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这样对蔺安, 蔺安的反应很是僵硬,只是任由她动作,既不配合,也不躲避。
他的嘴唇冰凉,即使被她微微碰触下嘴唇的唇角,也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凝视着她。
但虞挽浓其实有直觉,这一次蔺安好像并没有上一次那样排斥,隔着薄薄的棉质t恤,她能感觉到蔺安也在加速跳动的心脏。
终于,他闭上了眼睛……
唇舌交缠的瞬间,蔺安撑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放松下来,他的胳膊在她的腰间收拢, 骨节分明的手,抚住她的纤腰。
闭上眼睛,唇齿间的痴.缠被慢慢放大, 两人的身体都在慢慢发热, 就在蔺安正要俯下头, 加深这个吻的时候。
砰一声。
巨大的爆炸声让两人一秒惊惶!
蔺安护住虞挽浓的头, 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这才看清楚, 爆炸的是旁边正在热奶油的锅。
锅已经烧焦,现在正炸裂成两半,一半垂在台面, 一半掉在地上,弄出一片黑色的印记。
蔺安扶额,看了虞挽浓一眼。
虞挽浓:“………我忘了有在煮东西。”
蔺安没说话,蹲下身子去收拾厨房,虞挽浓正要上前,被他拦住。
“你去客厅待着,这里我来弄。”
十分钟后,蔺安将垃圾打包,送出门外,回来时看见沙发上坐着的虞挽浓,叹了口气。
“点外卖吧。”他拿起手机道。
虽然这一次亲密被意外打断,但虞挽浓并没有就此止步,一连几日,她总是在下班后来找蔺安,像定点报道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度让蔺安以为,两人是正在热恋的情侣。
而与此同时,像是蚂蚁搬家一样,她还一点一点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往蔺安的房子里挪。
一次没阻止,她就变本加厉地带来许多自己的私人用品。
一个星期后,蔺安惊讶的发现,他的衣柜里面居然有了虞挽浓的睡裙,梳妆镜前摆满了她的护理用品。
这个发现让他翛然一惊,虞挽浓好像不知不觉就慢慢占据他的私人生活,什么时候起,自己每天都能看见她。
蔺安形容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虞挽浓有时是在楼下等,有时会直接去公司找他,总之一天不落,连续了好几个礼拜。
不过今天,她出奇意料的没有出现在他面前,回到家中,房子空荡荡的,没有烧焦的锅,没有冒烟的厨房,有的只是一室静默。
这种往日习以为常的安静突然让蔺安觉得有些不适,他赫然发现,虞挽浓只是一个晚上没出现,自己竟然有一点点的不习惯。
他有些气闷,不知道对方干嘛去了,一声招呼都不打,说消失就消失!
虞挽浓到底什么意思?
撩完就跑吗?
这才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本以为她的马脚过段时间才会露出来,现在看来,那份合作协议迟迟不签,她耐心耗尽,就演不下去了!
蔺安烦躁地扯着领带,看着窗外沉闷的阴雨天出神,眼眸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雨势加大,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九点钟过去,蔺安确定虞挽浓不会再来,来到厨房接水,他瞧着那一台面被她摆满的锅碗瓢盆,瓶瓶罐罐,突然觉得有些讽刺。
他去了书房,照例想将精力集中埋首于公务,可惜烦乱的心绪一直收不回来,被摆在桌上的手机所牵动。
就算不来,她难道不该打通电话交代一声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在此时,手机真的嗡嗡开始震动起来。
他急忙拿起一看,可惜一瞧见号码,方才亮起的眼眸被一丝失望取代。
——不是虞挽浓,是楼下物业。
电话里的消息让他的神色陡然一沉。
保安说他女朋友在车库入口下坡时开车太急,撞了前车的保险杠,两人发生纷争,让他下去处理。
蔺安眉头一蹙,拿起手机出门。
地下车库果然有争吵不休的声音,他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眉头紧拧的虞挽浓。
看见他来,保安立刻上前。
“蔺先生,您来了?”
“到底怎么了?”蔺安站到虞挽浓旁边,仔细地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一遍,还好,没有受伤,只是脸上的表情不算好,一副分分钟想暴走的模样。
“这是你女朋友吧,她撞了我的车,怎么赔偿?”一名穿着富态的四十来岁的大姐神色不虞地道。
蔺安转过头,定了定神,“确定是她撞的,我们照赔。”
“我又没说不赔,电话都给你了大姐,你鉴定完我赔给你不就好了吗?”虞挽浓委委屈屈地揽住蔺安的腰,扬了扬下巴,“既然都说清楚了,干嘛还不让我走?”
大姐登时火冒三丈,“给钱就完事了吗?我这车是进口车,你们得跟我去鉴定。”
“我又不是鉴定人员,去了也没用。”
见两人还要争吵,蔺安安抚地拍了虞挽浓的肩膀,对大姐道,“不好意思,是她一时太急。你把电话给我,我让人陪你去。”
“这还差不多,还是这位先生懂事,不像你女朋友,什么事掏钱就完了?那还要警察干嘛!”
大姐这才将自己的电话写下,一扭头高傲地转身走了。
回到公寓,虞挽浓依旧郁闷,趴在沙发扶手上一动不动,作委屈脸。
然而蔺安表情也雾霾霾的,一副比她更更凝重的模样。
见蔺安不搭理自己,虞挽浓更委屈了,他沉沉叹了口气起身去到书房,虞挽浓跟着进去。
“蔺安,你为什么生气?”
“我没生气。”
“不,你在生气!你从进门起就没跟我讲一句话。”
“有吗?”蔺安不欲多言,神色半明半暗,“我只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有时候即使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也只想着用钱解决?”
虞挽浓凝眉,半天才道,“你是在为刚才的事故埋怨我?对,我是想用钱解决,因为我以为那样会快一点,然后早点上楼找你,有问题吗?”
她气鼓鼓地看着他,“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冷漠无情,用钱来衡量一切的人?”
“难道不是吗?”蔺安直直凝视过来,“曾经你提分手的时候,不就因为我没钱?”
他说完,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现在没有资产,不是对九明制药有用的人,你恐怕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了吧?”
“……”虞挽浓无言以对。
没错,当初嫌弃蔺安没钱是原主找出来的借口,这句话深深刺伤了蔺安的自尊,以至于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发生了跟钱有关的事情,就会刺痛他敏.感的神经,想到过去的一幕。
虞挽浓叹了口气,“蔺安,我不想骗你,那时候用钱跟你分手只是借口。我承认我当时很草率,但现在,我的真心诚意你还看不到吗!”
“虞挽浓,真心不是放在嘴上说说而已,我蔺安不是随便玩玩的人,这间公寓也不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
他不能忍受对方永远暧昧模糊,没说个清楚明白就这样肆无忌惮地出入他家,更不能任由自己再不明不白坠入虞挽□□心编织的网里。
“收拾你的东西,离开我家。”他沉着脸道。
虞挽浓不肯动,她突然领悟蔺安翻脸背后的意图……
或许对方只是因为对她和这份感情没有信心,所以才赶她走?
见她毫无动作,蔺安干脆上前,替她收拾厨房里的瓶瓶罐罐。
结果一阵噼里啪啦玻璃掉地的声音,让虞挽浓瞬间拉回漂浮的思绪。
她听见蔺安闷哼一声,靠在了流理台上。
“蔺安,你怎么了?”饶是虞挽浓再淡定,也不得不赶紧上前查看。
原来蔺安不小心碰倒了玻璃红酒杯,正好砸在他的脚前,尖利的玻璃划破脚背的皮肤,此时渗出血丝来。
虞挽浓眉头微蹙,蹲下身,扶着蔺安的腿焦急道,“药箱放哪了?我去取。”
蔺安走了两步,神色恢复平静,道,“在书房左边第二个抽屉。”
虞挽浓连忙拿了纸巾和药箱过来,帮蔺安止血,清理伤口。
还好口子不深,很快就止住血,虞挽浓一边低头包扎,一边担心地看着他。
“今天晚上你别洗澡了。”
收起药箱,她发现蔺安眉眼深沉,正盯着她的脸看,于是叹了口气又道。
“好好好,你要是实在想洗,我先帮你敷上保鲜膜还不行吗?”
蔺安不言,眼里暗流涌动,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累积,累积……
就在虞挽浓想着蔺安该不会还想继续方才的争吵时,他的吻,突然水漫金山般地淹没过来。
虞挽浓被迫承接着蔺安汹涌澎湃的吻,不明白他的情绪为何如此反转,前一刻还气势汹汹地赶她出去,这一刻,像是世界末日般地差点要将她吞进肚子里。
两人均是气喘吁吁,不知何时,蔺安从书桌前站起身,将她一下子从面前揪起来,紧紧地环住了她的腰。
蔺安的手臂像是坚硬的烙铁,箍得她无法呼吸,虞挽浓不得不配合着蔺安的动作,踮起脚尖,才能跟上他凶横带着侵略味道的吻。
像被火热附着一般,下一刻,她就被蔺安狠狠推倒在了背后那张他的大床上。
陷入软床的那一刻,虞挽浓看清蔺安眼里的神色,他的眸底无法抑制地变得通红一片,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波涛汹涌,狂风骤浪。
两人很快赤.诚相见。
虞挽浓伸手想要去关灯,但蔺安却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作,他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的,千言万语汇成了密集的吻,落在唇上,一遍又一遍的啃噬。
他滚烫的吻让虞挽浓有些吃痛,嘴唇被磋磨,嘤咛一声,像被牢牢禁锢住,意识不由自主地分散,无法集聚。
在渐渐疾风骤雨的夜里,两人无法克制般失去理智。
蔺安的动作带着粗鲁,平时的冷峻绅士全然不见,像是攻城略地般凶悍,只想将面前的女人占为己有。
结束过后,虞挽浓软在床上,像一滩水似的无法动弹,身上的重量一轻,蔺安从她身上下来,躺倒了侧边。
就在虞挽浓全身乏力,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酥.软,只想沉沉睡去的时候,头顶上飘来蔺安低沉的声音——
“结婚还是订婚,你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