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豹睿被碰到了痒痒肉, 顿时破功,它扭过身狂拍秦固的大手。
“不要闹!思考人生呢!”
“思考人生?要不要再探讨一下哲学?”
海豹睿怒了:“你正经一点!”
秦固坐在床上, 一脸严肃地揉着海豹睿的肚皮:“怎么正经?”
“把你的手拿开就是正经!”
秦固不以为然:“我看你晚饭吃得挺多, 这样可以助消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小而肥的身躯上推揉按捏,手法十分讲究。厚绒绒的皮毛下,充满弹性的脂肪一推一个浪, 一拍一个荡……
楼睿被气死了。
秦固赶紧抱起来哄哄。
楼睿又活过来啦!
它躺在秦固的臂弯里,用凉冰冰的鳍状肢覆在秦固的胸肌上,说道:“你要是不急着回去的话, 我跟你讲讲我以前的事吧!”
虽然秦固看见过他的记忆, 但那也不过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已,大多数是关于楼睿对那个秦固的印象, 对楼睿本身的经历, 他其实并没有怎么看到。
秦固把海豹睿放到枕头上, 自己也跟着侧躺下来, 调整出一个惬意的姿势。
“行,你说吧。”
于是楼睿就从自己是如何出生的开始讲起,仔细地描述了自己的成长环境。他从小就是在星舰里长大的, 所以对于星海有着独特的感情, 每每搭乘星舰, 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怀念。
最后说到与亲人分别, 独自一个人在帝都求学的经历。秦固听得很认真,其实他特别想知道楼睿与那个秦固的一些细节,但是楼睿字里行间似乎对身为元帅的他并不怎么熟悉, 居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然后就遇到了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说到这里,楼睿还翻了个小小的白眼。
秦固捉住它的小手:“别翻了,海豹没有白眼仁。”
楼睿:“……”
秦固揉捏着薄薄软软的鳍状肢,轻声问道:“你的家人……他们是怎么死的?”
“叛军杀死的。”
“叛军?”
“嗯,你知道的,叛军和海盗总是牵扯不清的。”
说到这里,楼睿安静了很久,秦固把它揽得更近一点,轻抚它的脊背。
“这一次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也会在你身边呀。”楼睿一个豹笑:“其实只有家人离开那阵子我觉得很孤单,但是我小时候也没有很苦大仇深,你不要太心疼我,我那时候寻找星兽遗骨的直觉特别准,我爸爸都叫我寻宝兽,我们富得流油!”
秦固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人,海豹睿这么暖这么乖,他居然并没有觉得感动,只觉得硬……
“要不你变回来吧?”
“为为为为什么啊……”
楼睿看着秦固上下窜动的喉结,一下子就结巴起来。
“我们好像还没有接过吻。”秦固忽然把放在楼睿背上的手收回来,仿佛床中间多了一碗看不见的水,充满了欲盖弥彰的意味。
“好好好好像是这样一回事。”那次人工呼吸不算的话……
秦固突然坐起来,楼睿还以为他要走,忙不迭要变回人形。
“别急,先别急。”秦固知道楼睿变回来的话肯定没衣服,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龟毛起来,如果让楼睿先于他、单独地□□的话,他觉得这样不够尊重,他想让楼睿知道自己是被重视的:“我给你裹上吧?”
“咦?”楼睿还没有闹明白,就被秦固抱到被单上,然后他左右一扯,把海豹睿像个蚕茧一样紧紧裹在了床单里面,只剩下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在外面。
既滑稽又庄重。
其实他可以先脱掉的,但是那样又显得很轻浮(就好像刚才咸猪手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变吧。”秦固俯身,把手撑在蚕宝宝睿的身体两侧。
海豹睿的毛脸都快变红了,但是它并没有太多的犹豫,白光一闪,楼睿成了大一号的蚕宝宝。手和脚都被裹在了床单里,只能仰望和等待秦固的近一步动作。
秦固慢慢凑近楼睿,可是他发现楼睿居然不会闭眼睛,就那么亮闪闪地看着他,眼里的期待让秦固变得万分紧张,他近乎懊恼地用手心覆盖在楼睿的眼睛上,然后把心一横,低头亲了下去。
楼睿先是眼前一黑,而后嘴唇一热……
黑暗中,又是火花,又有闪电。
秦固的身体压了上来,楼睿感觉全身窜过一股电流……不是夸张,而是真的有那种又麻又酸的感觉,守护石的里的热源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唤醒他的每一个细胞。
听说,二次进化并非无中生有,而是要在双方的肢体接触中,促进某种生长激素的形成。伴侣之间越是接触得多,进化得才会越快。
楼睿记得自己兽态背部开始掉毛,就是那次在浴缸中溺水后,秦固给他做了人工呼吸……然后它长出了小翅膀,然后他与秦固形成精神共鸣,让他在和贺凛的搏斗中不落下风。
精神力就像就像滴入水中的墨汁,怦然晕染开来,点亮了秦固不曾涉足过的精神领域。
睫毛刷在他的掌心,令他从手心痒到了心尖里,秦固的手后移,捧着楼睿的后脑勺,想要加深这个吻。
可是门口的呼叫器突然不合时宜地响起来。
楼睿一个激灵……就不小心打了个嗝。
今晚吃得果然有点太多了呢……
秦固:“……”
楼睿:“……”
有没有一种办法,让我眼睛一闭就能死!!!
秦固恨恨地锤了一下床,正要从楼睿身上下来,可是又强烈地觉得心有不甘,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杀了个回马枪,一把捧起楼睿的脸,对着他的嘴使劲吹出一口气……
楼睿的脸颊瞬间鼓起来,眼睛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
喂喂喂!报复心这么强真的好吗!
楼睿还在懵逼呢,秦固就丢下他去开门了,衣服也没整理,嘴唇上甚至还带着一抹接吻后的润泽。
楼韵贤先是去叫了秦固的门,发现房间里根本没有人。他左等右等之下,愈发坐不住,这才来敲了楼睿的门。 他也知道楼睿谈不谈恋爱,和谁谈恋爱都不该他管,但是一想到秦固是个凌霸同学,殴打老师的不良学生,他就不能坐视不理!就算楼睿辈分高得有点离谱,但好歹是他们楼家的人。一看秦固果然就在楼睿的房里,楼韵贤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自家的白菜被野兽拱了的感觉。
“出来!”楼韵贤指了指门外的地板。
秦固站着一动不动,把门缝挡得严严实实的。
然后就听见楼睿在里面喊话:“有事吗楼教官?我我我……哎呀我……”他一时半会儿居然挣不脱身上的被单,秦固这个裹法简直堪比捆绑术了,楼睿急得满头大汗,要是让楼韵贤误会他们在屋里干了什么,那就太冤枉了!虽然是差一点点就那什么,但总归是差一点点啊,说出去多难为情!
结果秦固在外头就补了一刀:“他没穿衣服,您不能看。”
“别瞎说!!!”
然而什么都晚了。
楼韵贤这个气啊,这样正直的人,也忍不住利用教官的职权把秦固拉去训练房负重奔跑了几十里……
跑就跑,反正精力无处发泄。
可是楼睿有点心疼,雄性皮糙肉厚是一回事,但是故意折腾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楼睿立刻使出一招胳膊肘往外拐之嫁出去的泼出去的水,拿上荧光棒往训练房给秦固加油助威去了。
楼韵贤觉得……家门不幸。
酸爽的路程很快结束,他们在次日下午到达了军校。看着这颗灰扑扑的,冷冰冰的星球,楼睿竟然感觉非常亲切,经过这么多波折,他总算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这里了。
楼睿也终于弄明白秦固为什么不告诉他之前与苏隐说了什么,因为这个事情,还真是有点一言难尽。
今天,帝国唯一的皇子居然也来皇家第一军校了!
等等等等,几个意思?
“他来参观?慰问?”
“他来读书。”
楼睿:“???”
秦固看着远处随从簇拥的场面,神情有些烦躁:“不要管他,你去系里报到吧,安排好宿舍后来找我。”
楼睿一看他这个样子,再联想到苏隐话里的那些关键词,立马勾勒出了事情的轮廓,他居然起了几分调笑的心思:“秦固同学,你还是抢手货哟!”
秦固趁着没人,偷偷捏了捏他的脸,捏完就跑。
楼睿一个人在原地搓搓脸,感觉有点微妙,皇子这么任性,他爹他妈难道不管管?
据他所知,皇子是在帝国贵族学院就读的,那里是孕育政经高层的摇篮,和皇家第一军校完全是两个路子。如今皇室式微,早已失去了军权的掌控力,读军校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这个皇子好好的贵族学院不读,说转校就转校,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楼睿在瞧那边,殊不知那边也在瞧着他。皇家军校纪律严明,祁恒又贵为皇子,是只可远观的存在,除了随身护送他的几位护卫,其他人只是路过的时候多往这边看个几眼,却不敢围上来。
而楼睿就不一样了,他是在学校里当过一阵子“吉祥物”的人,大家看见他自然有一种熟稔。发现他又返回了军校,大家就架不住好奇心。
“你要来读书吗?”
“哇豹豹!好久不见,合个影好不好?”
楼睿一回神发现自己又被围观,赶紧溜了。
他先去考古系填交了入学资料,然后领取了自己的宿舍通行证。
顺着号码找到自己的宿舍,可是楼睿发现门是开着的,听说宿舍是双人合住的,楼睿心想应该是舍友在里面。先象征性的扣了扣门,然后才走了进去。
一进来,他就看见宿舍客厅里逆光坐着一位同龄人。
那是一名肌肤白皙,五官精致到有些咄咄逼人的雌性,一双丹凤眼带着生人勿进的美感。
不是帝国皇子祁恒又是谁?
“呃,我住这里。”楼睿说,他想确认皇子殿下没有走错门。
“我也住这里。”祁恒说。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