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开进列车边的停车场,学生们跟司机大叔打着招呼,拿着大包小包挨个下车,周日的上午天气也很好,因为道路通畅,途中耗费的时间不多,到达的时候距离发车也有半个小时左右的缓冲。
“某日低空飞过头顶的那架飞机,奇妙地被我们记在了心底,明明毫无意义,这是为什么……”
隐约的歌声从车站外的阶梯前响起,吉他弦被拨片刮动,搅起旋律带着歌声一同飘过,利落踩着节拍跳过一个个音阶。a班学生们走出停车场,便看到台阶边的花坛围着一小圈的人,有的只是路过的游客,有一些甚至还是本地人。
一个拿着吉他边弹边唱的少年戴着棒球帽,跷着腿支撑怀里的木吉他,他坐在人群中心,身前摆着一个小盒子,显然是在卖唱。
“……窝囊哭泣的夜里,只一心祈祷着能变得更加坚强,为此追寻着不可或缺的勇气……”
“?”熟悉的旋律让走在人群靠后的彻刃环也转过头来,带着棒球帽唱歌的少年抬起脑袋,露出了糸守心地带着笑容的脸来。
“诶,没听过的歌,唱得还很不错啊?”耳郎响香有些惊讶。她家里人基本都是搞音乐的,只是几句歌词,就已经能感觉到不凡。
“即使残酷的命运已经注定无法改变,即使它总有一天会降临在我的面前,但只要一瞬,就这一瞬,还能够呼吸的话,这颗心便觉得怎样都无所谓——”
学生们经过人墙之外,跨上阶梯,吉他的声音开始陡然变响,少年压抑的声线猛然向外爆开,就像是倾泻而下的洪流,径直冲入了人群之间,撩拨起情绪之线,一个接着一个,硬生生拉住了所有人走上台阶的脚步。
“再一次,往远方前进往远方前进,在我之中有谁在放声高歌,热烈到无法自拔!无论何时只为让哭肿双眼的你不再悲伤而展露出微笑,正是为了成为那样的英雄而唱的歌!”
彻刃环站在台阶之上,听着糸守心地在这种场合,用这样的一首歌来作为告别礼,他扭头看着全部站住了脚步的a班同学们,也跟着翘起了嘴角。
作为唱给英雄预备役们的歌,可以说再合适不过。
旋律流过,第二段副歌响起,糸守心地抬起头来,视线透过人群落在前方车站的台阶之上,纸币和零钱不断叮叮当当落在纸盒里,少年依旧是充耳不闻。
“我们一定终有一日连远在天边的太阳都能伸手触及,就让我们抓紧破晓相视而笑吧!就这样燃烧烧得青蓝的色彩,向着朦胧的城镇出发,我相信我们能牵着手向那奔去!”
没有用声嘶力竭的声线嘶吼,但不容置疑的语气却与节奏一同碾碎心里的忐忑,越过人群一直冲向更加遥远的地方。
唱完这首,糸守心地压着棒球帽站起来,他收回视线,跟周围捧场的游客和路人打招呼,被旋律摄住的雄英高中生们也回过神来,继续转身向着台阶上的车站入口走去。
“歌词很热血啊,而且还挺好听的。”切岛锐儿郎感叹道。
“唱法和歌词都很好啊,自己写的曲子吧……”耳郎响香琢磨着。
“那个人好像是……”两天前晚上和糸守心地有一面之缘的绿谷出久有点疑惑。
一群人身后,花坛边的糸守心地把纸盒里的零钱纸币稀里哗啦倒进吉他袋里,然后把吉他也塞回去,拉上拉链,他和周围捧场的民众告别,背起吉他就冲向了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轿车,快速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嘭!车门甩上,然后车子径直发动。
坐在后座的神透境摘下太阳眼镜:“满意了啊?”
“满意了!”擅自给自己加了场戏的糸守心地表情很是嬉皮笑脸,“好不容易来了这里,不去见见小英雄们实在太亏得慌了!”
“嘁,那群崽子最后能不能全部成为英雄,现在还不知道呢……”驾驶座上一脸不爽的形操十万踩下了油门,高级轿车疾驰而出,奔跑在富良野的国道上,不久后就转上了高速公路。
富良野站,列车驶入站台,确认了班次的a班学生们进入列车,三三两两地找了位置坐下,然后列车门准时关上发车,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列车将会开进札幌市的站台,中途还需要再换一次新干线。
周日一大早,车上乘客并不算多,整个车厢只被雄英学生们坐了个半满,大家拿着行李往座位上的行李架上塞时,一个带着微妙甜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咔酱~~!”
爆豪胜己:青筋!
一个九岁的男孩眯着眼睛从车厢另一头小跑了过来,穿过几个神色各异的a班学生们,然后跑到了凶神恶煞的爆豪胜己前面。
雅斗……绿谷出久很想捂脸,他看着海云纱斗也眯着眼睛从另一头走过来,少女似乎并不想和绿谷在这个时候打招呼表示认识,她捂着嘴的右手食指轻轻碰了碰嘴唇:嘘——
a班众人之间,完全无视那张能够吓哭其他小孩的凶恶脸,海云雅斗在众人敬仰的视线里,将一个玻璃瓶平举着推到了金发少年的腹肌上:“谢谢你啦咔酱,这个当做谢礼送给你吧咔酱!”
“咔酱咔酱的烦死了啊!”爆豪胜己头上十字路口一个接一个蹦了出来,“你乱喊什么呢!?”
“那个,我听说你帮了我弟弟忙,帮他找回了东西。”海云·无辜的·皮一下很开心的·纱斗开口,她脸上也是和弟弟差不多的愉快笑容,两张相似的快乐笑脸堆到爆豪胜己面前,这个暴躁的少年瞬间感到一口气死死梗在了喉咙里。海云纱斗塞了一罐橙汁到爆豪胜己空着的那只手里,“谢谢你了啊……那个,爆豪小胜君。”
“噗……”一时之间,车厢里传出了不少人捂嘴漏气的声音。
青筋都能遍布全身的爆豪胜己咬着后槽牙:“你、你们……”
“对了咔酱,小绿交给你了,要照顾好他哦!”海云雅斗抓紧时间说出最后一句,然后嘻嘻哈哈的姐弟俩转身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他们快速穿越两道车门进入了前面车厢,并且哐当一声重重关上隔离门,徒留一个被撩到爆炸边缘的爆豪胜己一手握着一个瓶子站在过道里。
“……说起来,小绿是什么?”彻刃环有点好奇地问,皮了一下意犹未尽的海云纱斗正在聊天室里狂笑着捶地,他偷偷看了眼绿谷,站在几人身后的他脸上表情也是有点扭曲着,似乎不想让自己笑出来。
爆豪胜己默默低头,他一只手里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塞进来的橙汁,另一只手是个装满水的玻璃瓶,里面沉沉浮浮的……他妈居然是个绿球藻!?去你的小绿!还照顾?他现在看着这毛茸茸的绿色玩意儿就会想起那个臭书呆子的脸好吗?!
握着玻璃瓶的手在颤抖,切岛小心翼翼看着暴怒中的爆豪,生怕他一不小心把这个脆弱的玻璃瓶给捏爆了,谁知爆豪盯着玻璃瓶的视线从火大慢慢过渡到嫌弃,最后他哼了一声,把玻璃瓶塞进自己的旅行包里:“去死吧,废久。”
然后他在位置上坐下,打开那罐橙汁就仰头喝了起来。
“哦……”目击了全程的切岛锐儿郎感觉很神奇。
莫名中枪的绿谷出久:然而我又做错了什么_(:3)∠)_……
上车后的风波告一段落,大家在札幌换车坐上了新干线,午餐依旧还是买了列车便当,或者干脆就吃着在富良野市买来的零食,作为监护人的南丁格尔坐在车厢的最后充当背景,回到关东车站后相互道别,约好明天周一学校再见,一群人换车的换车,搭车的搭车,各自解散。
“彻刃小子。”众人分散之际,南丁格尔突然喊住了彻刃环,“先别走,你来一下。”
“?”彻刃环奇怪地停下了脚步。
“之前不是说过,里欧涅丝的事务部也开到本州岛了吗?”南丁格尔拉着他的行李箱,“走,带你去认认门,还有一些其他事情要找你。”
“……其他的事情?”彻刃环奇怪地问。
南丁格尔看了眼手表,走出车站后直接拦下了出租车:“嗯,正好我今天工作结束,英雄操形使也和大小姐一起回来了……事关你以后的发展方向,征询过大小姐的意向后,莱比特也同意了。”
“——你需要详细地,检查一次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