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影两眼发直一屁股坐在宿舍前面的台阶上，白色的光消失，救护车停下，从上面下来几个人，手落在张佳脖子上，摇了摇头。
“报警吧！”
血流了一地，从宿舍六层直接跳下来，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死掉的这个人会是张佳！
“这是咋回事啊？”
“好好的，咋还跳楼了！”
“是啊。”
宿舍阿姨站在那，脸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过来看热闹的几个保安不时小声说着什么，直到派出所的人来了，这才有人注意到我和坐在地上的潘影。
“她们是怎么回事？”
“这个楼里的学生，她们好像认识。”wavv
“跟我们去所里一趟。”
我可能真的和警察有缘，刚离开那个城市，第二天就又来到了警局，这里的派出所规模要比林队长的那个重案队要小很多，上下两册，一层是服务窗口，用来办理一些证件，二层有一间办公室。
我跟着人上去，听到带头的那个人在和上面汇报，我们学校是这间派出所负责，不过这一次死了人，派出所处理不了，上面肯定要来人才行。
这里面的套路我都熟悉，有人拿了本子过来给我们做笔录。
“姓名。”
“林瑶。”
“性别！”
我咳嗽一声，这是程序，虽然是明摆着还是要说清楚才行。
“女。”
“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她。”
“不认识！”面前的女警员看着我，一脸的严肃，“不认识，她跳楼之后你怎么会跟着跑下来，我们的人都问清楚了，你是住在四层，死者是从六层跳下来的。”
“你怎么知道是六层？”
我反问了一句，女警员咳嗽一声，身体向后，“我在问你，快点回答。”
“我有权不回答。”
这种审讯我在重案组见的多了，算是有很多经验，眼前的女警员还是太年轻，以为阴沉着脸，说话凶一点我就怕了，其实不是，林队长说过，想要攻破罪犯的内心，必须抓住他最害怕的地方，首先就是证据，在证据面前，罪犯肯定会陷入慌乱，最后不攻自破，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进行推理，进入罪犯的世界，完全还原案发过程。
“嘴还挺硬，是不是被你推下去的？”
她一拍桌子，我笑了一下，“如果像你这么查案，整个楼里的人都有怀疑，我可以告诉你，张佳是自己跳下去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潘影可都说了，当时是你追上去，然后张佳跳的楼。”
我已经猜到潘影会说出来，因为没有隐瞒的必要，当时也确实只有我在现场，亲眼看到张佳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现在很多事说不清楚，就算说了也未必有人相信，索性选择沉默。
女警员看了我一眼，拿了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走了出去。
我留在里面，没想到会因为好心过去帮忙成了嫌疑人，还真是够倒霉的。
这件事肯定赖不到我头上，过了一会，门再一次开了，我听到脚步声回过头，一下子愣住了。
“林木木！怎么是你！”
当我看到林木木走进来的时候，确实感到吃惊，他不是在我们县里的派出所吗？怎么会跑到这来呢！
林木木笑了一下，“多亏了你，上一次破了大案之后，所里就把我报上去，后来就被抽调到这边。”
“真的假的？”
我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感觉像是演电影一样，剧本都是提前写好的，我来了之后，林木木也来了。
“有骗你的必要吗？先说说案子吧。”
我咳嗽一声，把那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半年前苏文的死。
“你是说和苏文有关系吗？”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一直也在想这件事，是否真的和苏文有关，一开始是潘影想要给自己死去的好朋友报仇，所以才会利用苏文的鬼魂来吓唬王欢那些人，而且持续了半年之久，这期间苏文的鬼魂似乎并没有出现过，为什么当我来了之后，苏文的鬼魂就开始复仇了呢！
“现在还不清楚，时间太短，有可能是鬼上身，也有可能是张佳一直内心受到折磨，最终出现幻觉。”
林木木点头，“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如果有其他的事，我会联系你。”
“好。”
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忍不住停了下来，慢慢扭过头，林木木同样在看我。
“找到陈军了吗？”
林木木摇头，“发现过一点线索，不过后来都断了，陈军的档案显示他已经死了，我问过一些和陈军有关的人，他们对陈军的事也不清楚，唯一的印象就是怪怪的。”
“真的死了吗？”
我皱了一下眉头，林木木摇头，“不会，直觉告诉我，他肯定还活着。”
“好吧，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打开门从里面出来，潘影坐在外面，当看到我的时候，潘影一下子站起来。
“林瑶，我，我不是有意的，他们问我，我一紧张就说出来了。”
“不怪你，清者自清，何况我也想弄清楚张佳为什么要跳楼！”
张佳如果只是单纯的跳楼，或许我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在跳楼之前，张佳曾经敲过我们宿舍的门，而且门外还传出了女人唱歌的声音，当时王欢还大声喊出来说是苏文，因为那是苏文平时最喜欢唱的歌。
这件事很蹊跷，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苏文的鬼魂杀人，我反而觉得不是，尤其是想到张佳跳楼之前说出的那句话的时候，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
“想知道答案，就来教室找我，等着你！”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两个人从派出所里走出来，看到外面的蓝天、阳光，突然有一种莫名的释然，自由真好，以前我进警局都是去帮忙，和这一次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林木木出现，我真的可能会被当成重要嫌疑人。
我不熟悉路，潘影带着我上了公交车，从公交车下去，走向地下通道的时候，忍不住回头。
我又看到了那个疯子，脑袋紧紧贴在商场的玻璃上面，一双眼睛瞪大了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