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狐耳微挑,狐尾懒懒摇了摇:“心肝,今晚月色真不错。”
柳云裳道:“星星也好。”
洛玉堂赞同:“花开的真艳。”
柳云裳道:“草也很绿。”
众人:“……”这是有多没见过世面。
赛西施总算是回过神来——妖狐?
世人皆传妖狐丑陋狰狞,弑杀残忍,虽然她此前见到小狐狐,也觉得那般漂亮的孩子,妖狐的本相决计不会差,可真的看到,她还是被惊艳了。
坦白说,能让她这个阅人无数的女人感到惊艳,这妖狐绝对是第一个,毕竟想象与落差差距太大。
“无怪我们小丫头为伊消得人憔悴,原来妖狐大人竟此般的倾世国色,惊艳惊艳。”赛西施恭维。
胜貂蝉睁圆眼睛:“妖狐?天啦!我见到妖狐真人了,激动激动!”
“嗷呜!老子跟死狐狸长的也没差,怎么没见你们激动!”猪九大叫。
赛西施随手甩了个鸡腿堵住它的嘴,不客气的数落:“瞧你那猪样!”
柳云裳抿唇道:“有没有空闲的山脉。”
夏辛野拿出一卷地图道:“西北和东北方向,有两处荒山。”
柳云裳祭出星卦演算片刻,看向洛玉堂:“我们去西北那处。星卦上看,那个方向,乃是火向。”
“咳咳,我们正好去西北赏月,听说西北方向的月色特别的美!”赛西施清了清嗓子开口。
众人立时贼兮兮的跟在后面,某猪也鬼鬼祟祟的匍匐前进,然下一瞬便听“砰”的一声,整头猪撞在一堵透明的墙上。
众人立刻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东北的月色看来也不错。”
“啊哈哈,我们本来就是要去东北方向,怎么就往西北走了呢?”
众人一阵互相寒暄,然后扬长而去。
某猪缓缓的从屏障上滑了下去……
*
看着通天的屏障,柳云裳嘴角微抽:“他们跟来也没什么。”
“本座眼里容不得沙子。”
“……”话似乎不是这么形容的。
柳云裳落在荒山上。
月色下的荒山,被笼罩上一层薄薄的银辉,极目远眺,山势陡峭凌厉,因岩石多而使得漫山处,只有低矮的灌木和野草。
母火温度炽热,坡度太缓,并不利于积蓄热量,形成岩浆湖。
这里却是极好。
柳云裳以神念覆盖整个荒山,以神念布下八卦龟壳阵,先避免周围殃及池鱼,待母火扎根后,再让猪九在周围刨阵来稳定阵势。
事实母火有灵识神智,即便是不画阵,想来她也能控制火势,怕只怕其后期诞生的火兽不受控制,肆虐成灾,把整个八古门变成一片火海。
柳云裳神念一动,将母火自星河里拿出,旋即掌心向前一抛,魂火蓦地落在荒山之上,只听“轰”的一声,整座火山顿时陷入一片火海。
夜幕骤然被照亮,整个八古门的黑暗似都被驱逐。
月光与火焰交织,形成绚丽的奇相。
“哇,我喜欢这里!”阳灵兴奋的跃了出来,它欢快在陡峭的山石间游走。
母火亦向柳云裳微微一笑,旋即钻入陡峭的山间。
炽热的火焰将泥土烤化,浓郁的火元素扑面而来。
柳云裳不由与洛玉堂相视一笑。
火光映照着她的笑颜,清丽的如一支新荷,洛玉堂微微一怔,良久抬手拉住她的手腕转身。
“去哪?”柳云裳一顿,开口。
“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柳云裳不说话了,与他去任何地方,大概都是想去的地方。
这个念头闪现在脑海,她心里蓦地滋生出些许的别扭,她何时,变得这般的“放纵”了呢?
月光下,花丛中。
群星闪耀,夜虫哼鸣。
他牵她手,走过崎岖的小道。
柳云裳忽然的发现,以前,不是月光不美,而是她心如浮萍,无所依,无所靠,那条小路上,她背负着孤独与黑暗,也背负着她一点点筑起的高墙。
她从未对未来抱有期待,可生命里,依然出现了光。
它色彩绚烂,迷醉双眼……
但愿,但愿这一切,不是虚幻。
这一刻,她无比满足,满足着她拥有的一切,又对未来充满了畏惧,畏惧那些看不到尽头的尽头,是否藏着吃人的猛兽,是否怀穿着残忍的匕首,在她猝不及防时,贯穿她的心脏,是否潜伏着饿狼,等待吞掉她的所有。
柳云裳轻轻的握紧了他的手,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吧?
就像现在。
*
三日后,柳云裳带着八卦虚像,进了天火圣地。
一条通天的火梯出现在视野,火梯尽头,一个巨大的圆形大门缓缓开启。
柳云裳看了一眼赛西施等人,旋即顺着火梯,向上走去。
“这是万步柳梯,圣地共有十层,每一层的圣地自然不同,最后一层圣地名为神源,那里的火焰,是天地间最精粹之火,能否踏足,就看你的潜力了哦。”阳灵围着柳云裳游来游去。
柳云裳点头,旋即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一千梯后,身上的压力陡然加大。
柳云裳回头看了一眼,一千火梯后,已然几乎看不到地面。
在她身侧,柳层翻滚,火焰将柳层炙烤成红柳,看起来浩浩渺渺,又玄异万分。
柳云裳深深吸了口气继续向上行去。
这几日,她没有做任何修炼,每日不过吃吃喝喝睡睡,前几日透支的精神也终于充盈起来。
既然已经踏上这柳梯,那便向最终处努力进发吧!
两千梯后,身上的压力翻了两倍。
三千梯后,身上已如压了一座巨石。
四千梯后,肩压重如泰山。
五千梯后,柳云裳额角微有细汗。
六千梯时,已是大汗淋漓。
七千梯时,柳云裳双手撑住膝盖,呼吸急促。
她抬起眼睫,擦去额角汗珠,目光看向天际的圆门。
唇瓣微张,呼吸微有些粗重,柳云裳又低下头,抬起腿,再次向上走去。
八千梯时,柳云裳再次停了下来。
周围的柳山雾海翻涌,身后已不见来路。
天地茫茫,只有她一人立在这柳梯之上,像是随时要被这柳海淹没。
衣衫湿透,汗水一滴滴的滑落,眼睫被汗水浸湿,湿漉漉的,越发显得眼睛乌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