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仙侠小说 > 我为仙君种情蛊 > 56、月色迷蒙全文阅读

酒坛子被按回到了桌上, 紧接着,练朱弦的手腕也被扣住了。

在练朱弦惊悸不已的心跳声中,凤章君缓缓地俯身过来, 凑向练朱弦的面颊。

寻常人之间所应保持的距离, 超过了。

朋友之间亲密友善的距离,也超过了。

凤章君酒后略微粗重的呼吸,已经落在了练朱弦同样沾着酒香的嘴唇上。

毫无疑问了,这是一个唯有情人之间才会抵达的距离, 但仍旧留有一分余地——只要练朱弦不愿意, 大可以稍稍后退一点,避开扑在自己唇上的呼吸。然后, 一切就又会像发生时那样, 消无声息地彻底终止,并且就此化为虚无。

但是练朱弦怎么可能舍得避开。

恰恰相反, 他低垂着眼帘, 用充盈着迷恋的目光凝视着凤章君的双唇, 然后主动迎上去,献出了自己激动得微微颤抖的嘴唇。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甚至轻快到没能体味出彼此的温度和触感。练朱弦又迅速地抬起头来, 用湿润而忐忑的眼神看向凤章君,像是在等待着他的评判。

而凤章君给予的回答, 竟是一个他前所未见的温柔微笑。

没有更多的言语,练朱弦的后脑勺被一手轻轻托住了,迎面而来的是凤章君主动紧贴上来的双唇。

或许, 这才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的亲吻。

不再带着试探和忐忑、更不再偷偷摸摸,而是坦然而又渴切地感受彼此的温暖,品味那些缠绵到无法用言语尽述的情意。

月下紫藤的芬芳、东仙源的酒香和云苍峰上的百和香气互相缭绕,交织出一片氤氲,托起了一个夜色朦胧的美梦。

难舍难分的亲吻,搅乱了呼吸,扰动着心跳,可是无论练朱弦还是凤章君,谁都没有想要结束的念头。

他们像是要将彼此做上标记那样深深地吮吻着,肢体也在不知不觉中紧紧地相拥。烈酒在血管里翻涌,燥热席卷着清心寡欲了一百余年的修真之体,就好像除去这一刻,别的什么全都不再重要。

突然间,练朱弦猛地睁开了眼睛。

“等一下!”

纵然也有万般不舍,但他也唯有将紧紧拥抱着自己的凤章君稍稍推开,“外头有人!”

“……”凤章君并没有回应。

老实说,练朱弦不难看出此时此刻的云苍首座已是酩酊大醉。他唯有掰开凤章君紧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把人扶到一旁的藤榻上躺好,然后才整了整自己的衣冠,推开院门,快步朝着小岛桥头走去。

刚才特意安排的“青蛙守卫”果然发挥了作用——只见燕英与李天权二人被凤章君布下的结界所阻挡,正立在桥头一脸无奈,及至见到了练朱弦走过来,这才振臂高呼起来。

练朱弦表示结界是凤章君布下的,自己解除不了,直接询问他俩的来意。

燕英反而诧异道:“昨晚上不是说好了吗?再去一趟未央城啊。今天去见见任师叔,听他说说到底是在哪儿捡到的我。嘿,我师父管师叔管得严,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还有这种约?”

老实说,昨晚上的宿醉让练朱弦忘记了很多事,而且他现在也急着想要去做另一件“更重要、更欢喜”的事。可是看着燕英急切的眼神,他却又不忍心拒绝。

“凤章君喝醉了,让他先休息。你们稍等,我去去就来。“

说着,练朱弦便匆匆转身,返回到庭院里。

藤榻上的凤章君果然已经沉沉地陷入了梦中,而且依旧保持着他那标志性的挺尸式睡姿。

练朱弦叹了一口气,努力地帮他调整成侧卧,然后脱下他的靴子,并展开薄被盖在了他身上。

做完这一切,练朱弦又回到床头,用手背轻轻摩挲着凤章君的面颊,然后俯身小啄一口,轻声道:“晚安。”

熟睡中的男人没有回应,练朱弦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走出了院落。

——

没有了凤章君同行,练朱弦唯有跟随燕英一起行动。三人依旧从码头突堤处御剑而起,朝着崇山深处的未央城而去。

翻过几座山头,他们很快就看见了那片山谷中的冲积平原。

清朗的满月照得大地一片通明,可位于平原核心地带的未央城,却反倒不如昨夜那么辉煌明亮了。

“欸?这是怎么回事?!”燕英不禁发出了疑惑。

此时此刻的未央城内依旧可以看见灯火,可那并不是寻常灯烛所发出的红黄暖光,而是蓝色、绿色、乃至紫黑色的妖异幽光。

“师父也没说城里今天有什么事儿啊……”

燕英一边琢磨着一边向着城门处缓缓靠近,李天权也紧随其后。

他们很快就降低到了足以看清城内街景的高度,可还没来得及定睛细看,一阵剧烈的摇撼突然袭击了所有人。

燕英与李天权控制的飞剑同时出了问题,不但无法继续飞行,甚至还径直往下坠落——

“准备跳!”

练朱弦只来得及向李天权发出一声提醒,同时搂住燕英的腰,双脚踏剑一跃而起。

只见他如灵猫般在半空之中跃出一道完美弧度,带着燕英平稳落地。而与此同时,李天权也摔在了城墙旁的衰草从中。

“你没事吧?!”燕英刚一落地,就赶着跑去关心李天权。

“我没事。可剑怎么突然掉了?!”李天权生怕被燕英给看扁了,立刻掸掸衣袍站起来,强作若无其事。

“过来,瞧这边。”离他们稍远些的练朱弦已经有了重要发现。

他们落地的地点,恰好是距离城门不远处的树林边缘。只见城门口那两架巨大的灯轮不知为何已经倒塌了,两个东仙源的守卫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燕英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俯身试了试二人的鼻息,顿时又惊又怒:“……这究竟到底是谁干的?!!!”

知道这个问题暂时无解,练朱弦继续观察周遭情况——破落灯轮的后方,便是昨夜坦荡敞开的城门,此刻却见九道槛门齐齐落下,气氛阴沉肃杀。

未央城里显然出了大事。

没有贸然前进,练朱弦回头看向燕英和李天权:“你们两个,选一个回东仙源报信。”

“你去!”李天权想也不想就推了一把燕英。

“当然是你去了!”燕英反过来催促李天权,“城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你太小了,应付不了的!”

李天权一听燕英说他“小”,立刻就不服气道:“你对法宗有什么误会?!”

“别吵。”练朱弦打断他们两个,“你们两个,谁脚程比较快?”

“我。”燕英举起手来。

“那好,你现在回去报信。如果无法御剑,就需要徒步翻过几座山头。这附近的路我不认识,只能由你来做。”

“但是……”燕英似有犹豫,可又看了看一脸坚决的李天权,还是点头答应下来,“那就劳烦美人兄弟,替我照应好天权。”

“你如果不说那四个字,我会更上心的。”练朱弦也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快走,别耽搁时间!”

燕英这才朝着小树林里匆忙奔去,不会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练朱弦又问李天权:“你有什么打算?”

李天权看着漆黑森冷的城门:“我觉得应该去未央塔找商无庸。城里应该还有一群东仙源弟子,他们想必会知道些来龙去脉。”

“好,我对城中不熟,那就请你来带路。”练朱弦对他的判断表示认可,却又提出要求:“不过我虚长你几岁,进退攻守,还请你听从我的调度。”

李天权点头答应了,事不宜迟,练朱弦便领着他朝城门甬道内前进。

只见那昏黑一团的城门甬道里,七道巨大的铁栅门已经齐刷刷地落下。栅栏末端的长矛深深扎入地面之中。

练朱弦近观之后才发现,原来每根铁栅上都浇铸有驱鬼符印,因此栅栏之间虽有空隙,可鬼怪亡魂无法通过,唯独人类出入不受限制。

直到抵达第七道铁栅门前的时候,他们发现这最后一道栅门并没有完全落下,而是歪歪斜斜地压在了一名东仙源弟子身上。那弟子一手持剑,一手捏着一把黄符,显然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恪尽职守。

练朱弦低声叹息,俯身为他将双目掩上,再起身时,已经将腰间软剑拿在了手中。

“提高警惕。”他小声提醒李天权。

穿过全部七道铁门,两人便正式踏入了未央城内地界。乍看之下,城里依旧如同白昼时一般破败凄凉。但再仔细观察,所有的一切又全都不一样了。

地面上细腻的白沙变成了灰白色,道路两侧的垂柳变成了枯焦的死木,远远近近的房屋就像是被人连根拔起又重新堆叠起来那样,歪歪扭扭地挤成一团。每一扇门口都挂着白纸糊的灯笼,灯笼里冒着或青或紫的冷光。

在那惨淡的妖光之下,练朱弦还看见了一些“人”。

与昨夜城里那些衣着光鲜、神态自若的居民不同,此刻出现在练朱弦眼前的,是零零星星、歪歪扭扭地散落在街边的稀薄人影。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团团的人形雾气,若隐若现。

这些才是未央城内鬼魂们的真实面目。

练朱弦飞快地在脑海里组织着有关的信息——

鬼、尸鬼和精怪,这是各大门派在外出历练时最最经常遇到的三种状况。

其中尸鬼和精怪都具备实体,想要制伏它们,只需制伏它们的肉身;而鬼魂没有实体,仅仅只是虚无缥缈的几缕残魂碎魄,杀不死灭不掉,唯有先将其制伏、收入法器,然后再送往专门的地点(譬如云苍的归真炉),进行净化转生。

南诏地广人稀,多山精水怪,而鬼魂则相对稀少。因此五仙教在“抓鬼”一事之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心得——或者应该承认,远远不及中原各派。

再看李天权的准备显然更加充分一些,他不仅持剑在手,更将法宗铁面戴上了。

不同于尸鬼和精怪能够直接对人类的身体造成损害,鬼魂若要加害于人,则必须通过幻术搅乱他人心智,然后引诱对方自残。而法宗铁面并不仅仅只是一种震慑的手段,更有抵御幻术的功效。

看起来,在对付鬼魂方面,法宗倒的确是专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凤章君:我没醉!!扶我起来!!我还可以再战八百回合!!!

练朱弦:您要是没醉,这文就得锁了谢谢。

凤章君:要是接个吻都能锁,那以后可怎么办?

练朱弦:安全教育不可少,请乘客们系好安全带,在司机紧急刹车的情况下,安全带是确保司机不被乘客打死的必要保障!

——

我也很绝望啊,如同一只胆小的火烈鸟,在xx的边缘试探试探……

——

阿蜒把凤章君推成侧睡是为了防止他醉酒后窒息死亡,同样的动作,凤章君也为阿蜒做过。请不要让喝醉的人挺尸睡觉,很容易弄假成真!

——

未央城副本正式开启,不划水的队员已经进门了,划水的队员还在呼呼大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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