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靳沂川呆了一下, 脑子里闪过乔舒亚的样子, 没由来的心跳快了半拍。
他突然想到，之前他在微博上的粉丝, 总是爱说这样一句话——“我爱豆长了令人心动的模样”。靳沂川突然觉得，乔舒亚大概就是最贴切这句话的人了。
他在见到乔舒亚的第一眼，就本能地去喜欢这个人,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少年刚刚好, 长着令人心动的模样。
见靳沂川不出声, 赵权不由干巴巴地追问了一句：“你说对吧？”
靳沂川没理他。
一时间冷了场，赵权摸了摸脑壳：“嗨，那就……那就不查。”
“可以问他。”
“嗯？”赵权疑惑。
“可以直接正面问他。”还能顺便多说两句话呢。靳沂川计划通地想。
“有道理！”赵权双眼一亮，“靳哥说得对！改天去探班的时候，不就能顺便问问了吗？再顺便来个促膝长谈, 拉近一下关系……”
“我说我去问，又没让你去问。”靳沂川垂眸看他，睫毛压得有些低, 使得一眼望过去, 只能瞥见他眼底的黑瞳。威势压人。
赵权一脸哭丧：“行行行，你说了算！你去问，问完告诉我……”
靳沂川没再说话了，他低头翻开了面前的文件。
既然要去探班, 那当然是趁早结束了今天手头的工作。
赵权见他认真起来，也立刻识趣不再打搅，转身出去了。
他手里倒是有一份乔舒亚的资料, 不过那都只是当初乔舒亚投到剧组去的个人简历表。
上面只要年龄姓名身高特长，以及曾经演过哪些戏。
不过这样也够了。
赵权顺手就把这份资料给了丽华的老总。
“这个人，你想办法和他接触。我希望他能签到丽华。”
丽华老总刘长庚呆了一瞬之后，紧跟着涌起的是喜色。
丽华是老公司的，这两年渐不如前，如果有赵权能伸手，他们要重回往日的辉煌，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光赵权手指缝里透出点人脉，就够一个公司崛起了。
“好，我会尽快安排人的。”刘长庚挂断电话，想了想又觉得还不够。
与其派别人去，万一搞砸了怎么办？
不如他自己去。
要知道他最初也是做艺人，后来转经纪人出身的。
刘长庚马上打了个内线电话：“小金啊！你给我找找，这个演员现在在哪个剧组拍戏？准备一下，去探个班。”
……
乔舒亚上了热搜的第二天，《投毒》剧组隶属于丽华公司的人也看见了。
“难怪没什么消息了，原来是进顾导的剧组了……”
“小李打电话去催催，他现在接了顾导的戏，按理说应该更有钱了……”
“哎！”
大约半个小时后，乔舒亚正琢磨着今天发什么微博的时候，魏智哭丧着脸跟他说：“丽华打电话来催钱了。”
乔舒亚倒是很冷静，他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银行短信。
“您的银行卡****收入元。”
“预付的片酬打进来了。”乔舒亚摇了摇手机。
魏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不过紧跟着他脸色又垮了，“这付完你不就又穷了？还得熬几个月呢？”
“够吃饭了。”本身还有那么几千块的积蓄呢，精灵小王子表示非常满足。而且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都很便宜呀。秋裤二十多块钱一条，奶茶十块钱一杯，炒饭八块钱一碗！多便宜呀。
魏智叹了口气：“那这钱就这么交了？”
“嗯。”
“其实你要是找裴影帝说说，或者沈天瑞都行……他们的面子比你好使……”准确来说，乔舒亚压根连面子都没有。
“是我违了约，欠了钱吗？”
“是。”
“那就该还钱呀。”这点账，他还是算得清的。
“但那也是公司强行给你安排角色在前……”
“公司对我不好，我能靠这个来解除和公司的合约吗？”
“可以……”
乔舒亚点点头：“那就行啦，这笔钱就是将来最大的证据。公司不让我接风之尽头的戏，不为我的发展考虑，转而强行为我安排一个毁形象的角色。”
魏智在一旁瞠目结舌，只能讷讷地道：“这样的话……你要解除合约的胜算就大了……”
有些潜规则是不能曝于台面上的，因为那不仅仅是得罪公司的问题，很可能得罪整个利益链上的人。但如果真要解约的话，拿公司不尊重艺人，为了金钱，企图强迫艺人出演角色这点，也够了。
这笔钱出不出就变得很重要了。
艰难困苦的时候掏出十万块赔钱，总是听上去更惨的。
如果之后，公司再指望着不出一分钱，就来享受《风之尽头》带去的红利，那就让这十万块钱变得更罪大恶极了！
“你去把账号拿过来。”
“好。”魏智乖乖转身去打电话。
乔舒亚在这边眨了眨眼。这些都是哥哥教的，有时候吃亏才能得到更大的好处！
等魏智拿到了账号，乔舒亚很快就转了账过去。
只是等转完，乔舒亚肉疼地咬了咬嘴巴。
时光机的百分之零点一飞走了。
他得更努力地赚钱啊！
然后剧组上下就发现，这个光靠脸就能在娱乐圈存活，甚至大红大紫的少年，居然捧着剧本看得比谁都要认真。
哪怕是拍完了他的戏份，他也会在一边跟着学习。
众人突然觉得，以前乔舒亚把自己弄成一个杀马特似乎也都有了原因。
——大概就是不想靠颜值而想靠才华吃饭吧！
要不是顾导把他挖出来演兰斯，兴许还接着杀马特呢。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乔舒亚整个人都被拔高了。
身上都带着点儿闪闪金光了。
那是良好品格迷人的味道。
也因为乔舒亚带动的原因。
沈天瑞一天不背两页台词，都觉得不好意思跟乔舒亚面前走。于是只能臭着脸可劲儿往死里背台词。
和乔舒亚拍戏的时候，能多ng几次占占便宜当然很好。
但是真和裴影帝形成鲜明对比，又拖累乔舒亚陪着一起ng……那还是算了。
他流量鲜肉也是要面子的！
沈天瑞将台词在舌尖滚了滚，再三确认背下来了。
他这才主动走到了乔舒亚的面前，微微笑：“来对个戏？”
乔舒亚拿出了十万分的敬业态度，点头应声：“好的呀。”
迟了一步的裴影帝：“…………”
******
靳沂川再来到剧组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乔舒亚认真拍戏的样子。
赵权在旁边赞叹出声：“好演员啊！这种演员，埋没了多可惜啊……你说对吧？”
靳沂川没搭理他。
赵权还在一旁蠢蠢欲动：“我想着投资丽华呢，如果能把乔舒亚挖过去，多好。”
“那不如让他去金影。”
“金影？”赵权目瞪口呆：“他去不了吧？”
“丽华就是个半吊子，金影就不一样了。”
“是，金影是业内把影视和艺人经纪做得最牛逼的！但是金影这个地儿，靠我刷脸，那都不一定好使啊！金影混到今天，背景后台不是一般的牛逼！”
靳沂川难得笑了下，他看着赵权，一字一句：“你不行，我行啊。”
赵权：“……”
哥，扎心了。
靳沂川飞快地收起了笑容，这才又慢条斯理地道：“你叔叔在金影有点儿股份，上个月送我了。”
“呸，都不送我。”赵权呸了一句。
“而且金影还有个大项目……”
“又是你投资的？”赵权瞪大了眼。
“嗯。”
“……您可真不把钱当钱烧啊我的哥！”
“但……还是丽华好！你想啊，丽华现在都破成这样了，那乔舒亚要是过去，又有我的加持，一准儿是力捧对象！”
靳沂川没再往下说了，显然觉得和赵权就这个问题争执，很浪费口舌。
赵权跟在后头走了几步，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那种感觉在他脑子里滚了好几遍，然后赵权才回过味儿来：“不对啊靳哥……不是我才是他的粉丝吗？怎么你这么积极？我先粉的啊！”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喜欢了个东西，然后介绍给了朋友，结果朋友居然比自己更喜欢。
靳沂川懒得和他争执谁先粉后粉的问题，只敷衍地应了一声：“哦。”
“看戏吧。”靳沂川踹了踹旁边的椅子，示意赵权坐下。
赵权还真就乖乖坐下了，但坐下来，他忍不住重申了一句：“靳哥，你不能比我更喜欢啊！”
那万一，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偶像跟靳沂川更好了，怎么办？
靳沂川还是没理他。
他盯着乔舒亚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过了好久，他才突然出声：“乔舒亚太认真了。”
“让人忍不住更喜欢了！”赵权赞叹。
靳沂川：“……”
“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靳沂川顿了下，“他最近可能很缺钱。”
之前乔舒亚也很认真，但今天更认真了。
乔舒亚的戏演得很好，顾导都赞赏有加，沈天瑞等人的戏都会被他压着走。毫无疑问，乔舒亚不需要再加倍的改进。
那么会让他态度产生变化的，就只能是……他缺钱了。
赵权听了这话，愣了下：“这简单啊……”
赵权说着，好像准备立马掏出十张银行卡了。
毕竟土豪追星么，钱都不是问题。
靳沂川一把按住了赵权的手：“你别乱来。”
得我来。
靳沂川面无表情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型双标现场。
靳总：你不行，我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