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安顿好西弗勒斯之后,希尔在院子里的吊床上找到德拉科。
漂亮的少年望着遮住夜空的树影发愣,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点落寞。
斯科皮躺在之前装鳞片的绒布口袋里,此时感应到daddy的心情,便悄悄伸出藤蔓碰他的脸。
希尔走过来,把这对出离可爱的父子一起抱在怀里。
德拉科自然地偏过头和他接吻,藤蔓也好奇地凑上来,被坏ada撵回壳里。
“我嫉妒过你,”嘴唇分开的间隙,少年在恋人耳边坦白道,“咬牙切齿的那种。”
“是吗,那么我竟然有幸活到现在?”希尔任他搂着脖子,他站的很直,手虚虚扶着未婚夫的腰,免得他坐在吊床里动作太大,一不留神栽个跟头,“关于哪方面?”
“你总是和教父在一起——至少你总能见到他们。”德拉科把脑袋枕在他肩头,结实的尼龙绳在他膝盖下紧绷,膝盖的主人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掉下去,“他们亲自抚养你——”
“而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他轻声说道,像是感慨,“四岁之前,他们每天花在我身上的时间还不如你多。”
他出生那会神秘人还没倒台,马尔福庄园仍处于黑魔王的摆布中。
他父亲作为核心食死徒,大部分时间都要呆在主人眼皮子底下,而他母亲即便待在家里也终日惶惶,差一点一生产完就把儿子送走——
她最终没有那么做,因为短短一个月后,伟大而残暴的黑魔王伏地魔,被大难不死的男孩击败。
那位马尔福的靠山和噩梦,从此销声匿迹,下落不明。
举国的巫师都在欢庆,笼罩马尔福庄园的阴云却并未随之散去——摆脱了伏地魔,他们却陷入更大的麻烦。
为了洗脱罪名,他们差一点倾尽家财,好在西弗勒斯愿意为他们担保,在他们和邓布利多之间牵线搭桥。
可哪怕有白巫师略微庇护,这事也没那么容易过去。卢修斯每天要出席各种各样的审判、采访和听证会,约谈官员,收买法官……
纳西莎临时接替家主的工作,同时还要想各种办法替丈夫筹出这么一笔数额庞大的贿赂,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能路过育儿室看一眼儿子就不错了。
而他们的中立派好友,西弗勒斯的日子也不好过——严格意义上说,魔药大师那个时候已经没有“生活”可言,波特夫人的“死”把他逼得接近疯魔。
也就是那个时候,刚满七岁的小斯内普先生被送去马尔福家。
“你还有脸说,我那会简直是你的家养小精灵。”提到小时候事,希尔假装生气地捏了一把未婚夫的脸,抱怨说,“我每天都忍不住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西弗勒斯要把我流放到你家受罪——”
“你还不许真正的家养小精灵碰你,害得多比每天都要咚咚撞头……可真没见过比你更难伺候的小祖宗。”
“说得好像你伺候过很多‘小祖宗’一样。”德拉科不服气地捅了他一下,过一会又不是很理直气壮地说道,“小时候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但是我妈妈说我很乖的,一定是你在夸张。”
希尔说不过他,于是被迫承认是自己夸张,又被迫邀请他散步。
小少爷这才跳下吊床,挽着他的胳膊往蛇窝走,路上他突发奇想,闹着要对方唱小时候给他唱过的摇篮曲。
家养小精灵希尔对他前后不一的言行很有意见:“我的少爷,您不是‘一点也不记得吗’?”
少爷鼓起脸瞪他,像一只跳上岸的青蛙。
他瞪了半路,希尔拗不过他,只好清一清嗓子,给他唱那首薰衣草的歌*。
他那把嗓子唱童谣有种莫名的可爱和性感。
德拉科听着,心里觉得真带劲,嘴上一个劲“不行,你都没跑调,一点都不还原”。
希尔那个气:“我记得今天是我过生日,某人一点表示都没有就算了,还敢挑三拣四。”
“谁,谁说我没有表示……”少年微微红了脸,拉着他的手忽然跑起来,“我有东西给你。”
他们没有沿原来的路线回家,而是跟着少爷跑去宽阔的密林河边,平静的水面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四周僻静无人,很适合做一些浪漫的事
路上希尔回顾了一下小少爷过去的送礼风格,提醒自己保持正确而适度的期待。
然而即便如此,东西交到他手上的时候,知礼的绅士还是差一点提出抗议。
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他一要发出声音,德拉科就大声地“嘘”起来,不许他这么早下结论。
好吧,凯兰崔尔的宝石……如果这就是他今年的生日礼物,那么两个月后,他就只能回赠瑟兰迪尔的梳子。
黑发的青年盯着放在自己手掌上的那条白宝石额饰,内心毫无波澜地想。
德拉科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却并不急着解释。
他趁对方的注意力都在那条饰品上,三两下拨乱头发遮住额头上的印痕,然后神神秘秘地抽出魔杖。
清朗的嗓子念起辛达林的咒语,白宝石中封存的埃兰迪尔之光随之跃动,舞动的杖尖追随星光的轨迹,薄弱的封印逐渐瓦解,甜蜜的情思溪流一般汇入另一片心海。
这才是他真正的礼物。
黑发的青年不敢置信地看向他的恋人,后者正得意地坏笑。
刚才的跑动让他的长发看起来有一点凌乱,而这一点凌乱,让人更加想对他做点什么过分的事。
他们从未如此……贴近彼此。
彼此的感受在对方心中掀起汹涌的情潮,这久违的情潮令隐忍的维拉呼吸渐渐粗重,目光也越来越炽热。
德拉科顶着这样的视线对他说“生日快乐”,说完这句便心如擂鼓,红着脸求他吻他。
希尔凡几乎不能自已。
他的男孩,他的男孩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盲目地爱着他,不知道自己将要把一切献给野兽……
少年害羞地闭上眼睛,默许那微颤的手指触碰脸颊。
希尔替他把腮边的头发捋到耳后,然后低头含住那两片红润的嘴唇,交换呼吸的同时不忘提醒:“我可能会撕碎你。”
他给出退缩的机会,德拉科反而增添勇气。
“我也不是……”他睁开眼睛,挑衅地看向他顾虑重重的恋人,又大胆地舔了舔自己的上唇,“毫无准备。”
天知道他花了多久积攒勇气,又费了多大力气尝试和练习,才能准确又安全地把自己清理干净**。
他无意识地露出那种得意又骄傲的可爱表情,这种无意识导致他下一秒就被粗暴地抵在一棵树上。
“那么,”希尔把脸埋在他颈侧,用力嗅着他白嫩的脖颈,以此勉强维持岌岌可危的自控力,“你想去哪?回房间,还是……”
就在这?
少爷的脸红成番茄,他的固有观念里觉得怎么能在野外做这种事,但是他们第一次越界是在学校的密道里,比起野外也好不了多少……
“是啊,又紧张又刺激。”希尔知道他想到什么,在他耳边低声哼笑,“所以你想在这?”
古板又好面子的小马尔福先生立刻摇头:“回房间。”
他还没有开放到这个地步,就算心里好奇,也不会容许自己轻易尝试——
至少不能是他主动提出来。
如果对方坚持要在这种不体面的环境里做那种事,他也许可以勉为其难地迁就他一下……
可惜希尔打定主意遵照他的意见,话音未落就已经带他回家。
落地时德拉科没站稳,踉跄了一下坐到床上,还没来得及遗憾,就被对方猜中想法。
“怎么,后悔了?”黑发的巫师扬起眉毛,他一点一点俯身,逼得对方一直后仰,然后用胳膊撑住床,如愿将人困在臂膀之间,“你要知道,我们还是随时可以回去……在重重树影之下,‘星光照耀你我’。”
最后一句是邻居们常说的祝福语,此时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异常涩情。
德拉科又羞又恼,不惜亲自堵上他那张刻薄的嘴。
他原本被压迫得快要躺到床上,不得不用胳膊肘撑着,才没让后背沾到那块象征溃败的床单,现在算是破罐子破摔,直接伸手搂住恋人的脖子。
而希尔总算“懂事”了一回,他的手托住少爷的背,不仅没再一个劲压着他,而且慢慢地扶他坐起来。
他们靠坐着耐心地亲吻彼此,厮磨间不知不觉褪去外衫,当德拉科觉得再不往下进行,他的心就要跳出来的时候,希尔终于伸手解开他衬衫领口的系带,在精巧的锁骨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吻。
异样的酥麻从尾椎升起,少爷难耐地哼了一声,不自觉地抱住恋人的肩膀,自己也分不清是推拒,还是不想让他移开。
(*“那首薰衣草的歌”是lavender's blue,有兴趣可以去云村听一下,很可爱。)
(**这里少爷隐晦而骄傲地表示,他最终学会用清水如泉给自己灌/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