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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日本武士见他一直盯着喻静姝, 就问她:“她是你的女人吗?”
该死, 他恐怕又要跟人说她是他的什么什么了。他实在是不想在她跟前说她是他的太太或未婚妻的,不若说是妹妹吧,正要开口,挟持着喻静姝的那人道:“她不是他的女人, 她之前还跟另一个男人在包厢里单独吃饭,而眼前的这个人刚刚要杀我, 他是个军官, 误以为我手里有卖国的情报, 想抓我, 抓了我之后要用各种方法虐待我甚至要杀了我, 但我其实是个良民,我被他逼急了,不得已才挟持一个女人逃命。你们这些勇士千万要救我, 不能坐视不管啊。”
邵豫棠听他这话,恨不能一枪毙了他。说道:“你误会了,我就是个普通人,抓你干什么?我想这中间有什么误会。谁说她不是我的女人?早上我跟她吵了两句,她一生气就跑去和别的男人约会想气我呢,一场误会, 快把人放了,你看你都把她的脖子弄伤了流了这么多血。”
喻静姝马上配合,又气又急地冲他道:“谁让你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 刚刚坐在你车里的女人是谁?你现在快点救我。”
那个日本武士笑道:“可她的穿着打扮根本就不像个已婚的太太。”
喻静姝微微皱起眉。
邵豫棠道:“我说她是我的女人就一定是我的太太了?我们的确还没结婚,不行吗?”又对喻静姝道:“你别生气,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跟你马上结婚好吗?”
喻静姝垂下眼去看抵在脖颈处的刀。
日本武士道:“还是不能把她放了,你若真是个军官,他没了什么可以威胁你,你就可以随便杀他草菅人命了。”
邵豫棠道:“退一步讲,即便我是个军官,那也是在处理我国内部的事情,你们管不着吧。你们这样挟持人就不犯法吗?虽然是日本人,踏上我国国土就要遵守我国法律不知道吗?你们挟持的不是别人,是我的女人,我让你们放人,你们不放,究竟是想干什么?那边的包厢已经出了一条人命了……”
挟持静姝的人见邵豫棠看着自己,马上道:“那个女人不是我杀的,她是被枪杀的,我拿的是刀。”
静姝壮了胆子道:“那是因为你挟持我被她看见了,她过来夺你的枪,你就把她杀了,开了一枪后你的枪又刚好没子弹了……”
“你胡说!”他的刀马上又逼近一分。
邵豫棠就对一群日本武士道:“听见了没有,这个人并不清白,是个杀人犯。你们难道要包庇他吗?”
“我不是!”
邵豫棠接着道:“不放人,今天是想再弄出几条人命来吗?这里不是日租界,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们也没有好处,快点把人放了……”
一群日本武士心知挟持喻静姝的人手里有日方的情报,可是他又杀了人,能包庇他帮他逃走已是不易,挟持着人不放确实没有道理。而对于眼前的邵豫棠,尚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个军官,若不是军官,那他也是与政府关系密切的,不然不会追踪这个手中握有日方情报的人……
为首的几名日本武士交头接耳用日语交流了一番,派出那名会说中文的武士对挟持喻静姝的人道:“既然是场误会,那就把她还给他。”
他犹豫了下,松刀放了喻静姝,喻静姝站起身,邵豫棠便走上前去,把她拉到怀里抬了下巴查看伤口。系的小丝巾早掉了,脖子裸露着,伤口不算深,已经流得很慢了在开始凝血。她这种千金大小姐从前哪里受过这种伤,见她目光有些呆滞,已是面无人色,他想今天肯定把她吓个半死。
此时又突然想到豫光曾经在他跟前讲的怎么让女人的心安静下来。豫光其实说的是如何取悦女人:“抚摸女人头发的时候,动作要缓,要轻,目光要钉入她的眼睛里,要让她感受到你的温柔和专注,她的心会渐渐地平静下来,慢慢地,可能把头偎依在你的胸前,这时已说明她对你是有意的。
你此时可以腾出一只手来托住她的下巴,动作要快,让她猝不及防。她眼里一定是慌乱的,但仔细观察的话,慌乱里一定掩藏有喜色。
手用点力气,使她的嘴唇微微翘起张开来,同时变化手,托住她一边的脸颊,你的嘴唇移过去,接触的时候,先轻轻地磨擦,看着她的眼睛,神情要专注,托住她脸颊的手可以动一动拇指抚一下脸,她若是性情内敛一点的,可能会很快脸红,但如果足够爱你,她会伸出手抓住你的手臂。
继续吻她,咬住一瓣唇,渐渐地加大力道,最后整个吞噬住。她开始透不过气,躁动不安,你伸手去探她的心跳,一定是砰、砰、砰——她感到敏感的地方被侵犯,身体在你怀里乱动起来,甚至伸手推拒你,其实你要明白,内敛一点的女人喜欢欲迎还拒,你就可以紧紧抱住她为所欲为了……”
静姝见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避开了。腰间却忽然多出一只手,他的手勾在那里,用力一拉,她到了他的怀里,心突突乱跳,另一只手又伸到她头顶,轻轻抚摸起她的头发,从鬓角掠到鬓后,从头顶摸到脑后,像摸他的爱犬一样。而那双眼依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邵豫棠只是在想她受到了惊吓,此举是为让她的心静下来,安抚她一下,也是为了做给旁人看,让他们相信:他和她的的确确是男女关系。倒不是像豫光说的那样为了取悦她。她也明白是做给旁人看的,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地贴着身体,难免会让她有些赧意。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稍微用点力气挤了下,她的唇微微翘起来张开了,他的头就低下来,她忽然把脸向一旁扭去,躲开了他的嘴唇。
“还在生我的气吗?”他在她耳边说,眼角余光观察着周围的人,低头将唇点在她的额,又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下眼睫。她咽了咽喉咙,配合地伸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臂,把她那通红一片的脸埋向他胸前西装的口袋,虽然脱离了虎口,心中还是一片惊涛骇浪。
邵豫棠抬起额,说了声:“再会。”握紧她的手转身迅速往外走。屋里的人没有马上冲起来拦住他。他拉着她的手走得极快,希望那些人不要跟过来,好让他把她带出楼,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虽然知道这种希望很微茫。果然还是听见了身后杂沓的脚步声以及,他们在追赶时腰间的长短刀在鞘里呼啸的声音。
“等一等——”
喻静姝手心里出汗了,她似乎也感到接下来走不了了,心在腔里惴惴不安。邵豫棠转过身道:“还有事吗?”
那个日本武士走近道:“您的女人脖子流血了,您不陪她去包厢里包扎一下吗?”
“不用,”静姝抢着说,“已经不怎么流了,我们上医院包扎。”
“不用?”日本武士说着,手紧紧握着刀柄。“真的不用吗?”话落,那些武士陆续从包厢里走出来了。
邵豫棠知道第一条路是走不了,那么只有选第二条路。笑道:“好。”转首对静姝道,“我们去包厢里。”
静姝去看他的眼神,沉着而果决,心想他应该是有办法的。他这种坚定的眼神很容易让女人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邵豫棠就牵着她往回走,走到一间包厢前停下脚步,回头道:“我们两个人要进去了,你们还要来围观么?”
日本武士笑道:“不了。你们言归于好,实在不容易。用你们中国人一句话说: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两个人进去,好好把握。”说完主动为他们关了推拉门。
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包装伤口,撕破衣裳包扎么?她这伤口已经在凝血了,之后需要药水处理,不然随便拿破布包了容易感染化脓溃烂。说什么包扎的话不就是刻意把他们引过来监视着吗?一边监视一边考虑要不要杀了他们两个,邵豫棠想,总觉得此刻这间包厢周围都长满了眼睛。
一部分武士正在隔壁的包厢里透过暗孔监视他们。一部分武士则在原来的包厢里议论,议论的内容是:“他很可能就是个军官,其实杀了也无所谓,他上面的人追究起来,也不会知道是我们这些日本武士干的,他们没有证据,也不敢随意追究,积重两国恩怨引发战争得不偿失,他死了,只要我们走得及时,他们很可能以为是那个卖国的中国人杀的,最多就是抓到他杀了泄愤,那个时候,他负责传递的情报都已经传递完了。”
那个卖国的中国人刚刚已经被他们放走了。
喻静姝盯着邵豫棠,问道:“我们要怎……”话还没说完,邵豫棠把头低下来,堵住了她的唇。喻静姝忽然不知所措。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亲吻女人,他并不喜欢她,所以不可能像豫光说的那样采用各种技巧挑逗她,而只是压在上面,目的是堵住她即将说出口的话,用手堵不可以吗?其实也可以,不过这样好像不太符合他和她的“男女关系”了。
她嘴唇的滋味好像也没有梦里那样甜得让人欲罢不能,梦果然不能信。揭起眼皮睇了眼不远处的榻榻米,邵豫棠伸手去她腿弯,另一只手绕过她的颈项伸到她的腋窝下,抱起她往那边移动。
喻静姝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门也关着,他此举是在干什么?难道还是在继续跟她演戏么?又想开口问一句,身子已经接触到榻榻米。
榻榻米上原来也是摆放有小桌子的,后来吃完饭喝多了酒想在这里休憩的中国人向店家反映:桌子挡在中间不习惯,于是就被撤走了。目前只摆放着两只圆圆的坐垫,可以当枕头,喻静姝感到头下有一个坚硬的东西隔着垫子硌着她的后脑勺,歪着脖子伸手要去查看,谁知邵豫棠忽然匍下身来,膝盖压住了她两只大腿,下身抵住了她的小腹。喻静姝瞪圆了眼睛,张口准备问“你这是干什么”,已经听见他在耳边说道:“别乱动也别说话。”语罢吻就落了下来。
喻静姝紧张地呼吸,听了他的吩咐不敢乱说话,浑身不自在地泛起鸡皮疙瘩,尤其是腹部,太近了,她能感觉出大致是什么形状,还在动。
邵豫棠想:他这么久不回去,蒋萍应该会察觉的。今天万万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一群日本武士,那个卖国贼今日可能要成为漏网之鱼了。唇从她耳边一路移到她脸上,只是在她肌肤上轻轻摩擦着,却发现她已经红了脸,眼珠瞪着墙壁上的图画也不敢眨。
暗孔里,拇指从扳机上移开。他们用日语欢快地交流着说,很期待一会听到那个女人说一句:“気持ちがよい(快活)”。
这是一种变态的心理。
于是想观摩到他们完事了再动手杀了他,之后再考虑杀不杀她,可以先尝尝滋味再杀。
喻静姝粗重地喘了一下,两条腿不住痉挛,想起身来,又被他一只膝盖抵了回去,他更重地压住她:“别乱动!”她被他狠戾的眼色吓得不敢乱动了,浑身僵硬着。
他不知道子弹会从哪个方向飞来,干脆拿身体挡住她好了,可是不能完全挡住她,此时要是有一条被褥就好了,可惜没有。
他训斥完继续亲吻她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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