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一愣，之前也不是没有大师傅说过自己堕胎的事情，可都说和堕胎没有关系。
跟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婴灵。
怎么现在听余水的口气，就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堕胎有关系？
“干我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怀孕，就算我不去，舞厅里的人也会拉着我去的。”
张黎言语中透着几分无可奈何。
那个时候，她哪里顾得了这些？每天想的都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多赚一些钱，能吃饱饭，好离开舞厅，做一点小买卖。
“那也不是你忘记她的理由。”
余水的目光落在张黎的肩膀后面，语气也变得有些心酸。
看着张黎的样子，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重生之前流掉的那个孩子。
徐峥阳的甜言蜜语，让她真的觉得那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冒着大不敬，去了医院堕胎。
如果不是那次堕胎伤了元气，以余水的本事，怎么可能被徐峥阳打断了手脚的困在地下室了半年有余。
“你没有伤害婴灵，那孩子在你的肚子还没有成形。但是你误了另外一个人的转世，断了你们之间的缘分。”
张黎微愣，她只觉得那个孩子实在不该来。
且不说她一个舞女带不了孩子。
就算是生下来了，这孩子要怎么做人？不知道爸爸是谁，妈妈还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小姐……
“这件事情，我一个人帮不了你。”
余水摇摇头，如果强行把那个魂魄送走，她也要背着业障。
堕胎不是不可以，但你既然要断了这缘分，就要善始善终。
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一根脐带相连的缘分。不管是善缘还是孽缘，都是你的业。
“你和她之间的前因后果，我还看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肯定是欠了她的。就算是要将她送走，那你也要还了欠她的债，这才行。”
听余水这么说，张黎的脸色更不好了。
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我也算是她的母亲，她真的就不能直接离开吗？”
余水面色一凛，眼神锐利起来。
“舒阿姨有一点不清楚，我也忘记告诉她了。我事事以鬼为先，其次才是人。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的错，我更不可能帮你强行赶走她。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也需要休息了。”
鬼门之所以是鬼门，就是事事以鬼为先，脚踏阴阳断鬼事。要的，不过是散了那口怨气，让这些应该投胎的去投胎，不在人世间为恶，再造孽障。
余水的这个理念，张黎还从未听过，见余水有逐客的意思，不好多留，提着自己的包怅然若失的离开。
木小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坐在旁边，该添茶的添茶，该倒水的倒水。
像是余水的小助理似的。
“那个黎姐还是有点家底的，这事儿缠了她好些年，赚的钱可能是食堂里那些人加起来的几倍。”
木小树挑眉，对余水的这一点，她倒是有些不明白了。
所有的大师傅皆是以人为先，不管是修道修佛，都是如此。
这么到了余水这里，反倒是以鬼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