛是听到了她心底呐喊的声音,有人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安意,跟着我走。”
是那个梵心师父。
安意好生感动,感动了两秒又忽然想起了这师父好像也是瞎子。
然而,对方稳稳当当牵着她,平平稳稳往前走,行云流水,一点也不像一个瞎子。
难道是她猜错了?对方眼睛不便,或是受伤,或是其他原因,并不是全瞎?
这一切不得知,她一路被牵着走,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声后,身边的气温徒然一降,湿冷了不少,眼前仅有的光影浮动也消失了。
下幽台到了?
“小师叔,我在外面等你们。”掌门说。
梵心师父:“嗯。”
然后又是短暂的沉默。
“师父?”安意挥了挥手。
“虽然早知有这一天,但到了这一刻,终究还是我自私了。”
梵心师父和谁说话?
“师父言重了,我原早该命尽,是尊者怜悯多赐予了这么多年,这些年肆意妄为得尊者庇护已是感恩不尽。”
嗯,这又是谁在说话?安意正一头雾水,忽然感觉手腕上一片冰凉,有声音离得很近传入耳中。
“我这个人记仇善妒,离开前还带着几分怨恨,不过师父得偿所愿还不忘过来亲自送我,我很满足,便也没什么不甘了。”手腕上的力气紧了紧,那声音继续道,“安意,好好陪着师父,我不能让他开心,希望你能,我不能让他放下,希望你能。”
安意正要问放下什么,手腕上的力道便消失了。
“再见。”
安意听到一声叹气,随后是一串晦涩难懂的经文之声。她抬了抬头,好像在一片漆黑的浓雾中看到一丝一缕的金线游动。
这个梵心师父……好像念的是佛经?
难道是在超度?
这小昆仑不是修仙派么?难道不仅有道士还有和尚?
和尚……梵心不会是个光头吧?
“走吧。”又过了一会,手又被牵住。
“师父。”
“嗯。”
安意踮起脚,伸出手往前摸了摸。
嗯,好像摸的不对,摸到脸了。安意的手指快速往旁边移开。
咦,有头发。往下,好像还是很长的头发。
咳,不是光头,想多了。
梵心:“我在很久以前就把头发蓄起来了。”
安意:“哈,哈……嗯,挺好。”意思是原来没头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