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何矜夏在古代对道士没有什么想法,但从现代走一遭之后,重新回到这个地方,她才发现道士是个最能忽悠人的职业,也是最自由的职业。
在古代里,人们对道门中人还是很尊重的,虽然女子进入道门会让人觉得非常可惜,但如果不进入道门,红楼断不可能这么轻易让自己离开。
耳边,绿竹啜泣的声音传来,颇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她伤心啊,是真的伤心!
小姐在没经历那场大火前,是多么的聪慧可爱,现在却时常陷入走神之中,这不,小姐又走神了,她这么大的一个活人站在小姐面前,小姐就跟看不到一样!
呜呜,她伤心啊……
何矜夏看着她沉默不语。
绿竹对她忠心耿耿,如果可以,她也想带着一起走。
但道门生活何其辛苦,她照顾自己已经很不容易,更何谈在照顾另一个人?
“绿竹,你——”
刚一说话,忽然外头传来一阵热热闹闹的声音,有人尖声道:“城里有人贴告示招亲啦!城里有人贴告示对全京城的女子招亲啦!是城里的富户盛家在招亲,姐妹们快出来看啊!”
何矜夏话语一噎,大脑一片空白,卡壳了!
她心重重一跳,脑海有抹灵光一闪,何矜夏不由伸手抓住了绿竹,声音仍是很沙哑,略微激动道:“盛家?城里有盛家吗?”
绿竹被她抓得一愣,好一会儿才说:“有啊,城里有位家境殷实富户,就是盛家。”
何矜夏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巨大的喜悦从心底攀越而起,以她过去的记忆,京城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富户盛家!
更何况如此明目张胆地贴榜招亲,也不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能所为的。
古代人从小的教育,一直以来灌输的思想,根本就不敢做出如此大胆又离经叛道的事!
盛衍,会是……你来了吗?
何矜夏不由咬了咬唇,转过身子立刻奔了出去。
绿竹正在嚎啕大哭呢,见自家主子走了,也赶紧跟了上去,“小姐,你去哪儿!”
何矜夏自从回到了古代,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鲜活过,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勃勃生机。
盛家,公开贴榜招亲,会是她想的那个样子吗?
匆匆来到了城门口,城门已经聚集起了一大批百姓,纷纷对这告示指指点点。
“这盛家到底是不是要娶媳妇啊,不能明媒正娶就算了,还无法赶回来成婚,得新娘子到边关去,这要怎么去,坐着花轿亲自去边关吗?这是去送新娘子,还是送公主出嫁到塞外啊?”
“嘿,你这话就不对了,公主出嫁能这么寒酸吗,后边都跟着一长排的聘礼,拥有千人护送,这小娘子出嫁能有十人送就不错了,京城里好山好水,人杰地灵,何必去塞外受严寒之苦?”
“这盛家做的不厚道啊,谈婚论嫁不请个媒人去说,还要让有意向的新娘子亲自跑去盛府一趟,进行另外的相看,相看一成功,盛府就当场给聘礼,新娘子就定下来了,儿戏,真是儿戏!”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女子跑到盛府,这样子嫁过去是会被戳脊梁骨的,夫家绝对会看不起你!”
……
“让让,你们让让啊,哎,小姐您小心,别跑这么快,当心被撞倒了,小姐,小姐!”
绿竹呼喊声传来,何矜夏却充耳未闻,一溜烟地挤入人群中。
好不容易,她来到了最前面,亲眼看到了那张告示。
何矜夏眼里瞳孔一缩,整个人都怔住不动,目光直勾勾地定在盛府所给出的娶妻之人,盛家儿郎的名字上!
盛长白,字衍,而立之年,至今未娶一妻!
从十岁起他就驻守在边关中,将近有十年未回过京城。
这张告示,不仅贴在了京城中,还贴在了京城周边的其他城池中。
“你说这盛家也是一方富绅,财大气粗,怎么给他家大郎寻妻却如此儿戏?”
“我听人说,盛家大郎在十年前曾回过一次京城,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落了腿疾,所以不得不回京城家中休养,养了几个月之后又重新返回边关。
这腿脚一旦落了毛病很难根治,恐怕盛家大郎的腿是不行喽!”
“娶妻的方式倒是挺新颖的,跟江湖中比武招亲差不多,不过比武招亲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盛家大郎这种条件,恐怕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女子咯!”
古代女子嫁人,需要很多道程序,世家子弟更是严格遵守,已示对对方的尊重。
什么礼都没要,如此草率地嫁过去,还无法当场拜堂成亲,必须得跑到边关去,这样的女子一旦嫁过去了,很难得到夫家的尊重。
有人小声嘀咕着说:“估计是年纪大了,腿脚又不好,寻常良家女一听到这两条,恐怕都不会嫁过去,如果嫁过去能享受钱财也好,但这样的嫁法,一看就是把人当奴婢去使唤的。”
“是极是极……”
“小姐,小姐!”绿竹气喘吁吁地从后方人群中挤了出来。
也是奇怪了,小姐身形那么单薄瘦弱,动作却很灵敏,一下子就窜到了最前面,根本就不像是个大病初愈的人。
何矜夏仍是定定地盯着盛家大郎的名字,双眼泛起了一抹红,忽然声音沙哑道:“绿竹,盛府在什么位置?”
绿竹下意识回道:“是在城里东头的地方,落在最繁华的道上。”
何矜夏二话不说,转身挤入了人群,她要去盛家!
“哎,小姐,您等等奴婢啊!”绿竹跺了跺脚,咬了咬牙,也跟着重新挤回了人群中。
盛府大门,两尊石狮子威严耸立在最前方,朱门铁环,屋檐昂首上翘,呈龙尾垂摆之势,一看就是户殷实之家!
在大门面前,有许多百姓站在一起,对着盛府指指点点。
贴在城墙上的那张告示,在盛府的墙门上也有!
何矜夏来到的时候,就看见一位女子用纱帕掩面,从盛府大门里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对门前的路人视而不见,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她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