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站起身来,淡淡道:“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要的是纪嫣然生不如死,你可千万别下手太重,把她弄死了,那我便要反过来对你不客气了。”
林臻儿嘴角挂起轻嘲,“怎么,你还舍不得她?”
男子摇了摇头,轻声笑道,“不不不,这样的猎物,就是要慢慢折磨才带感,一下子弄死了,便半点儿意思也没有了。”
林臻儿嗤笑一声,她和他本就是同类人,“那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找谁。”
男子挑了挑眉,指了指暗影里一个高长的影子,“他,我把他留给你,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找他要,如果他不能满足你,你就替我杀了他。”
看着这个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林臻儿背后升起一抹阴凉,沉声道,“我知道了。”
此人留在这里与其说是帮她,不如说是监视她。
“你要注意一下宿林川,他和纪嫣然有着不一般的关系。”男子笑了笑,“记得好好利用他。”
林臻儿怔了怔,“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男子肃然道,“这不是你该问的。”其实是他也不知道,毕竟动用了许多势力也没有查到二人的关系。xdw8
林臻儿抿了抿唇,“好,我自有分寸。”
男子似乎甚为满意,身形一晃,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林臻儿定了定神,恢复温婉的模样,自己动手将药膏一点一点抹在伤口处。
她勾了勾嘴角,纪嫣然,从小你便被人捧在手心里,痴傻以后依旧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呵呵,我一定要让你摔下万丈高台,摔得粉身碎骨为止!
傅凛回到枫林院,打开房门,果然不见了纪嫣然的踪影。
他眉心紧拧,脸上薄怒未霁,塌上还残留着她的温暖,显然刚离开不久,能在枫林院来去自如轻易带走她的人,只有贺兰令。
“为什么?”
高大的影子投在衾被之间,眉头再次蹙起,为什么她不愿意听他的秘密,也不愿意替他生孩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报应?是宁姝对他的诅咒?
这时,一身蓝衣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低沉道,“皇上,臣来了。”
傅凛抬眸起身,目光含疑,“大哥,你怎么白日就来了?”
宿林川轻袍缓带,大步踏进屋内,随手关上房门,俊逸的脸上浮现起同样不解的神色,“我也不知道。”
他原本打算先去一趟关泉林驻地,等到天黑之后,再趁夜前来与二弟会面,可是,在驻地军营里他忽然一阵头晕,昏过去之前人还军营,等他醒来以后,人已经到了清泉别院门口。
他满心奇怪,可又不解其中之意,于是他便直接越过侍卫们的耳目偷偷潜入枫林院。
当他敲响房门的时候,屋内答话的女子竟然是当初二弟最厌恶的那个弃后,这让他有些意外。
他正准备打开房门一探究竟的时候,被一道瞬息而至的黑影吸引了过去,那人速度极快,在守卫如此森严的清泉别院来去自如,叫人如何能不防?
他飞快追了上去,穿过大半个别院,最后还是失去了那道影子的踪迹,只好再次回到这里。
他简单讲述了一番来龙去脉,促狭的问,“那个女人怎么会在你房里?你不是很讨厌她吗?”
他和傅凛关系最好,两人在私底下并不讲究那些虚伪的君臣礼仪,但如今傅凛正是用兵之际,对宿林川难免会更上心一些。
傅凛拧着眉,最近大哥的行为举止太过奇怪了。
“大哥,上次你还问我她是谁。”他亲自替宿林川倒了一杯热茶。
“上次?”宿林川端着茶杯,自己都蒙了。
“你亲自书信与我,问我纪嫣然是何人。”
“有么?我怎么自己都不清楚?”
傅凛看了他几眼,“那时大哥还在大泽关。”
宿林川:“……”
南朝公主嫁到北楚的时候是北楚秦王亲自迎接的,这件事宿林川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纪嫣然是谁?
更何况,南帝作为一个二十四孝宠女狂魔,为纪嫣然做的那些荒唐事,传遍整个大陆,又有谁不知道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痴傻公主纪嫣然的名号。
这事说来实在怪异,但此刻他们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商讨,这次华清别院之行,傅凛顶着这么大一顶“荒淫无道,声色犬马,只图享乐的废物皇帝”的帽子来到这里,泡温泉是假,联合宿林川布置兵防才是真。
于是,燕太后的耳目看到听到的便是一个孤傲自满的傅凛,并且色令智昏的对一个来自民间的林臻儿宠入骨髓。
她曾冷笑着对燕丞相讥讽道:“他?不过是一滩扶不上墙烂泥罢了。嘴上说的漂亮,根本没有实力与我燕氏斗!瞧瞧他那张志得意满的嘴脸,我燕氏还没有倒台,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带着女人出去享乐了。”
燕丞相也忍不住笑道,“如今宿林川已经答应老臣,会助老臣一臂之力,看来,离我们推翻傅氏,指日可待。”
燕太后冷傲的嘴角微微翘起,“哥哥,祟儿找到沅儿了吗。”
燕丞相表情凝重,“快了,已经有线索了。”
燕太后目光柔和下来,“哀家,等的就是这一天,快些来吧。”
燕丞相微微俯身,“会的,北楚的天下,早该是燕氏的了。”
他们千算万算,却算不过傅凛的神机妙算。
十二年精心谋划,置身于风云诡谲的政局之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这才是傅凛的手段。
此刻的关泉林驻地外。
“宿林川真的在这儿?你没驴我吧?”
纪嫣然扒开草丛,一雪哗啦啦落了她一头。
贺兰令与她并肩蹲在一处,“在,不过我们得小心一些,现在他身边都是燕丞相的耳目。”
纪嫣然瞅了瞅贺兰令优雅的蹲姿,再看看自己这宛如那啥的蹲姿,果断忽视他,默默道,“他身上长这么多眼睛,还敢往枫林院跑?”
贺兰令缓缓道,“大概他疯了。”
纪嫣然想起年少时宿林川那些事迹,啧啧,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一个有钱又帅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