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耳边响起众人惊慌失措的疑问,个个脸上都是问号。
虞挽浓根本不理会周围纷乱的人群,趁着混乱,用足了劲往霍阳子.孙.根上一脚狠踢。
“卧槽——”
躲闪不及,霍阳发出痛苦的一声闷吼,接着捂紧□□,满目狰狞倒在了地上。
销售部长吓得一声哀嚎,连忙去扶霍阳,后排几个男人眼明手快,钳制住虞挽浓。
虞挽浓根本没想着逃,冷笑着闪到一边,看热闹。
大仇已报,亲手教渣男做人简直痛快极了!被抓无所谓, 反正她才不屑于在这家三观不正的工厂干下去。
推搡开几个西服男人架着自己的手,她淡淡拍了拍手上的灰。
“喂,松开, 我不跑。”
场面一度慌乱无措, 现行犯束手就擒, 众人反而没了主意, 就在几个低层领导犹豫不决, 不知要把虞挽浓怎么办的时候。
长桌最后一排的男人起身, 眉头微拧,寥寥数语发了话。
“张松,擒她过来。”
“是, 霍总。”
张松是男人的助理,接到命令后立刻躬身,将虞挽浓掰到自己手中。
在场大小官员一副松了口气的架势。
看来这人有点来头。
虞挽浓扭头,用余光打量着这个声音清冷的男人。
——器宇轩昂、眉目寡淡,简单的黑长风衣,一副杀伐果断的精英样。
应该是个大boss。
虞挽浓猜得没错,这位的确是霍氏集团公司的一把手——霍传,但她对霍传此人的身份只猜中了其一,不知其二。
他其实还有一层身份。
——霍阳同父异母的亲大哥。
霍家老爷子就两个儿子,大儿子霍传血统纯正,是结发妻子所生,从小就按照集团总裁接班人的路线培养,三十岁名正言顺接管霍氏,成为最高掌权人。
而霍阳,则是外室所生。外室去年得了癌症,临死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儿子能被霍家认祖归宗。
霍老爷子心软,到底舍不得骨肉外落,但霍夫人和霍传,对此心知肚明。
——说得好听是认祖归宗,说得不好听,是私生子上门夺权。
刚接手霍氏集团就要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乡野莽夫夺去一块肉,头脑精明如霍传,自然不会让对方占到霍家,或者说他的便宜。
听说霍阳在乡镇长大,游手好闲数年,正好,这个茶厂位置偏僻,经营也一般,平时疏于管理,正好打发霍阳。
反正霍家家大业大,他霍传赚钱的主战场并不在此,早已有意想停掉这个场子,于是美其名曰给霍阳“练手”,堵住了老爷子的嘴。
这次来到茶厂考察算得上例行公务,打的名号是听取业绩汇报,实际上也没指望正经大学都考不上的霍阳有何能耐。
茶厂和以前比更是内忧外患不断,反而让霍传舒心不少。
他心里对霍阳的评价也早已定型——
一届莽夫!上不得台面!
突击汇报内容一团糟,霍传敷衍应对,刚刚听了一半,霍阳又被突然闯入的女人当众殴打,疑似因感情纠纷引起。
这种人也配姓霍?
暗自嗤笑一声,霍传单手插兜,面无表情的吩咐:“送霍经理去镇上医院,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众人齐刷刷应和,到底是顶级上层发话,茶厂的小喽喽们自然不敢质疑,只能行注目礼,目送集团大boss和助理张松带着肇事者离去。
……
茶厂大门口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虞挽浓回过头来,缩了缩肩膀,靠上椅背。
车上的男人并不言语,径直拿起报纸,开始阅读,虞挽浓收回余光,尽可能忽略掉这个和自己同坐的男人,考虑找地方跳车。
刚才在男人有条不紊收拾乱局的时候,她就意识到这个男人并不简单,在场所有人都听命与他,一定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而刚才扫了一眼,发觉对方侧面眉眼似乎也与霍阳长得有几分相似。
如果真沾亲带故,万一要替霍阳报复,岂不是对自己很不利?
还是想想怎么逃生吧,这一路渐渐开始变得荒僻起来,也不知道男人要将她带到哪里……
扒窗户太久,就在虞挽浓思绪纷飞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冷低醇的声音。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跳?我得告诉你风险。”
男人声音浅淡,但话中力道,丝丝分明。
“前面最近的住户是五百米,在你没有断腿的情况下,跑过去至少需要一分钟,而我的车速是60迈,你觉得哪个更快?”
心事被人拆穿,虞挽浓悻悻撇了下唇角。
男人说得对,逃跑?她没胜算。
大不了进警局,顶多受顿教育,又不会掉块肉,说不定还管饭呢。
关上车窗,虞挽浓闭眼,安心等死。
霍传收起腿上的报纸,余光瞥见虞挽浓的动作,稍稍侧过头,似笑非笑。
嗯,至少没哭哭啼啼。
比自己想象中要淡定得多。
车子在一处湖边公别墅停下,虞挽浓睁开眼睛,便瞅见这栋孤零零的,伫立在郁郁葱葱树木间的三层洋楼。
这里显然不是她预想中的派出所,也不是市区,更像是在独立存在世外桃源中的一栋私家别墅。
男人兀自下了车,坐在前座的秘书阖上电话,侧耳在男人交代了几句。
“霍总,听说是那小子的前女友……据闻发生了感情纠纷。”
男人的目光透过暗色玻璃车窗直直扫在虞挽浓身上,她不舒服的拢了拢外套,思忖之间,男人的电话响起。
他眉头轻蹙,单手接起。
“二.级烫伤?那就是死不了,伤势严重之前不用跟我汇报,一切按照医院流程走。”
虞挽浓听得无念无想,助理过来开门:“虞小姐,请下车。”
独栋别墅环境优美,古典风格的家居彰显了主人别具一格的品位。
男人根本没管她,自顾自进了房间。
虞挽浓:……
再次出来时,霍传已经褪.去干练风衣,换上了干净的休闲服。抬眸见虞挽浓矗立在客厅,保持着和来时一模一样的警惕姿势,他姿态闲适,走到沙发边坐下。
“谈谈吧,虞小姐。”
虞挽浓回身,眼皮都没抬一下:“要我道歉就免了。”
刚才要不是被人拦着,她会当场踢碎霍阳的子.孙.根,这种道貌岸然的渣男不除不快,留着必然祸害人间。
霍传闻言一笑,似乎对虞挽浓的话很有些意外。
“你不用紧张。”
他拿起打火机点燃一根细长的香烟,浅淡笑意透过烟雾弥漫。
他可没有责怪面前女孩儿的意思,相反,从另一个角度,对方也算帮了他一个“小忙”。
只能怪霍阳自作自受。
虞挽浓眼带狐疑,对方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正要说些什么,男人房间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的确是位掌权者,业务十分繁忙,短短的几分钟内,他的电话铃声一鸣再鸣,内容全是有关公司事务的电话。
虞挽浓刚开始还能半提气的偷听,后来见没有有关于自己的内容,便卸下心神。
刚才收拾渣男体力耗费大半,警戒一放松,她歪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天黑。
虞挽浓迷迷蒙蒙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被耳旁那一声声夺命的座机铃声吵得头皮发紧。
伸长胳膊,她顺手捞起矮几上的话筒,下意识地回答对方。
——压根没意识到这不是她的地盘。
这应该是一通来自大洋彼岸的商务电话,对方要找房间的主人——
mr.霍。
虞挽浓顺畅自如地和对面的人叽里呱啦几句,压下话筒,告诉对方稍等,自己会去叫人。
一回头,就看见了男人披着大衣,倚在客厅墙边的身影。
虞挽浓一愣:“你的电话。”
男人点了点头,看向虞挽浓的眸光有些意味深长。
自觉失礼,虞挽浓站起身,拉开大玻璃窗,去了院子。
天色已深,春日的夜晚有几分清寒,她不自觉环紧了双臂,打探着四周的环境。
这处院落十分清幽,这样一个身份显赫的男人不住在便利的市区,却选择住在这乡间别墅,实在是有些特立独行。
十来分钟后,身后的玻璃门滑动,脚步声从远而近,在虞挽浓身后停驻。
“你会英文?”男人的第一句话便不同寻常。
刚才在无意中,发现这女孩竟然精通英式语调,而且发音纯正,几乎不需思考,下意识就能出口,这在他请来的数来个翻译中,都不曾见过。
在此之前,张松已经把这女生的资料完完全全交代一番,履历上显示,对方不过是个出生普通的外来打工者。
是深藏不露,还是另有隐情?
虞挽浓并不在意男人不着痕迹的打量,淡淡回道:“瞎说几句而已。”
霍传当然不信,开门见山:“现在手头缺个翻译,事出紧急,陪我出趟差,去上海。”
“……翻译?”虞挽浓摇头,“不当,没那个想法。”
她从来不受制于人,也没产生过纡尊降贵给人当下属的想法。
霍传一噎,明显没想到对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
不过他也不是好对付的,直接话锋一转,扔下重磅炸.弹。
“霍阳正到处找你,给你三分钟时间思考,三分钟后,我可以将你送回茶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