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裳心头一沉,一把抓住混沌蛇:“你说它要自尽?它不能死!”
混沌蛇被捏的直翻白眼:“那场大战后,没有几个存活的了,就算活下来的,大多因找不到寄主惨死了……死丫头,你要掐死本尊了!放手!”
柳云裳突然觉得无措。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空有医术,却无处可用。
她只知道,心里有个声音,这只狐狸不能死……至于为何……她也不知道为何。
“掐死那混蛋就好了,柳云裳你想把本座也掐死吗?”
虚弱无力的声音突然传来,柳云裳一怔,蓦地看向狐狸,他有些虚弱的睁开眼睛。
柳云裳手蓦地一松,狐狸“噗通”一声落在床榻上。
混沌蛇气急败坏道:“你松了它也松开本尊啊!本尊还不想死呢!”
柳云裳只好将混沌蛇也松了开来。
狐狸病怏怏的看她一眼道:“柳云裳,你不是……在心疼本座吧?”
“为何不喝?”柳云裳冷着脸,将那碗干涸了的血碗丢到他面前。
“怕上瘾。”混沌蛇这混蛋倒是没说错。
“命重要还是上瘾重要?”柳云裳凝眉,满心的不悦。
狐狸看着她有些无力道:“命总会失去,可一旦上瘾,便戒不掉了。”
“我还输得起一碗心头血!”柳云裳莫名的觉得恼火。
狐狸懒懒看她:“你便不怕,将整个人输给我?”
柳云裳没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淡淡道:“爱喝不喝,你若想死,便去死好了!”
她不是婆妈之人,如果这狐狸一心寻死,她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狐狸不说话了,也不动弹。
柳云裳看它一眼,感觉他又要陷入沉睡。
莫名的怒火,使得她一把将它拎起来,随手一扔,便扔到了药炉里。
狐狸:“……”
刚要说话,一定炉盖压了下来,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狐狸:“……”
这黑心黑肺的女人难道还真想将它炖了!
他是病号好吗?
抵抗力很弱的好吗?
已经提不起力气去隔热了好吗?
“好烫!”
狐狸一顶炉盖,便要跳出来,炉盖却掀开了,下一瞬,干裂的血块被丢了进来,接着炉盖又被盖上了。
隔着炉子,柳云裳冷冷道:“莲衣,告诉爹,今晚做狐狸宴!”
门外听到柳云裳声音的莲衣,迷迷糊糊的便应了。
柳云裳脸色难看,转身便去忙碌,可惜炼药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思,便又去打坐修炼,依然没能静下心来。
今日的极品灵针完全是白喝了!
柳云裳有些暴躁,又走到药炉前,却没有听到里面有一丝动静。
真的被炖熟了?
柳云裳心头一跳,蓦地掀开炉盖,一只精神抖擞的狐狸跳了出来,更让柳云裳嘴角抽搐的是,药炉里的药全都不见了踪影!
身子突然被人自身后抱住,一只手探了过来,落在她抓着炉盖的手上,轻轻一敲,炉盖便落在药炉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接着,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双手环住她的身子,一颗脑袋蹭到了她的勃颈上。
“本座不知,你竟如此想吃了我。”他声音绵软,像是柳絮。
柳云裳只觉脖颈有些痒,然后感觉心口也痒痒的。
“今晚风月无边,不如细细来吃?”他一声轻笑,语气诱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
柳云裳只觉耳朵也痒了起来。
她突然觉得被这混蛋坑了一道,火气陡升:“滚!”
“滚……床单么?”他长长的指绕了她的青丝,挪喻开口。
柳云裳发根被他扯的有些痛,蓦地抬手,金剑一闪,身子一转,便要横割了他的脖子,他却微微一闪,在她转身的空荡,直接将她拦腰抱住,整张脸靠了过来,气息喷在她的眼睫鼻唇上:“现在给你上第三堂课。”
柳云裳一怔,接着唇上一软,绵绵的吻便落了下来。
她掌心还拿着金剑,却忘了放下。
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点慌。
大约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可又说不上来。
他说但凡如他一般碰触她的人,都要去死,可他呢……哦,对了,他不是人。
柳云裳满眼的困惑,却听他的声音娓娓传来:“第三课,接吻要闭上眼睛。”
柳云裳掌心的金剑蓦地散了,她有些疑惑的,迷茫的,但也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小姐,可以开饭了吗?”
门外,莲衣的声音突然传来。
柳云裳蓦地睁开眼睛,眼底已是一片冷定,一把推开狐狸道:“狐狸肉又涩又梗,难以下咽,告诉爹,不吃了。”
“是。”莲衣傻乎乎的便应了。
洛玉堂摇着尾巴跟在柳云裳身后道:“哪里梗涩了?明明香喷喷的。”
柳云裳冷淡道:“滚远点!”
看不到烦,看到了还是烦!
这就是只烦人的狐狸!
洛玉堂尾巴尖戳着她的脸:“真是个无情又不解风情的女人!”
柳云裳恼火的就去抓他的尾巴,可一想到后果,又忍了:“把尾巴耳朵收回去!”
洛玉堂抬手,摸着翘起的耳朵道:“本座喜欢这种奔放自由的感觉。”
“信不信我现在便让你灵魂也自由?”柳云裳脸色阴沉。
洛玉堂一个激灵,立刻将尾巴耳朵全部收起。
没了这些碍眼的东西,反倒叫柳云裳一怔,第一次将他当做个人看。
她突然想起那些被洛玉堂夺去心的女人临死时的表情。
这混蛋,果然有一张让人死不瞑目的臭皮囊!
这一晚,柳云裳被洛玉堂闹的始终静不下心,一直到后半夜,他大刺刺的占用了她的床榻,她才松了口气,出了房门。
夜色水一般流淌,漫天的星光,金子似的,挂在墨色的绸布上。
夜风轻柔,花香宜人。
柳云裳身子一掠,上了房顶,而后盘膝坐了下来,闭上眼睛。
魂力铺陈开来,周围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尽被感知。
湖面倒映着散散的月光,风吹皱了一池湖水。
柳云裳心神合一,双手结定心印,仔细去感知着周围。
可越是感知,她便越是痛苦,周围的一切越是清晰,她想要捕捉的奥义便越是虚无。
难道那刚一触摸到的奥义门槛,便这么消失了吗?
柳云裳散了手印,睁开眼睛,她抬头,仰望着星空。
浩瀚无垠的天际,她渺小如一粒尘埃。
岁月洪流般滑过,她无法扭转乾坤,亦无法阻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