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战舟点点头,关于订婚的事情没打算在饭桌上说个详细。
反正他要交代的也就只有余水而已。
订婚的事情也很快被余水丢到了脑后。
一早起来就去了警局,想让宋峪叫人去看看,雁北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鬼门和天师门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林立新和余水的父亲从前关系不错。
但也只有这些而已。
关于融魂……余水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但说不准雁北和林立新知道。
才刚走到警局门口,就看见脸色煞白从里面赶出来的宋峪。
宋峪的手中拿着一张纸,见到余水顿时停住了脚步。
“出事了!”
宋峪哽了几口气,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林素媛留下了一封遗书,要自杀!”
昨天余水还在怀疑林素媛,今天这人就要自杀。
宋峪都觉得心里难受的不行,这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自杀?”
余水瞪大了眼睛,这不是觉得惊讶,而是觉得林素媛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才是。
前脚在大厦祭拜张江,后脚就要自杀?
林素媛不是这样的人,更别说她和张江之间还有一个女儿。
“在什么地方?”
余水觉得头皮发麻,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
好像是有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敢在她下手之前把所有的痕迹都要抹去了似的。
“就在家里,说是要带着女儿一起自杀,在家烧炭!”
“烧炭?”
余水倒吸一口凉气,从挎包里取出了几张小纸人,脚步飞快的跟在宋峪的身后,手中捏诀,驱动手心里的小纸人。
“去!”
坐上车,宋峪径直往林素媛家里去。
看着从车窗口蹦出去的小纸人,不解道:“我们现在就过去,你的小纸人能有我开车快?”
余水没有答话,她的小纸人可以乘风而起,天空中又没有什么红绿灯,当然能最快赶到林素媛家。
而且,她不指望小纸人能把炭盆弄掉,这样的事情交给小纸人,只怕是小纸人都要在炭盆里烧死了。
只是希望小纸人去把林素媛家里的窗户都给打开了,好让空气都流通了。
说话之间,宋峪的车扬起路边的尘土,朝着林素媛家飞驰。
a市的路早就被宋峪给摸清楚了,就连一些拐弯抹角的小路他都清楚。
知道林素媛家在什么地方之后,脑中就有了一条最近的路。
在来之前,宋峪就已经联系了最近的分局去林素媛家,加上有余水的小纸人赶过去,所以两人也不担心林素媛和她女儿的命。
这么一想,之前还着急的两个人都缓过来了。
“小组里不可能有内奸。红尘一直都跟在你身边,总不可能是我吧?”
听余水说了心里的疑惑之后,宋峪开车也稳下来,只是抓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挡在墨镜后的那双眼睛沉了沉,不知道是在期待着什么。
余水皱眉,失笑:“你在想什么?红尘我信得过,施然是我提出来替补彦臣位置的,我也相信。至于你……”
声音顿了顿。
车内不知道是谁的心突然被悬起来,仿佛都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声。
“你更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余水可是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峪对余水满满的不屑。
在宋峪的心里,科学至上。至于宋峪的家世,余水从前听周彦臣提起过。
他家中优渥,要钱有钱,有权有权。以宋峪的这个脾气,别说法医所,就连警局都待不下去的。能长久的做下去,还能让万局长不敢说出什么怨言,也和宋峪的家境有关系。
周彦臣说的含糊,但余水大概也猜到了宋峪是谁家的人。
就宋峪的这个性格,加上那个身份。
他哪里需要当什么内奸?
“你相信我?”
宋峪努力的压下要勾起的唇角,面色努力的保持着从前冷峻的样子。
余水听出宋峪声线里颤抖,转过头,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起身边这个清隽的法医。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
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余水又道:“我们同事这么久,我以为大家心里其实都是互相信任的。”
车子倏地停下,余水一愣,开口还想说什么,就听见旁边的宋峪冷冷道:“林素媛家到了。”
余水往车窗外看去,的确是到了。
而且宋峪是真的认路好手,竟然直接开车到了林素媛家小区的后门,这里离林素媛家的单元楼还要更近一些。
“走吧!”
没想那么多,甚至没有看见身后宋峪摘下墨镜后那双郁郁之色的眼神。
“好。”
深吸一口气,宋峪抬脚跟了上去。
到这一刻,他是骗不了自己的。
其实,从很早开始,或者是第一面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余水了吧。
周彦臣来找他加入这个特别调查小组的时候,其实他是很反感这样不尊敬科学的事情。
只是一听到余水也会在小组里,宋峪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抬眸看着前面那个瘦瘦小小的女孩。
从十八岁到现在……其实也没长多少。
宋峪失笑,他在想什么?余水就是个小矮子,长不高是天生的,他怎么下意识的觉得是兰战舟没有照顾好呢?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矮子,能让二十多年都信奉科学的他,一点一点的接受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他知道,世界就是这样的。有鬼怪,有解释不清楚的很多事情。
可他觉得,那样的世界,是余水带给他的。
“你在想什么?还不上楼?”
余水鼓着腮帮子,伸手在宋峪的面前晃了晃:“下车之后你就怪怪的,不舒服的话,就我一个人上去吧。”
她在楼下的时候已经问了提前赶来的分局警察,还接到了之前放过来的小纸人。
确定林素媛和她女儿都没事,余水的脚步都放慢了一些。
“没事。上去吧!”
宋峪收敛了都快要漫出来的情绪,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眼镜戴上,抿着唇角,恢复了从前不苟言笑的样子:“走吧!”
抬脚越过余水的身侧,走在了前面。
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不该在这个时候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