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下班回去以后,宁黛才问及秦令宜试镜时候的情况。
经过一个下午的缓冲,秦令宜那份失败的情绪也有所缓解了,面对宁黛的询问,便如实答了。
她不过是开个小差,没想到就这么把准备了多天的努力给开没了。
要说起来,秦令宜自己也觉得冤枉和无语至极,她又不是什么初入圈的新人,不说专业科班出身,戏也演了几部,原本上场前也把遗忘的七零八落的台词和设计表演拾起了不少,可偏偏到了场上,一看见蔡导,以及蔡导身后坐的白玲和展望,她愣是又给二度忘记了。
唯一记得的就是宁黛之前同她说的一句,忘记了就瞎演,填满卷面总比交白卷好。
这才令她支撑着演完全部时间。
不过秦令宜也不傻,知晓自己这一通瞎演是不可能湖弄过蔡导的,于是先一步对宁黛说抱歉:“糟蹋了你给我争取来的这次机会,真是抱歉。”
宁黛默默地看着她。
秦令宜不禁更觉心虚。
宁黛问:“大表姐,你是开了一份什么了不得的小差,能把正事都开没了?”
这是开小差?不是飙车吧?
秦令宜抿了抿唇,还为没将与潘旭然的关系告知宁黛而有所顾忌,心里便下意识的开始组织起谎言。
宁黛也不催她,伸手撩了一束她的长发,绕在指间把玩。
不过没多摸两下,她就放开了,取而代之的是脸露嫌弃:“大表姐,头发该保养了,手感不咋滴啊。”
秦令宜一愣。
原本组织中的谎言顿时被打断,也捡不起来了。
宁黛继续道:“幸好没给你争取来什么洗发水或者需要搭档撩头发的广告,不然就这手感,很考验人的表演啊。”
“……”
秦令宜只觉得心上中了一箭,宁黛这话有些毒了。不过同时,秦令宜又不得不跟着反思,真是如此吗?
……是不是因为如此,潘旭然也变得不愿与自己靠近了?
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宁黛伸出一根手指,毫不客气的戳上秦令宜的额头。
“回神!”
秦令宜:“……”
宁黛说:“你刚才说你在试镜的时候看到白玲和她大外甥了?”
话题突然转变,秦令宜不及多想,跟着问题走:“嗯,就坐在下面,似乎是在和蔡导交谈什么。”
宁黛若有所思的应了声。
“没办法了。”
秦令宜:“嗯?”
宁黛看她一眼,没有任何解释,转身要走。
不过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秦令宜说:“关于今天试镜出师不利的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做下检讨。”
秦令宜抱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就听宁黛又说:“写份检讨书给我吧,不得少于八千字的那种。”
“……”她认真的吗?
“态度真诚点,用词恰当点,后天交给我。”
秦令宜:“……”她真是认真的!
说完后,宁黛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真正转身离开。
被留下的秦令宜也一时不知该摆什么表情,从前要有人同自己说,有一天她的表妹会这么同自己说话,秦令宜一定不信,一定觉得好笑。
但这会儿,她一点都笑不出来。
离开后的宁黛回了自己卧室,摸出手机翻白玲的号码。
这会儿她可是明白,为什么试镜出来的时候白玲没问她俩试镜的情况,感情人家全程围观了呢!
不过白玲和那位蔡导的关系确实不凡,要不然人家也不会同意白玲进入试镜场地,只不知道这关系到底能好成什么样。
以及,也不知道白玲在替她大外甥张罗什么。
但不管白玲张罗什么,都与宁黛没多大关系,而她此刻要张罗的,只有一个秦令宜。
电话拨出去没响几声,白玲那边便接通了。
原本白天告别时白玲说回头联系,没想到最后先是宁黛给她打电话,白玲一接通电话便先和宁黛赔不是,说自己忙忘记了,忘了给她电话。
对此,宁黛当然是非常善体人意的连说没事。
态度这么好,白玲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有问题。
白玲说:“小妹,真诚点。”
“哦。”宁黛收起刻意的讨好,语气一转:“白姐姐,听闻你今天亲临试镜现场。不知看完试镜后,感想如何?”
聪明如白玲,怎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意,干巴巴的一笑,道:“你表姐很特立独行啊。”想起试镜时秦令宜的表现,白玲不由得摇头。
不过摇完头后,白玲的语气又飞扬起来:“不过,也真是令人记忆深刻。”
一听这话,宁黛心情也跟着升起来:“照白姐姐这话,我的大表姐很有可能入选?”
白玲立马反驳道:“我可没这么说!”
宁黛正色道:“白姐姐,你实话同我说说,我家大表姐到底有没有希望入选?”
白玲也跟着认真思索,小半刻后沉着语气说:“不好说。”
“不好说的话……,那就只能拜托白姐姐了。”
“拜托我什么?!”
宁黛直接说出她的期望:“帮忙美言几句吧,白姐姐。”
白玲:“……”
“我说你怎么能把走后门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难道都不需要一点点的羞耻感的吗?”
宁黛闻言一笑:“又不羞耻,要什么羞耻感。”
白玲无言,真是小觑宁黛的脸皮了。
宁黛压了压嗓音,漫不经心的道:“白姐姐,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经纪人呢。”
这话无疑就是威胁!
白玲抿着唇,誓死反抗,不同她正面较量。
如此,宁黛只能继续往下说:“你看你对你大外甥多好,总感觉能找到一点点的爆点呢。”
白玲:“……”
坚持了下,白玲终于坚持不住,没好气道:“你真是我前几天看上的新经纪人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我对家派来的卧底呢?!”
宁黛笑问:“白姐姐你还有对家啊?”
白玲:“……”总感觉她说的不是好话。
一通电话,让白玲充分见识了宁黛无耻起来,根本就是所向披靡,哪怕自个儿仗着资历深,年纪大,见识多,也觉得有所不及,最后没得办法,只能不甘不愿的应承下了宁黛的无耻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