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重生之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 220、第 220 章全文阅读

麟德殿中司膳房和司设房的女史们来来往往, 忙碌得很。

矣姀想起王喜的话, 往殿中左边前二的席位看去——那席位还是空的, 魏知隶并不在席位上。

再看殿内的情况, 人实在多, 她一时之间无法找到魏知隶身处何方。

既如此, 矣姀便想着要去魏知隶的席位上去等他。

正好旁边经过一个宫人, 矣姀叫住她,再次确认, “魏中书的席位可是在前方左二?”

宫人抬头看她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是的。”

“贵人可是……魏夫人?”宫人忽而微怯又好奇地抬起头来看着矣姀。

矣姀点点头, “是。”

“竟然是魏夫人!”宫人刹那变得有些激动, “婢子愿意为你引路!请夫人随婢子来……”

矣姀愣了一下, 拒绝了她的好意,“不必了,席位就在前方,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你去忙吧, 不耽误你了。”

“……是!”

“魏大人果然是娶了一位好夫人!夫人和大人一样, 都是很好很好的人!”

宫人语速极快地说完一句话,然后害羞地跑开。

矣姀看着那莽撞的宫人不小心地撞到一个人,飞快地道了个歉后,她加快脚步往外走去,没一会儿, 她的身影便再也看不见了。

矣姀:“……”

那婢子冒冒失失的,也不知道会不会闯祸……

不过,她方才说的话……

矣姀忍不住摇摇头。

时间并没有把所有的东西都改变了——魏大人在宫中的人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大昭以左为尊,是以在席位的安排上,即便是两人同级,坐在左边席位的人还是要比坐在右边席位的人要尊贵一些的。

矣姀一路往前走,所遇到的人皆是陌生面孔。

他们眸带疑惑或是好奇地看着她,矣姀平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直到快要到达她要去的席位时,她忽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本来没有波动的情绪忽而有了点点波动。

矣姀朝他笑了笑。

赵徽聿手里拿着一杯酒,朝着她的方向举了举,然后仰起头来一饮而尽。

再走过一个席位,矣姀在左二席位的下方坐下。

大殿里的声音不知为何忽地小了一瞬。

矣姀整理好衣裙,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对面有不少人在看她。

全都是不认识的人……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难道是她今天的装束有什么问题?

矣姀低头检查,她身上的衣裙都服帖得很,并没有什么问题。

难道问题是出现在她的……发髻上?

她的发髻乱了?

矣姀皱眉,想着要如何处理的时候,与她隔了一个席位的赵徽聿忽然开口道,“你的发髻并没有乱。”

“对面看你的人,大多是亡燕的遗臣们。”

矣姀的心跳刹那快起来,她低垂下眉睫,轻轻地应了声,“……哦。”

来之前,她也在疑惑,这会是一个怎样的晚宴。

如今看来,这大概是一个安抚亡燕遗臣的晚宴?

矣姀想起自己此时此刻的打扮,高髻华衣,因有精心地打扮过,一点都看不出人已经是病入膏肓的模样……

她这样……

别人一定都会觉得她过得很好吧。

那些遗臣们,在看到这样的她后,估计从此以后也能彻底放下心底的防备来忠于大昭,毕竟以她这般的身份,在昭皇的眼皮底子下尚能过得如此,又何况他们……

食几上有小巧的白玉瓷瓶,里面装的应该是玉堂春。

矣姀给自己倒了一杯,碰到酒杯的时候发现杯壁居然是暖的。

端起来,她闻到了一股茶香。

居然是茶?

怎么会……

矣姀正疑惑,又听到赵徽聿在一旁说,“这是魏大人特意嘱咐宫人换的,毕竟你一杯酒就倒。”

矣姀:“……”

她还没开口,他怎么就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矣姀看向赵徽聿,他也在看她。

男人黑亮的眸子中泛着一层浅浅的笑意,像是阳光下湖面上的波光。

也对,自小相识,他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足为奇。

矣姀也笑了笑,然后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暖茶。

因为所坐的席位很是靠前,四周又多是一些位高权重之人,矣姀并不认识他们,无法客套些什么,几个点头微笑过后,便只能在席位上安静地坐着。

喝完两杯茶,魏知隶还是没有到来,矣姀正考虑着要不要到殿外去透透气,身子才动,赵徽聿忽然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矣姀愣了愣。

男人宽大的手掌上躺着约莫十块左右有缺口的木条。

矣姀认得那是什么。

那是鲁班锁。

小时候赵徽聿就爱拼凑这些,她一开始也喜欢玩,但是她不及赵徽聿有耐心,也不及他聪明,每次能把所有的木条都拼上。

她每每都是半途而废,偶尔还会耍赖说因为那木条做工不好,所以她才没有办法把木条都拼凑起来。

而每到此时,赵徽聿都会默默地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木条,默默地把所有的木条拼凑起来后,又默默地把那形状奇怪的鲁班锁放到她手心里。

他对她隐忍宽容,这明明是一件好事,但是,也有不好的地方。

他愈是如此,便倒显得她愈是无理取闹。

她有的时候不过是面子下不来,虽然心里早就已经不生气,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依旧在生闷气的模样。

至此,面容清俊的少年总是会含笑看她,“还在生气?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买冰糖葫芦……”

“……我要两支。”

“好,给你买三支。”

……

再有的时候,赵徽聿沉迷于鲁班锁不怎么理她,她还会故意把其中的木条藏起来,让赵徽聿哄她又哄,再三保证不会冷落她,她才愿意把藏起来的木条还给他。

……

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天真又任性……

也许还有那么点点会让人讨厌。

但是在那个世界上,也就只有赵徽聿愿意这般纵容着她,由着她使这样的小性子……

所以也难怪,上辈子里,她会那样的喜欢赵徽聿。

此刻,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人的模样重合,他浅笑着问她,“要玩吗?可以稍微解一下闷。”

矣姀默默地把赵徽聿手中的木条接过来。

两条,三条,四条,五条,六条,七……

第七条被赵徽聿握紧在手心里。

她抽不动。

矣姀微微睁大眼睛。

赵徽聿收回手,笑道,“六条刚刚好,等你拼上,也差不多是到了开宴的时候了。”

矣姀:“……我看你是觉得我拼不了十条,只能拼六条是吧。”

赵徽聿微笑不语。

有木条在手,时间过得到也快。

等矣姀把六条装的鲁班锁拼好,宴席还没有开始。

她转着手里的鲁班锁,略有些得意地看了赵徽聿一眼。

谁说她拼不了鲁班锁的?

谁说她只能拼六条的鲁班锁的?

矣姀朝赵徽聿伸出手,“剩下的木条呢?给我吧……”

也许她今天真的可以拼出十条的鲁班锁,趁现在手势正好,她自当是要乘胜追击的……

赵徽聿把剩下的四根木条放到矣姀手里,笑着道:“到底是长大了,比以前聪明了许多。”

矣姀安心地接下他的夸奖,“以前只是没有耐心而已,并不是笨。”

那时候她还喜欢他。

在面对心悦之人时,试问有几人是能够淡定以对的?

矣姀自问不能。

赵徽聿教她玩鲁班锁是在她十岁的时候,那时候她已经对他怀有一种奇怪的感情。

他接近她的时候,很多时候,她都会忍不住脸红。

赵徽聿那时候估计还不懂什么男女之情,看到她脸红,还以为她病了,非要伸手过来探她的额头,把她吓得四肢僵硬,无法动弹后,他还一脸紧张地说要带她去看大夫……

……

矣姀笑着把手里的鲁班锁拆掉,看着散落了一桌子的木条,她耐心地重新开始拼凑。

才拼了六条,她遇到了一些困难,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后,她纠结着要如何把第七条木条拼上去时,手里的木条忽然掉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捡,视野之中却有另一只手先她一步把那木条捡了起来。

“夫人……”

魏知隶笑着把木条递过来,“怎么出门还带个鲁班锁?”

矣姀伸手要把木条接过来,魏知隶却顺手把她另一只手里的半成形的鲁班锁拿了过去。

眼看着魏知隶几下动作便把剩下的木条都拼装上去,矣姀呆呆地看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

“嗯?”魏知隶把完全拼凑好的鲁班锁放到矣姀的面前,“夫人看我拼得如何?”

“……甚好。”

魏知隶笑笑,把鲁班锁放到食几上后,他把矣姀的手放入自己的手心里轻柔地揉捏着,还体贴地道,“夫人的手有些凉,为夫给你暖暖。”

随着距离开宴的时间越来越近,殿内的人也越来越多。

矣姀看到她左右两边原本空着的席位已经有人落座,又因着魏知隶的小动作,已经有不少的人或明或暗地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我不冷……”

忽然受到如此多的关注,矣姀有些窘迫,声音极小地道,“你不必如此。”

魏知隶淡淡地应了一声,手却没有如言松开。

四周已经有小小的议论声,矣姀试图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没想到魏知隶却更加用力地抓紧了她。

矣姀有些诧异地对上男人的双眸,却发现他虽然面上对她笑得纵容宠爱,但是他的眼底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只有沉沉的一片漆墨,看起来分外地暗黑。

魏知隶他……似乎是不高兴了。

矣姀别开视线,“你要喝茶吗?我给你倒。”

魏知隶单手拿起酒瓶,倒好一杯酒递到矣姀的面前,“这是葡萄酒,夫人可要喝?”

矣姀不能喝酒。

往日里她几乎是沾酒即醉,魏知隶是知道的,可今日他,明知道她喝酒会醉,这还尚未开宴,他就问她要不要喝酒,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酒不会醉人。”魏知隶微微转动白瓷杯中的酒红色,“即便是以夫人的酒量,大概也要喝下十几二十杯才会醉。”

话说到如此份上,矣姀只好接过魏知隶手中的酒杯。

酒液入喉,矣姀发现葡萄酒并不难喝,相比她迄今为止喝过的任何酒,她会觉得葡萄酒应当是其中味道最好的。

矣姀本来只想喝一口,但后来……她把一杯酒都喝了下去。

魏知隶看着空了的杯子,眼底终于浮上了些许浅淡的笑意,“夫人觉得味道如何?”

“比其他的酒好喝。”矣姀如实评价。

“那夫人要不要多喝一杯?”

“……”

想起自己醉酒时简直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的状态,矣姀思索须臾,果断地摇头。

魏知隶云淡风轻地哦了一声。

晚宴还没有开始,矣姀伸手又要去拿鲁班锁。

虽然那鲁班锁已经被魏知隶拼凑好,但是这不妨碍她把它拆掉,然后重新拼凑。

刚把鲁班锁拿起,一只大手伸过来把鲁班锁抢了过去。

矣姀把视线转向罪魁祸首,后者正笑着把鲁班锁物归原主,“珖儿让我把鲁班锁交还给赵大人。”

矣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