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枣以为薛见是在开玩笑, 见他真的捡起被放在一边叠好的喜服才愕然道:“殿下, 你不会真的让我重新穿上吧?”
薛见浓长的眉毛皱起:“我特地打发了他们,早早地赶过来,就是为了亲手帮你脱喜服。”
阿枣还没来得及说话, 整个人已经被他搂在怀里:“你要是嫌麻烦,我帮你穿?”
他不等她出声, 就把衣裳一件件给她套好, 这衣裳款式复杂,他每件都要研究一阵才能给她穿的整整齐齐,等穿戴好之后, 阿枣额上已经微微见汗,幸好脂粉都是上好的, 没有被薄汗晕开。
他帮她穿戴完就仔细端详着她, 从头看到脚, 一遍又一遍。
阿枣开始被看的还有些别扭,见他神色认真, 干脆就挺起脊背任他打量, 寝室内的龙凤烛台映的她面容越发剔透,他伸手摸着她吹弹可破的脸颊:“把衣裳脱了。”
阿枣:“...”
她忍着额上突突乱跳的青筋:“你不想成亲的晚上就被我家暴吧?”
薛见叹了口气:“这般爱娇,拿你无法, 这么想让我帮你脱衣裳?”
阿枣拿不准他到底是真醉了还是故意逗她,红着脸让人端上醒酒汤:“你先把这个喝了。”
醒酒汤是李氏特地叮嘱的,她怕殿下晚上喝醉了闹的太厉害伤着阿枣。
薛见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什么, 端起醒酒汤一饮而尽,拧着眉:“好酸。”
阿枣把切成小块的甜梨喂食了几块到他嘴里:“吃口水果,解酸。”
薛见就着她的手吃了,吃着吃着就紧紧搂住她,一下下亲吻她的眉眼,见她脸色紧绷,他轻轻一笑:“轻松点,什么了不得的。”
他伸手先拆下她的鸾凤冠,又拔下两根对儿簪,让一头青丝流泻下来,衬的脸颊越发细嫩,他在她下巴上咬了口:“我帮你脱。”
不是吧?这么毫无美感的就开始了?
她还没来得及拒绝,薛见就解开了一颗玫瑰金扣,他脱衣裳可比穿快多了,一边动作一边还能欣赏她绯红的面颊,三下五除二就把她脱的只剩中衣,然后不动作了。
阿枣给他一连串的动作弄的莫名其妙,直愣愣地看着他:“不继续了?”
薛见唇角一翘:“我想着你定是一天没用饭了,所以帮你除了喜服,让你吃东西的时候能轻省点,你想我继续什么?”
阿枣耳根跟要烧起来似的,皱眉瞪着他,幸好这时候下人抬了席面,他帮她在外裹了一层大氅,这才让人进来帮摆菜。他大约是在席面上用过了,只吃了一点,剩下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给她夹菜:“多用点,吃饱了才有力气。”
阿枣扒了口米饭:“我怎么觉着你话里有话呢?”
薛见淡定道:“免得你又晕过去。”
他说的是她中燃情丸那回,薛见用旁门左道帮她纾解,阿枣是个光长嘴皮子的,一到实战就抓瞎了,尤其是到极.乐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她脸色红的不能更红,特别想一筷子把他戳死。
薛见摸了摸她的肚子:“饱了没?”
阿枣推开他的手:“我又不是小孩子。”
薛见指尖摩挲她脸颊:“我想像大人疼爱孩子一样疼爱你。”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侧了侧头,舔了一下他的指尖,眨眼笑道:“那你不是平白长了我一辈?”
他托起她的脸,正想继续下一步,门口就传来几声响动,阿枣吓了一跳,忙从他怀里退出来:“有人闹洞房?”
薛见侧耳倾听:“是宫里的女官。”
阿枣想起成亲步骤,两人洞房和洞房的时候是会有女官在外候着,主要是为了验收元帕。她虽然知道了这一茬还是难免皱眉:“外面有人多别扭啊?”外面有人听着怎么洞房啊!
薛见也觉着别扭,整了整衣裳出门,不知对女官说了什么,女官对着薛见一笑,跟着下人去隔壁屋吃茶去了。他反身回屋,屋里已经备下了两桶热水,他解开系带,身上的喜服就飘然而落,他直接穿着亵裤跨进浴桶:“这回可满意了吧?”
阿枣现在哪里还有洗澡的心思,随意冲洗了几遍,确定脸上的脂粉都掉了,浑身香喷喷的,她才抬头问道:“那...咱们现在开始?”
薛见听她这样说有点想笑,语气加重,声调却放柔:“别怕,有我呢。”
两人原来虽然亲密接触过,可那些终究只是小打小闹,未曾真个入巷。
她紧张地抿起唇,也没了调侃的心思,胡乱穿好寝衣,身子却蓦地一轻,接着被他压进了柔软的被褥里,双唇被封上,舌尖被勾出,屋内除了烛花轻微的爆响,就是两人亲吻的啧啧水声,这个亲吻极尽缠绵,她身子也软了下来。
她身上还沾了不少水珠,素白的寝衣什么也遮挡不住,反而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如山峦起伏的线条,薛见低头瞧了会儿,瞧的她忍不住别过脸,他才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帮我脱衣裳。”
他身上也就穿了条亵裤,阿枣从臂弯里抬起脸,她慢腾腾地伸手扯开他的腰带,觉察到他的靠近,紧张地闭上眼。
薛见在她耳边低低地笑了声,把她的身子展开,一寸一寸瞧过去,伸手由上至下逗弄着,唇舌也随之游移,从锁骨到馥郁的两团,留下许多深深浅浅的痕迹。
阿枣时而酥麻时而微疼,蹙着眉不知所措,见他双唇离开圆小的肚脐,还在往下,她吓了一跳:“别,殿下,你...”
薛见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听她的轻呼,似笑非笑:“殿下?”
阿枣从善如流:“凤楼,别...别这样,,,啊...”
他趁着她沉溺到不能自拔的时候,猝不及防顶了进去,阿枣痛呼了声,然后就是高低起伏的音律,悠悠远远地传出层叠床幔。
不知过了几时他才退了出来,阿枣仍旧闭着眼,疼的不住蹙眉,又有些意料之外的欢愉,她眼皮轻轻颤着,被两种极致的感觉冲击的不能回神。
薛见捻去她长睫上的泪珠,他以为她这样敏感易被挑动的身子,第一次的时候不会那么疼,没想到还是疼的。他让她缓了会儿,忍不住又抚着她的细腰:“阿枣?”
原来那些旁门左道法子得来的快乐,跟真正的鱼水之欢居然是天渊之别,他像是吸了阿芙蓉一般,已经成瘾成吃。
她睁开眼看着他,他含住她的耳垂,又不住亲吻她:“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阿枣才从第一次中缓过来,就又被拖进了无边欲海里,她这回才算体会到了什么叫狂风疾浪。
两人折腾许久,阿枣甚至觉着自己没睡多久,天色就亮了,她累的连腰都直不起来,不过想到还要朝拜和拜太庙,仍是坚持要起,却被薛见按住了:“你先睡着,别的等你歇好再说。”
阿枣也不确定这种状态自己还能不能站出门,于是就听了他的,昏昏沉沉再次睡了过去。
薛见抽出元帕放到锦盒里,让人呈给负责取元帕的女官,女官瞧了眼元帕的落梅点点,禁不住把薛见多看了几眼。
原以为四殿下是个谪仙似的人物,没想到在床上也是如狼似虎,她昨晚没敢走远,就见偏间待着,还能听见少女的呼痛和吟哦,以及男人满足的呼吸和哄劝之声,听的她脸都红了。而且到现在还没露面,想必昨晚的战况比她听到的还要激烈。
她收了锦盒,还是轻咳一声,提点道:“殿下,女子第一回难免不适,殿下回去不妨瞧瞧郡王妃伤着没。”她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跟薛见说这个并不别扭。
薛见点头应下,回去之后阿枣睡的昏沉沉,他只得尽量小心地错开她双腿,看那处葳蕤之地,她这时候倒是警觉起来,一下子睁开眼,用看痴汉的眼光看着他。
她声音还有些沙哑:“你,禽兽,走开!”
薛见:“...”
他无奈叹了口气,压住她的腿不让她乱动:“别乱动,我瞧瞧你伤到了没。”
他轻松把阿枣压制住,那处虽然肿了,幸好没破皮,他婚前早有准备,拉开床头的一个八宝格,取出消肿的药,用取出一个条形的拇指粗细的玉棒,沾了药给她涂着。
阿枣惊鸿一瞥八宝格里大大小小的东西,脸色都绿了:“你...想要我的命啊!”
薛见一脸无辜:“我都是照着你画的春.宫里买的,有几样没有的,我还特地让人赶制了。”
阿枣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了,为什么要画小黄图!为什么!
她这边还在怀疑人生,人就已经被薛见搂住了,他用玉棒缓缓给她上药:“别怕,这个比我.的..小太多了,不会伤着你的。”
阿枣:“...”
等他把药上完,她又软了一回,靠在他怀里双眼无神良久,半晌才撑起身:“我还得...朝拜呢!”
薛见强行把她按下去,硬逼着她睡了许久,这才放她起来,这下朝拜彻底改午拜了。
庄朝规矩,新妇进门第一日得做了吃食给家中长辈端过去,宗室的规矩自然更隆重一些,但阿枣的厨艺实在是挫,李氏死活都教不会,她只得随意上锅蒸了点冷了也能吃的点心,用刻如意纹的鎏金盘子装好。
薛见见她风似的忙来忙去,不愉道:“我都说了让下人来做,你只管端过去就是。”
阿枣自觉很有深谋远虑,抽空回答:“那不行,要是厨子做的太好吃太后他们对我的期待太高怎么办?还不如一开始就做的难吃,以后做好了还有进步空间。”
薛见摇了摇头,等她做完两人才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太后皇上和皇后恰好在一处说话,倒省了她跑三个地方,齐皇后见她进来就笑道:“我以为老四媳妇今天不来了呢,□□叨着呢,没想到下午就来了。”
阿枣没想到一进来就被轰了一炮,但迟到是她不对,就没好做声。薛见侧身挡在她身前,欠身简简单单地道:“是儿臣的不是。”至于怎么个不是法,就非常引人遐想了。
太后笑意更深,她听了女官的回报,知道昨晚上两人压根没怎么歇息,但新婚夫妇就是这样蜜里调油才好呢,她也能尽快抱上曾孙。
她一笑道:“本来准备免了你的朝拜,没想到你特意过来了,勤勉是对的,但身子也要紧。”
齐皇后早知道薛见宝贝沈家女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她在薛见和太后处各讨了个没趣,就不再说话了。
阿枣提起裙摆叩拜三人,太后赏了一套南珠赤金头面,皇后赏的是一对翡翠镯子,皇上不好赏女人物件,就送了一套墨宝下去:“听说你在家时颇有才名,画人像尤其传神,今后也要敦促老四上进才是。”
阿枣:“...是。”春宫也算人像啊!
皇上现在瞧沈家女还是不大顺眼,不过公爹不比婆母,他也没心胸狭窄到刁难儿媳的地步,淡淡地说一句‘嘉言懿行,恭谨娴德’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她行完礼又端起了鎏金盘子,皇上和皇后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太后倒是给面子的吃了一个,撑不住笑了:“是个老实孩子。”居然没让厨子代替,真称得上老实了。
阿枣面颊微红,皇后又叮嘱了几句料理内宅,开枝散叶之类的话,她低头一一答应,太后见她眉间掩不住的倦怠,出声道:“明日才是吉日,你们先回去歇着吧,明日再去拜太庙。”
薛见带着阿枣退下了,她一回去就瘫在床上:“累死了,我要睡到明天!”
他坐在她身边:“先别睡,让我瞧瞧你消肿了没。”
阿枣捂住腰带,哼了声:“早好了,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
薛见道:“别逞强,过来。”
阿枣现在恢复了精神,高冷地一哼:“现在装什么白莲花,说的跟不是你折腾的一样,别以为我没看见那元帕上的血迹!”
薛见挑眉:“怎么能怪我,我昨晚已经很克制了,女子第一次有落痕这也是我的不对?”
阿枣挠了挠头发:“你克制都这么如狼似虎了,不克制得是什么样啊!”
薛见暧昧一笑:“你想试试?”
阿枣坚决道:“不想。”
她又觉着自己有必要给薛见普及一下生理常识:“对了对了,还有落痕这回事,并不是女子初次一定会有痕迹,有的女子不是初次也会有血迹,落痕跟...咳咳,没有太大的关系,当然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
薛见觉着新世界的大门又被打开了,也摆出学术探讨的表情跟她请教:“那跟什么有关?”
阿枣又不是学人体构造的,哪里知道的那么详细,她就是刷贴吧的时候没事看的科普贴,她砸吧砸吧嘴,随口道:“因为你的太大...咳咳咳咳!!”她怎么就把实话说出来了!
好吧她其实真的觉得可能是因为两人尺寸不匹配...长剑非得塞进短刀刀鞘里...
薛见先是一愣,又捏了捏她的耳朵,心里的满意自不必提:“王妃是在夸奖为夫吗?”
阿枣拉过被子把脸一盖:“让我死吧!”
他认真想了想:“快活死?”
阿枣:“...”
他硬拉着阿枣再次上了药,瞧了瞧天色,问她道:“要不要出去走走?娶你之前我把府邸翻修了一遍。”
他这么一说她也来了兴致,整理好衣服下了床:“走走走,去瞅瞅。”她说着说着双腿一软:“...算了,没力气了,我看还是继续睡觉吧。”
薛见在她身前半蹲下:“起来,我背你。”
阿枣愣了下,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跃跃欲试又有点踌躇:“让下人瞧见了不太好吧?”他在底下人跟前可一向是高高在上的神仙样。
薛见不以为意:“闺房之乐而已,我娶了夫人,自然跟原来不一样了。”
阿枣就不再犹豫,直接跳上他的背,薛见背着她四下闲逛,从常宁到王长史,惊掉了无数眼珠子,殿下这是撞邪了啊!
他没搭理他们,走到一处石桌跟前,微微笑道:“在这里你喝醉了酒,险些吐了我一身。”
阿枣接道:“然后你差点把我扔进河里。”
薛见一笑,走向垂柳掩映的河岸:“你还在这儿钓过鱼,可惜一条都没钓着。”
她郁郁道:“你一来就钓了三条,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让常宁帮你作弊了。”
阿枣压根没怎么注意他改建的地方,两人边走边说,说到有趣之处都齐声笑了起来,细说之后发现无数琐碎小事都历历在目,既怀念又感动。
薛见又背着她到了正厅:“这里已经改成了鸳鸯厅,你可以在鸯厅会客。”
阿枣感慨的不行:“我就说你当初为什么死活不肯修鸳鸯厅呢,原来那时候就惦记上我了。”
薛见一哂,又带着她去看新修的书房,阿枣乍一看嘴巴都合不拢了:“殿下,我一直知道你脑子不正常,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不正常!”
薛见:“...”
书房里摆满了春宫!最可怕的是都是她画的,每套粗略一数至少有七八百本。
薛见微微一哼:“我把市面上能买到的你的春宫图都买了,以后只有我才能看的了。”
阿枣:“...”
这恩爱秀的...清新脱俗之余又透着淡淡的猥琐...
作者有话要说: 统计一下有人想要大车吗...有的话我明天再憋出详细版...到时候私信戳我发订阅截图,今天就先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