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星河在徐冉办公室里待了一会, 觉得困了, 又爬上休息室里那张巨婴床, 晃了晃, 很催眠。
徐冉回到办公室里, 不见她,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刚刚拨通, 就听见休息室里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
原来是在睡觉。徐冉走进去,看见女孩躺在粉嫩嫩的大床中央,微眯着眼, 脸颊粉粉的,一双眸子里似乎氤氲着水雾,见她进来, 先是弯了弯唇角,随后眼角也弯出动人的弧度。
她伸手拉女孩起来, 替她将头发揽到耳后:“最近睡眠很不够吗?”
“不是,”喻星河皱了皱鼻子,然后满足的笑了笑:“因为空气里有你的味道,闻起来格外的安心。”
徐冉微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唇动了动, 顿了顿才说:“走吧,回家了。”
“你公司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还有一点点尾巴。”
喻星河欢呼了一声:“终于能回家了!”
徐冉这几天也一直没回去,母亲不在, 弟弟妹妹在上学……星河也不在,她都不知道回去有什么意义,留在公司还省了来回路上的时间。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两人刚从车上下来,开了大门,黑暗之中就有只不明物体扑了过来。徐冉下意识的将喻星河拉到了自己身后,等徐远开了门前的灯,她才看见,原来这不明生物是家里养的金毛。
喻星河拍了拍大狗的脑袋,它叫的声音同时惊动了吴妈小吴。
吴妈半是欣喜半是责怪的说了句:“看看你们,多久没回家了,都被年年当成是陌生人了。”
几人进屋,刚好饭菜上桌没多久,陆遥清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徐远原本是个孤家寡人,一个人对着一大桌子菜也就算了,现在倒好,堂姐带着老婆回来,高调秀恩爱,一会夹菜一会剔刺,简直是够够的。
他气了半天,饭也吃不下了,走出去打电话:“陆遥清,你现在在哪?不看看都几点了,还不回家!”
电话那端有点吵,似乎是在饭局上,陆遥清笑了声:“徐大少,你这是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啊?收钱办事,难道我在业余时间还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
“你在哪?”
“我在哪管你……”
徐远打断她:“你在哪!”
陆遥清愣住了,担心他家里有急事,不太情愿的说:“我在……”
几分钟之后,徐远风风火火的走了。
徐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叮嘱喻星河:“多吃点,这汤不错。”
不多久,徐家的大门又咣当一下,响了一声,徐远怒气冲冲的拖着陆遥清进来,像是一只愤怒的公鸡。
喻星河原本是要担心他为什么生气的,但是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陆遥清更是莫名其妙,前几天她答应了一个儒雅的大叔,同意帮他演戏,以此来体验一下真正的豪门狗血剧情。
一切进展都十分顺利,今晚只要安安静静的吃完晚餐,这份临时工作也算是完成了。
可徐远这傻狍子打电话过来,非要问了地址,又当着众人的面,不管不顾的抱住了她:“这是我老婆!”
她简直要气炸了:“放手,徐远,你就是个二傻!”
徐远:“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去和中年大叔一起吃晚餐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陆遥清掀了掀唇角,感觉手腕被他握住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要你管,松手!”
徐远平时脾气好的很,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握着她的手更加用力,然后忽然一下将她抱了起来,抗在了肩头上,咚咚咚的上了楼梯。
喻星河目瞪狗呆:“这是大型家暴现场。”
徐冉:“……应该不是。”
这估计是床上见真章了。
喻星河睁大了眼睛,若有所思。
徐冉深深看她一眼,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耳廓红了,低下了头。
晚上,徐冉在房间里用电脑看文件,喻星河上网看庭审的视频。她们做自己的事情,却有一种笃定的安全感,各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互不打扰,却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徐冉看完文件,阖上电脑,目光落到桌上整齐排列着的透明糖罐上。只见那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糖果,只剩下亮晶晶的糖纸,被女孩叠成了蝴蝶结,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的指尖从那糖罐上拂过,关了大灯,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喻星河正趴在床上看视频,忽然感觉身前落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她抬头一看,刚好撞进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里。
“准备睡了?”
“嗯,差不多了。”
喻星河手掌在床上一撑,准备坐起来,睡衣宽大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往下垂。
徐冉的目光不露神色的在女孩雪嫩的胸口扫过,而后偏过头问:“最近去培训,没有带糖吗?”
“没了。”
等她坐起来,徐冉脱了鞋爬上床,牵开被子,躺下和她说话:“怎么都不和我说?”
喻星河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徐冉轻轻叹了一口气,翻过身,面对着她:“对不起,星河。”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
她拂了拂女孩的鬓角:“刚给你买了新口味的糖,之后我会让小吴给你送过去。”
喻星河困倦的半闭着眼睛,享受着她指尖从耳边拂过的感觉:“……嗯。”
她睡着的时候永远格外香甜,唇角微微的向上弯着,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十分可爱。
大概是太久没见到她了,徐冉看着她,一时间看的有些出神,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似乎是要将她的模样印在记忆里,免得有一天女孩被别人骗走了,她见不到她了,甚至会忘记她的样子……
可是,她为什么要容忍别人骗走她呢?
星河她……真的喜欢许然吗?
徐冉关了灯,躺下,一时无眠。
第二天一早,喻星河急急忙忙的上了车,赶着去参加第一场讲座。徐冉叫住她,指尖捏起一块冰糖,飞快的塞进她嘴里:“先吃颗冰糖,等之后的到了……”
喻星河却没听她说完,直接踮起脚尖,抱了抱她,脸颊在她脸上蹭了蹭:“又要几天见不到你了,我走了!”
她迅速的松开手,背着包跑了出去,徐冉看着她风风火火的背影,感受到脸颊上残余着的柔软触感,不由的伸出指尖,在自己脸颊上戳了一下,显得莫名呆萌。
徐远刚从楼上下来,难得的春风得意,看他姐这副傻样子,偷偷的拍了一张,发给喻星河:“怎么样,够义气吧!”
喻星河在车上,刚刚看完今天培训的日程安排,就收到了徐远发来的照片,还没点开大图,几乎就要被萌到打滚,在后座抱着手机一下躺倒了。
天,她的徐满满怎么可以这么的呆萌,简直可爱的要命!
她是因为……自己刚才碰过她脸颊,所以才戳的吗?
小吴正在专心致志的开车,忽然听到喻星河一阵又笑又叫的声音,忙回头看,见到女孩是捧着手机在兴奋,才摇了摇头。
等到培训酒店时,离第一场合同法相关的讲座开始还有十分钟。喻星河背着包跑进去,刚好赶在8点进了场,前排已经坐满,只剩下最后一排没人坐,她抱着包坐下,半晌才平复下来呼吸。
喻星河对合同法、劳动法和房地产领域相关的案子都很赶兴趣,休息好之后就拿出本子来记,指尖一落到纸上,最先写出来的两个字却与合同法毫无关系。
她抿唇笑了一下,似乎是要将那人从自己的脑海中驱除出去,才能安心的听讲座。
中午的时候,她给徐冉打电话:“今天,那件案子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徐冉似乎是在和专家律师谈话,她压低了声音:“嗯,已经准备和对方公司法庭上见。”
那边传来激烈讨论的声音,喻星河听到‘违约’、‘赔偿’几个字,是她老板傅尧的声音……似乎还有宋越之的声音。
她顿了顿:“你不要压力太大,我……”
宋越之和傅尧在业内的名气不相上下,在华城算是民商法领域顶尖的律师。
她想陪在她身边,可是发现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丰富的经验帮助她。
她要尽快的成长起来,对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有着清晰的规划。她想站在她身边,而非站在她身后。
后面几天的培训环节过的很快,各个领域的优秀律师带着自己做过的案子来讲授,内容相对来说丰富的多,也有意思的多。虽然对刑事诉讼那些领域不太感兴趣,喻星河也被那些好玩的案子给吸引了。
只有晚上的日子有些难熬,总是想回到家。
最后一天的日程安排出来,上午先开最后一场讲座,然后是闭幕式,各大律师事务所的优秀律师都会参加。
闭幕式上倒是看见不少熟人,包括省大法学院的一些老教授,邱国岩是法学院的教授、博导、副院长,站在了c位。还有一些有名气的律师,傅尧在,宋越之也在。他们都是这一行业的佼佼者,分别站在了两边。出色的外表和杰出的能力倒是吸引了不少女孩的注视。
闭幕式结束,喻星河过去和傅尧打了声招呼,背着包就准备离开,身后有人叫她:“星河。”
“许然师姐,你是跟着邱老师一起过来的?”
许然穿着一身白色小西装,领口系着黑色丝巾,右手上还搭着一件小披肩,显得优雅而干练,笑着说:“这么着急走吗?等会有场酒宴,要不要一起喝点?”
“我家人不让我喝酒。”
许然唇角的笑凝了一下:“该不会是徐总吧?她就这么管着你?”
喻星河认真的回答:“不是她要管着我,是我心甘情愿,听她的话。”
许然:“……看起来你们感情不错。”
喻星河应了一声,她就站在冷气前,被风吹的有点冷,不由的瑟缩了一下,抱紧了手臂。‘
许然立刻拿起披肩,想给她披上,结果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容色昳丽的女人不知是何时到来的。她从背后揽住了女孩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似乎像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和领地,半是责备半是心疼的问:“怎么都不知道穿外套?”
作者有话要说: 三更,十点准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