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手里的白帕子看了半响,最终,天喜还是将东西放回了原位。
这些人是谁,教主为什么要留这些东西,如今一概都没什么意义了。教主在的时候他没有追问没有去查,到现在教主不在了,查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不过一个将死之人,也没空去挖教主的秘密了。教主以前就不喜欢他多管多问,怕遭她厌烦,他也从不多嘴。
毕竟,他一向那么乖巧,这短暂的一生,除了乘人之危强迫教主与他在一起,其他的他是真的很听话。
因为他怕不听话,教主就会不要他,可兴许他本不该有一丝侥幸,到头来,教主还是不要他了。
天喜抱着剑在边缘坐下,目光投向脚下深处的艳色岩浆。他不生气,不伤心,就算活不了多久了,他此刻也是心如止水。
只是到底有几分不甘。
他好不容易得到了教主,好不容易抱住了那遥不可及的教主。天喜盯着脚下,再一次想起那日教主趁乱离开的情景。
其他人都以为教主是因为意外被截走,只有他知道教主是自己想走,她是自己走的,是故意趁乱离开他所能触碰的距离。
她大概早就想走了,他们每天待在一起,他能感觉到她越来越心不在焉,越来越急躁,他知道,终有一天她会挣脱断离山这个牢笼。
年少时,八长老曾经告诫过他,她说:“你每天可怜巴巴的跟着教主做什么,就算她因此多看你一眼那又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她恨不得你们这些小兔崽子都离她有多远滚多远。”
八长老说自从那一场变故后教主变了许多,她虽然还在断离山,但心里已经没有断离山了,她之所以还在,只是因为她是安意,她必须在那个位置上。
再长大一点,有一次他因为试药全身是伤,那几天不敢去找教主的时候八长老问他原因,他将换下的血纱布扔进火炉里,认真回了一句:“因为身上有血腥味,会吓到教主。”
那时候他是小孩子,可是在他眼里,教主也是一个没事待在院子里看书晒太阳的小姑娘,即便这个姑娘剑术高超,令人折服向往。
八长老一愣,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手里缠着一缕长发低头看他:“你怕吓到她?你可知她十二岁的时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小魔头了?一会的功夫啊,靠近她的人都死在了她的剑下,真的是浴血奋战哦,全身上下都是血,没一处干净的,你确定你会吓到她?”
再后来,八长老发现了他的心思,一改平日的讥讽嘲笑,劝他:“天喜,趁早把心收回来吧,我看得出来,教主她不会喜欢你的,她那一双眼没有情。”
最后,八长老在死的前一晚,握着他的手,眼里藏着对他的怜悯,却送了他两样东西,两个亲手缝制的荷包,一颗醉生梦死。
“天喜,你是好孩子,我为了炼药,把你做成药人曾经那样残忍的对你,我一直认为你会反噬,会报复我。”
八长老还说:“你是个好孩子,可惜喜欢错了人。我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无法亲眼看你和教主继续纠缠下去,我不看好你们,但作为你的半个师父,我祝福你,若成了,荷包是送你们的成亲礼物。若不成,那颗醉生梦死,便权当圆你这一生的遗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