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笑了,说道:“怎么是你?你那边正是半夜吧?”
贺鹏飞说:“是的,再有半小时,就到了国内说的子时了。”
“这么晚你还不睡觉?”
“离我休息还差半小时,刚回到宿舍时间不长。”
丁一说:“看来,还是美帝的老板用人狠,这么晚才让你下班。”
贺鹏飞笑着说:“我是晚班,上的也完。丁一,你在干嘛?”
“我吗,在欣赏田园风光,好长时间没有你的消息了?”
贺鹏飞说:“是的,我过两天回国,可能会呆上两周左右的时间,对了,告诉我,你需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带回去,比如,电脑、影碟机、化妆品什么的,对了,化妆品吧,主持人对化妆品是情有独钟,你别舍不得开口,我现在肥了,用笑然的话说不宰白不宰。”
丁一笑了,说道:“她宰你是正当防卫,我那一刀还是给她留着吧,让她一并宰你,不过我感觉她舍不得宰你。”
贺鹏飞反问道:“她为什么舍不得宰我?”
“宰你就跟宰她一样,她当然舍不得了。”
贺鹏飞说:“看来你还不知道实情啊,亏你们还是一个单位的。”
“实情,什么实情?”
“她要结婚了,是跟别人。”
“结婚?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也没听岳姐说?”
“是啊,她一直在保密,据说是省会电视台的一名综艺频道的导演,也是突然决定要结婚的,我是她第一个通知的,现在连我爸爸和妈妈都不知道呢,你也要保密。命令我必须回,如果不回的话,他们就来美国度蜜月,吃住让我包,我一想还是回来吧。”
“导演?为……为什么不是你?”丁一问道。
贺鹏飞“哈哈”大笑,说道:“小丁,你人都这么大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呀?”
丁一嗫嚅着说:“怎么……幼稚了——”
“你说怎么幼稚了?可能世上什么问题都能说清,唯有感情说不清。”
丁一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你说的有道理,对了,婚期是什么时候?”
“下周三,我就是为这事回去,本来我回不去,但是抗不住她的要挟,只好回去了,她把我的休假规律都打破了。”
“哦,那好,回来后我给你接风。”
“好啊,听说江帆当上了市委书记,你们俩是该好好商量商量给我接风的事。”
“没问题。”
“对了,小丁,我当上舅舅了吗?或者有希望要当上了吗?你给我个准话,我要给外甥带礼物回去。”
丁一苦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恐怕又得给你省了。”
贺鹏飞笑了,说道:“我说,你们这是什么速度啊?也太慢了吧?距离我上次给你当家属……”
“好了好了,等你回来再说吧,越洋电话好贵的。”
“没错,越洋电话是贵,但是我给你发电子邮件了,你不理我,我才给你打电话。”
“是吗,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还没开电脑呢?”
“我想也是,不然你不能不给我回信,我最近也没得罪你。”
“哈哈,我说,你怎么这次练得这么贫嘴了,而且能说会道了,不像一个跟电脑打交道的人啊?”
丁一最近感觉贺鹏飞的确有点“贫”了,而且电话也多了起来,原来一年可以通不了一两次电话,现在忽然多了起来,不光是给她打的勤了,就是给岳素芬的电话也多了起来,而且说话也变得轻松自在多了,有时发个邮件都是很开心的样子,说话不再那么谨慎小心,也不管你爱听不爱听,一股脑儿就跟填鸭似的,讲完就挂了电话,临了还说不耽误你大主播的时间了,其实他已经连说带笑好大一会了。
“是啊,我跟你说句实话,你千万别告诉别人,笑然小姐结婚,我心理轻松多了,没负担了,说话自然就放肆了。”贺鹏飞说道。
“你呀,至于吗……”丁一说道。
“好了,好了,我就知道又该教训我了,我挂了,告诉江书记,让他做好请我吃饭的准备。”
“好——拜拜。”
挂了贺鹏飞的电话,丁一若有所思起来,于笑然结婚,怎么一点都没听到消息?这个贺鹏飞,居然对于笑然这个远房表妹的追求无动于衷?而且于笑然结婚,他就跟大赦一般?人啊,有时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说不清道不明。
她本想打电话问问岳素芬,但是她听到后面竹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就收起了电话,继续漫不经心地向前走。
江帆走了上来,说道:“谁的电话,聊得这么开心?”
丁一戴上了手里的帽子,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向前边走边看。
江帆几步赶上了她,说道:“我说,等等,我跟你有话说。”
丁一听他这么说,就站住了脚步,扭过头,故作认真状地看着他,那意思分明是在说:有话说,有……
江帆很不习惯她此时这样的目光和神态,似乎有那么一种玩世不恭的意味,他有些不高兴,她不该用这样的目光看自己,就生气地说道:“我今天早上给你发了个邮件,你看到了吗?”
丁一扬了一下眉毛,说:“是吗,我没开电脑,刚才有人也这么问我着。”
“是贺鹏飞?”
“是的。”
没想到丁一回答得这么干脆,江帆反而无话说了。
丁一再次用故作认真的目光看着他,说道:“还有事吗?江书记?”
江帆听她叫自己“江书记”,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他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就狠狠地说道:“丁一,我警告你,不许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哪知丁一居然嬉皮笑脸起来,冲着他说道:“是。我可以走开了吗?”
说着,没容他答话,她就转过头,继续往前走。
江帆拉住了她的胳膊,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呢?”
丁一回过头,看着他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没有说话。
江帆感到了自己的粗暴,松开了手,说道:“对不起,我快让你折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