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庆叔一家一家跪出来的!”
余洋怒吼着,仇视的目光落在余水的身上,恨不得是两把火,能将余水给活活烧死一般。
听到余洋的话,余水一颗心犹如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
红着一双眼睛看向身边的庆叔,眼中水光闪动,鼻腔一片酸涩。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这样?余水,我们都是孤儿,都明白一个人在这个世上活着有多难受!”
余洋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错,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望着余水:“你明白的,对不对?”
“明白什么?”
余水不为所动,一直捏在指间的黄符朝着余洋的身上打去。
而贴在余洋身后的铜钱小剑也跟着将余洋向前推,直接撞上了黄符。
“明白你草菅人命,明白你误入歧途吗?”
孤儿从来都不是你能做这些错事的借口。
余洋固然值得可怜,那铁牛就不会了吗?
一出生就没有了父亲,跟在李大妈和铁牛妈身边长大,日子过的清苦,可那个孩子从来没有怨言。
“你不懂!余水,你一点都不懂这个世界!”
那道黄符落在余洋的身上后,像是长了眼睛似的,薄薄的黄纸缠在余洋手腕上,将他两只手绑了起来。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会因为谁可怜而对谁手下留情。李大妈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
余洋浑身颤抖着,脸上的狰狞也逐渐的变成惊恐,像是有什么害怕的事情即将发生。
“是我……是我……”
余洋挣扎的动作逐渐小起来,脸色陡然惨白,瞳孔也猛地张开。
“不好!”
余水一惊,她竟然没有看出来,余洋也被人下了化骨咒!
正要上前去将余洋救下来,可她刚才用来绑住余洋手腕的符纸骤然缩紧,生生的将余洋的手腕给扭变形了。
“啊!”
余洋能感觉到痛苦,甚至可以感觉到骨头在身体里一点一点化开的感觉。
饶是冬天,余洋也被吓得满头大汗,痛苦的倒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叫喊:“我杀了他们啊,我已经杀了他们了!救救我……余水你救救我!”
余水也被吓了一跳,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化骨咒在活人的身上发作的样子。
手中捏诀,催动之前放在桌上的黄符,便要朝着余洋身上打去。
化骨咒已经发作,会先从余洋的两条腿开始。
现在已经明显的看见余洋那两条腿瘫软在地上不能动弹,只有上半身还在地上挣扎翻动,被绑住的手腕几乎要被勒断,青紫的手腕只能依靠皮肉连在一起。
“余水……救救我,救我啊……”
余洋伸出手,先是朝着余水,随后又朝着周围的村民们。
祠堂里的众人已经被吓得缩在一起,谁也不敢上前,空阔的祠堂大堂内,余洋在地上艰难的翻滚,头上的汗珠都滴落在地上,身上的冬衣都被浸湿了。
余水凝眉,额头上也渗出汗珠。
额上的灵眼微微打开了一条缝,红光从其中倾泻出,黄符也比之前给铁牛妈解开化骨咒的时候要生猛许多。
可就算是这样,黄符还未落在余洋的身上,只听见余洋一声惨叫,竟然连天灵盖上的骨头也猛然化开,真的成了一滩烂肉倒在地上。
村里的女人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尖叫声此起彼伏,还有不少人直接晕了过去。
余水的黄符扑了空,就连额头上的灵眼也瞬间闭上,红光骤然消失。
“谁……”
化骨咒不会这么快发作,肯定有人藏在暗处催动了余洋身上的化骨咒,意图杀人灭口。
余水眼前一片模糊,她现在修为不高,勉强催动还没有练成的灵眼已经是极限,现在还让黄符扑了空。
胸口气息滞留,余水眉头一皱,露出痛苦之色,不等她提醒兰战舟和庆叔去祠堂外看看,身子仿佛抽干了力气似的,朝着一侧倒去。
兰战舟一直都注意着余水的动作,在余水脸色不对的时候,他便立马冲了上前。
就在余水晕过去之前,恰好看见冲上来的兰战舟,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重生之前,那个男人将她扭曲的身体搂在怀里。
余水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除夕夜当天。
小狐狸在她的脖子旁边蹭了又蹭,还时不时的舔着余水的下巴和脸颊。
“你醒了?”
见余水睁开眼睛,小狐狸满眼惊喜。
“等着,我去叫那个大帅哥,他都守了你一天一夜了!”
小狐狸从床上跳下去。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咬着兰战舟的裤脚进门的。
兰战舟手里还拿着一把蒲扇,眼下浮出一片青色,一看就是熬了很久。
“怎么样?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看余水躺在床上不动,兰战舟丢下手中的蒲扇走到余水的身边。
手指落在余水的手腕上仔细诊脉。
在要换余水左手继续探查的时候,床上的人儿开口了。
“余洋是死了吗?”
兰战舟目光微动,轻轻颔首应了一声。
“除了余洋,你在祠堂里还发现了其他人吗?或者……你有没有看见其他的光?”
知道兰战舟能看见自己手中红光,那肯定也能看见别人的。
余洋死了,余水没有觉得愧疚。这是余洋的报应。
只是,她担心的是余家村的秘密是怎么被别人知道的?
兰战舟放开余水的手,掖好被角,摇了摇头:“你是怀疑除了余洋之外,还有其他人?”
“是。余家村的人不能死在村外这件事情,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就连庆叔也不知道。而且,余洋是怎么会化骨咒的?”
余家村除了鬼门的后人,没有人会是术法道法。
化骨咒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咒法,没有一两年的基础是绝对练不成的。怎么余洋突然就会了化骨咒?
肯定是背后有什么人在教!
“我还是不放心,你带我去看看李大妈吧!”
余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身上用力便要起来。
只是人刚刚提起一股力气,胸口就一阵钻心的痛,逼的余水只能继续躺下。
“你一口气岔开,伤的有些厉害,休息几天吧。”
兰战舟大掌轻轻落在余水的胳膊上:“其他的事情你先交给我,庆叔已经担心了一晚上,你不能再让他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