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瞧见薛见脸色不大好, 不敢再往下说, 薛见方才真恨不得折了她的翅膀,将她永远锢在自己怀里,再见不得旁人, 被平川一打岔满脑子狠厉念头才散了些,坐到偏间啜了口宁神的茶, 转向平川问道:“若你喜欢一个女子, 那女子不喜欢你,你会如何处置?”
平川觉着处置这个词就用的就不妥,他跟薛见一向直来直去, 便直说了,又笑道:“不喜欢您您就想法讨她欢心啊, 谁也不可能一见面就喜欢谁, 日子还不是处出来的。”
薛见沉吟道:“若是她喜欢别人呢?”
平川又愣了下, 仔细想了想:“只要两人没成亲,这都不是事, 您只要能更讨她喜欢, 她一准喜欢你,到时候用轿子把人往回一抬,什么都好说。”
薛见难得起了谈兴:“怎样讨姑娘欢心?”
平川茫然道:“您问这个...您是有中意的人了?”他见薛见不答, 主动道:“她喜欢什么给她送什么,做些她喜欢的事,善解人意温柔小意,还得能伏低做小, 自己主动些,当然还得讨好岳父岳母,当然要是长的俊有前程,肯定能事半功倍。“
他说完又咧嘴笑道:“不过您肯定没问题。”姐儿爱俏,殿下这种相貌的,想娶哪个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薛见瞧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喝着静心的茶。
待到第二日,平川就跟他报道:“您料事如神,把话传出去之后,淑妃娘娘果然坐不住了,找来了周家人质问,不过其中详细倒不大清楚。”
薛见懒洋洋地道:“周家早就瞧上了老二,难怪要用这么些手段,把这事告诉老二,买他个人情,我就不信他会放任不管。”他顿了下又道:“咱们这边也敲打一二。”
......
阿枣对着大门吼完又有点后悔,万一薛见恼了真跟自己玩囚禁play怎么办?她要真跟薛见对上那就是蜻蜓撼柱,不由得暗恼自己做的太过,就不能先把人安抚住徐徐图之?
薛见方才也没跟她细说,她就自己瞎琢磨,暗想这什么药不会是薛见给她下的吧,那他也太没节操了,就这样还想追她,呸!
薛见虽说把她暂时关起来,但吃食上倒是没亏待她,晚上平川还端来了相当丰盛的晚饭,她也没委屈自己,吃完饭胡思乱想着睡着了。
薛见第二日中午来瞧她,见她睡到了日上三竿,躺的四仰八叉还露出一截粉白的肚皮,差点气笑,有的人天生不知道愁为何物?你能拿她如何?
他取了条毯子帮她把小肚子盖好,阿枣别的不大行,对他的警报拉的倒是挺响,一有动静腾的就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飞快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好。又想到昨晚上对他吼的那些话,难免有些尴尬。
薛见见她一气呵成的动作,恨不能再把她关上几天,眉头微微一挑,原本清越的嗓音渐渐低沉,带着说不出的暧昧,几乎贴着她脸颊道:“把身子给我有这么难吗?”
阿枣身子一僵,薛见试探着去亲她的脸颊,还没靠近就觉出了一片僵硬。
他不过瞧她这样防备有些着恼,想要吓唬吓唬她,没想到她竟这样厌恶,他目光冰凉一片,直起身提前结束了无聊的游戏,递给她一枚清心丸:“这是能暂缓你身上蛊的丸药,每日一粒,不要忘记服用,免得你再...做些什么。”
阿枣脑洞发散开来,狐疑地看着他,她踌躇着没接,薛见看了会儿就把她心中所想猜出了七八,捏着她下巴问道:“你以为药是我下的,要借药物控制你?”
要是阿枣敢说一个是,他倒是真想把她压在身下伐挞一番。
阿枣推开他的手:“刚才是这么以为的,但转念一想您没必要非得挑这时候下药,再说...”她踌躇了一下:“您并非这样的人。”
薛见神色这才松快下来,又不禁按了按额角,觉着自己简直无药可救,竟因为她的一言一语时喜时怒。
他顿了下才把雁蛊的事跟她大略说了一遍,阿枣一脸头疼,她到底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才倒霉成这样,又抬头看了眼薛见,结结巴巴地道:“昨天的事还得多谢您。”
薛见平静问道:“只是口头谢谢?”
靠,那你还关了我一晚上呢!
阿枣又不知该怎么答话了,半晌才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不敢看他的眼神:“那...要不这样,我陪您一次,您放过我,咱们以后还是寻常上下级关系,然后...”贞.操诚可贵,自由价更高啊!
她话还没说完,唇已经被抵上了:“阿枣,你这样我可就要恼了。”
阿枣脑子说是一团浆糊也不为过,嘴巴张了张,半晌才道:“既然这个您不同意,那齐人之福...”
薛见目光幽凉,只低头看着她。
阿枣一肚子话给堵了回去,低头迈着小碎步:“我出去走走。”
她还没走出门口,突然被薛见从后抱住,他声调放缓,不知是劝慰她还是劝慰自己:“我说过,你不愿意,我不会迫你的。”
阿枣低头看了眼他搂着自己的手,就想问一句你脸疼不疼?
他道:“我给你时间。”
阿枣转头看他,他弯下腰,下巴搁在她肩头:“过几日在陪都要给流民建造房屋,皇上把这差事交给我,我派你去督工,你可以暂离京十来日,好生想清楚。”
难道想个十来日她要拒绝,薛见就能答应了?阿枣撇撇嘴,不过还是答应了。
薛见转过她的下巴,让她瞧着自己:“旁人不会有我待你万分之一好。”他眼波流转,眼尾的朱砂痣显出熠熠光彩:“何况有朝一日,你我未必不能同享万乘之尊。”
威逼完了就开始利诱了,阿枣心说人家河神比你可好多了,脸上却随意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能空闲个十来天喘口气也是好的。
薛见在守信这点上倒是没话说,接下来也没再逼她,只催着府中畜养的大夫加紧配制解药,子蛊不像母蛊须得人血为药引,因此稍微简单些,但各色配药也是极麻烦的,配了大概半个月,等到皇上准备启程回宫了,才终于配好。
大夫把解蛊的药交给她叮嘱道:“这药每两日一粒,服上约莫一个月就彻底痊愈了。”
要不是薛见吩咐,阿枣可没那么大面子能请的动大夫给自己配解药,她诚恳向薛见道谢,薛见盯着她的水眸一瞧:“你叫我一声凤楼哥哥,道谢就免了。”
阿枣:“...”
要是别的阿枣没准就答应了,这称呼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她现在几乎有七八分确定薛见知道了什么,但他现在不问,她也就配合装傻。
薛见见她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也懒得再逗她,挥手让她下去了。
阿枣回去之后跟李氏说了声要去陪都几日,李氏叮嘱她到半夜才睡去,薛见说让她一个人想几日,倒也言出必行,没有派护卫跟随,她松了口气,要是薛见的人浩浩汤汤地跟着,跟薛见自己和她一起去有什么分别?
督工可是个肥差,她这回也就大手笔地挑了四个镖师,雇了辆马车往陪都赶,阿枣穿来之后第一次出远门,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她走之前莫名想见一眼河神,但又怕薛见瞧出什么,只得按捺住了。
陪都离京城大概三四日路程,等到了第二日傍晚,无人寻了个客栈歇息,客栈瞧着甚是破败,打尖的客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阿枣吃完饭略歇了歇就进屋睡了,没想到刚推开门,一阵劲风袭来,她矮身躲开,后面就伸出一只手来,把一块气味怪异的方帕捂到她嘴上。
她这点功夫对付一个人还勉强,对付两个人就有些不成,那帕子一伸来她就心知不好,大喊了一声叫醒隔壁的四个镖师,又闪躲着不让两人逮住自己,可他没想到这药的药性这般烈,她闪躲了一会儿,只看到隔壁几个镖师推门而入,然后就人事不知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下十分颠簸,似乎在一处马车上,外面有断断续续的人语声传进来,外边人似乎没料到她会醒的这般早,因此说话格外放心:“...那四个镖师还真难缠,幸好解决了...”
她心里一警,凝神细听,外面那男声就继续道:“二殿下...四殿下...已经责问,我这回瞒着父母带人帮你取药引,你取完就将她放了,不可横生枝节...”
剩下的阿枣没怎么听清,倒是有道女声敷衍应了,她琢磨着这声音有些耳熟,脑子里灵光一闪,发现是周如素的声音,她想到上回那蛊的事,啼笑皆非,她招谁惹谁了这是,躺着也中枪啊!
她起身就要跳车逃走,一动弹才发现手脚都被捆着,外面周大少爷耳聪目明,掀开车帘一瞧,她帮躺下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继续装昏,周大少爷仔细打量她几眼,这才放下车帘。
阿枣继续闭眼,果然他没过多久又来看了一次,这回才算放心。
她趁着周大少爷两次掀开帘子的时候打量了一眼,发现他竟带了二十几日,她赤手空拳就一个人,而且还被绑着,这就有些棘手了。
她从腰间抽出一把随身带着的小刀,暂时按捺住了,马车又行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阿枣听见了哗哗水声,趁着他们把自己往下抬的时候把眼皮掀开一条缝瞧了眼,发现周家兄妹俩带着自己到了岸边,不远处还停泊着一艘中号船。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