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注册完之后,卢修斯直接把希尔带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恢复名誉后,他费了一些心思成为国际魔法贸易标准协会、英国分会的会长,现在隶属于国际魔法合作司,在地下五楼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还没有我的书房大,好在这份差事很清闲,平时每周只要上三天班,而且办公室里有一个和马尔福庄园连通的壁炉,等下我们就从那里回庄园。”
“我已经给西弗发过讯号了,他等下会自己找过来——”
卢修斯用手杖顶开办公室的门,他微微勾着唇角,看向男孩的灰眼睛里带了点诱哄的意味:“等会说服你父亲留在庄园吃晚饭,好吗?”
希尔点了点头:“我尽力。”
斯内普找来的时候,希尔正在看书,而会长先生则在处理一些马尔福家族生意的文件。
听见敲门声,卢修斯立刻重重咳了一声,然后向一边沙发上的男孩递了个眼神。
希尔动了动眉毛,表示“看我的”。
卢修斯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门口朗声说道:“进来。”
得到允许,斯内普才推门进来。他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希尔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始自己的表演:“dad,我们——”
“我们晚上在家吃。”斯内普看也没看他,径直向壁炉走去。
男孩愣了一下,挣扎道:“可是我——”
“我买好了菜,基本上都是你爱吃的,以及没有西兰花。”
黑发男人毫无停顿地抓了一把飞路粉洒进壁炉——绿色的火焰升起——他用平直的语调说了一声“马尔福庄园”,然后抬脚跨进了火焰中。
“好吧,我们在家吃。”希尔匆匆跟了上去。
临走前他转头冲办公桌边的卢修斯耸了耸肩:“抱歉,卢修斯叔叔……你也看到了,我尽力了。”
大马尔福先生握着羽毛笔目瞪口呆。
不,孩子,你确定……你真的尽力了!?
……
距离圣诞节只剩下一周不到,这意味着留给纳西莎的时间不多了。
每年这段时间,马尔福夫人都在为圣诞晚宴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但是今年……
今年这个时候她倒还不是很忙,因为她连宴会的主题都还没有确定。
马尔福家的圣诞晚宴历史悠久,可以说是历任女主人智慧与想象力的结晶——
中规中矩从来不是马尔福的追求,这意味着每一年的晚宴都需要全新的主题和立意……她以前都做得还不错,今年却不知道怎么了。
她从三个月前就开始构思,但是至今毫无头绪。
为此她已经又读了一遍莎士比亚,写了至少十首描述自己焦躁心情的诗篇,做了三首曲子并且填上词……
但是她依然没有听见,那灵感轻叩窗玻璃的美妙声音。
煎熬让马尔福夫人美丽的金发都失去了光泽,不过她依然坚持每天留出时间,来陪伴她可爱的儿子。
“请进,妈妈。”
得到允许后,纳西莎轻轻地走进儿子的房间——德拉科正背对着她坐在书桌前,看起来像是在书写。
她走到男孩身后,瞥见桌上的羊皮纸开头写着“致希尔……”。
“我记得伊戈尔先生才回来不久……你都已经开始写下一封信啦?”美丽的女巫挑起她精心修理的眉毛,语气中带着小小的嫉妒,“你给我写信都没有这么频繁。”
德拉科把羽毛笔插回墨水瓶里,站起来拥抱了他的母亲,然后露出了一个酷似他父亲的假笑:“我美丽的女士,你为什么嫉妒呢?”
“你还有父亲陪着你,但是可怜的希尔凡就只有我一个好友哎。”
马尔福夫人被儿子的恭维逗乐了,不过她依然假装不高兴:“胡说,他明明还有其他朋友……还有西弗勒斯呢。”
“‘好友’,注意我说的是‘好友’——他的确和潘西、布雷斯他们关系不错,但我可是一出生就认识他了。”德拉科理直气壮地说。
“至于教父……他一定是一回家就钻进了工作间,整天和坩埚呆在一起,哪有时间理希尔那个小屁孩。”
纳西莎正打算提醒儿子,他自己也是个“小屁孩”,不过门口传来的熟悉嗓音抢先了一步——
“你倒是很了解我。”
声音轻柔,低沉,似乎带着一丝愉悦,但是熟悉这个声音的人立刻就能感受到其中的讽刺意味……以及危险性。
德拉科身体微微僵硬,他转过身,向站在门边的高大男人欠身:“教父,下午好……”
“西弗勒斯?希尔也来了吗?”纳西莎惊喜地笑了,“德拉科说你们圣诞节不来赴宴……我还以为今年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斯内普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他的教子:“你父亲和希尔准备去马场看看,如果你想一起的话,最好立刻下楼去——他们可能已经出发了。”
“什么!他们怎么能不带上我!”
小少爷立刻趿着拖鞋冲了出去,引得走廊里的家养小精灵一阵惊呼。
“你慢一点!”纳西莎无奈地看着儿子风风火火的背影,向门边的斯内普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他其实很守规矩,但是在家里总是有点,呃,不拘小节。”她微笑着走出房间,和黑发男人并肩离开。
斯内普想了想自家男孩的情况,非常理解地安慰了她。
纳西莎今天穿的是一双鞋跟又细又高的高跟鞋,银色的丝绸鞋面上缀着两串圆润饱满的小珍珠。
它们既时尚又漂亮,但是下楼时非常不便。
斯内普绅士地递上自己的胳膊任她扶着,纳西莎轻声道谢,然后小心地提起了自己的裙摆。
她体态轻盈而优雅,宛如一朵风中摇曳的水仙花。
“不过,除了把德拉科支走,你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跟我说吧?”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水仙花夫人突然发难。
斯内普很快反应过来,纳西莎·马尔福从来不是什么娇弱的花朵。
大厅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
庄园的男主人已经带着男孩们离开,而家养小精灵这个时候大都回到了厨房里。
黑发男人摸了摸鼻子——他对这位外干中强的学姐一向没什么办法。
“事实上,卢修斯拜托我来转移你的视线,好让他带着两个男孩去参观他的秘密收藏。”
“哦……看来我的丈夫隐瞒了我一些事情,之后我会找机会和他谈谈——”纳西莎意外地挑了挑眉,不过她依然盯着斯内普的眼睛,“但是眼下,西弗勒斯,你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告诉我呢?”
“well,我的确需要告诉你一些事。”斯内普深吸了一口气,暗中祈祷谈判顺利,“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明确我的谈话对象的身份——”
他的确别有用心。
邓布利多曾经给他布置过一个任务,要他尽力争取斯莱特林的某人,这个“某人”不是卢修斯·马尔福,而是——
“纳西莎·布莱克。”
纳西莎美丽的眼睛里微微透出点惊讶:“和卢克结婚以后,我就很少再以‘布莱克’的身份参与谈判了。”
“布莱克”正是她结婚之前的姓氏。
斯内普凝视着她的眼睛,没有吭声。
“好吧,看来我也要瞒着卢克一些事了。”纳西莎轻松地笑了笑,“说吧,西弗,你听到我说的话了。”
……
卢修斯带着两个男孩去了马场……附近的一个隐秘仓库。
这件车库里停着五辆造型帅炸天的麻瓜跑车,其中有两辆款式一模一样,只有颜色不同——
“来自大洋彼岸的vector w8……它们很漂亮是不是?”卢修斯矜持地微笑着,一边向他们介绍这些跑车的各种性能,一边跃跃欲试地掏出车钥匙,似乎打算亲自演示给他们看。
德拉科一边尽量真诚地赞叹着,一边强硬地按住父亲开车门的手:“妈妈会发现的。”
卢修斯有些遗憾地放他们离开了。
于是希尔和德拉科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车库,顶着寒风向远处的马厩走去。
“这下你的光轮2100应该是稳了。”希尔感慨地对德拉科说。
“是2001。”德拉科看上去充满担忧,“我觉得悬,父亲很有可能在兑现承诺之前失去他的私人金库——”
“他随时都有可能被妈妈发现……最可怕的是,他自己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呃……”希尔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同情卢修斯,干脆闭上嘴巴。
出来之前卢修斯为他们施了保暖咒,不过他们的脸还是被风吹得通红。
希尔庆幸早上出门前戴上了围巾,当然,现在被德拉科抢走了一半。
德拉科知道这条围巾曾经属于布雷斯之后,一度对其非常嫌弃——
“就这么点长,都绕不了第二圈……谁给他织的,怎么小气扒拉的……”
“你当谁都跟我似的,带个围巾还要记得给你预留一个空位。”希尔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尽管嫌弃,德拉科最终还是没有放弃他的“围巾位”——空旷的马场上基本没有障碍,寒风肆无忌惮,刮在脸上的感觉活像钝刀片。
长度不够,他们只好紧挨着彼此,一边幻想,如果他们已经学会了保暖咒该有多好……
“你这个傻瓜——校外不能施魔法。”德拉科沮丧地裹紧围巾。
希尔也有点气馁,不过他脑子里突然点亮了一个灯泡。
“你也是傻瓜,德拉科,我们怎么忘了这个!”黑发男孩欢喜地跳了起来,拉起小少爷冰凉的手,随着一声轻响消失在原地。
他们在马厩里显形后,德拉科立刻满足地吸了一口温暖的空气——
于是他闻到了新鲜的马粪味。
“呕……希尔凡,快带着这些排泄物幻影移行到他们该去的地方……”德拉科痛苦地捏住自己的喉咙,但是希尔和马儿们一起向他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