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说看着王福林的面相将来还能当更大官儿,做他的媳妇儿可不得了,这一切原该属于黄家姑娘,倒让个外姓女人享受,瞧那女人相貌不如黄秀,身材没身材,跟着王福林却能吃香喝辣,养得细皮嫩肉白白胖胖,她凭什么啊?这是占了黄秀的福份,应该夺回来!
黄秀不吱声儿,心里觉得就是这个道理。
王福林跟自己谈过对象,他不可能对别的女人有感情了,只要自己和王福林再见一面,让他知道自己是现在这模样儿,他肯定喜欢,又再重温起当年的感情,他会回头的,跟自己和好如初!
姑侄达成默契,二姑就负责围着王婶子套近乎,打定主意哪儿都不去,睡地铺也要留在王家,守到王福林回来为止。
黄秀躺下就没睡着:直接睡地上不习惯啊,这可不是北方老家的土炕,水泥地板硬梆梆的反正就是不舒服,睡不着无聊她就开始想王福林,希望他快快回家和她相会。
惊喜的是,王福林真地回来了!
三更半夜所有人都睡死了,再好不过的机会,黄秀不顾羞耻,大胆按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可结果令她失望又伤心!
王福林胆儿变小了,明明喊出“秀”的时候他抱住了她,最后还是把她推开!
伤心的是,他把从前对她的温柔宠爱给了方丽芳,听听他对那胖女人说话的语气,那亲密劲儿……她肝都痛了,真的受不了!
黄秀猛地坐起来,紧紧盯住那道关上的房门,底缝开始还漏出一缕光线,没过一会光线消失,显然里面的人熄灯睡下了。
想到一男一女相拥躺在一起的情形,男的是最爱她的福林哥,黄秀心都碎了,她捂住嘴呜咽出声,黄美忙伸手拉她:
“姐别这样,咱们明天就走吧?我看福林哥对方丽芳这么好,想让他们分开可难!而且方丽芳不是好拿捏的,你看她连王婶子的话都敢不听。她为福林哥生了一儿一女算是对王家有功劳,她要是把孩子都抓在手里不肯放,福林哥也为难!”
黄秀冷哼:“她乐意就尽管把孩子都带走,谁不会生孩子?等福林哥跟我和好了,福林哥想要几个儿子,我都给他生!”
黄美:“……可刚才你都那样了福林哥也没……我觉得他是不想理你了。”
“不会的,他可能因为……他肯定是有点生气了想教训教训我,毕竟是我却先甩了他,伤了他的心!你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他有多么爱我,就算我那样对待他,他后来还是原谅我了,还让我保重身体、好好过日子……”
黄秀回忆着往昔,忽然心头豁亮,她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都轻快不少,又重拾信心:“我们也睡吧,明儿要赶早起来做早饭,让那个胖女人吃了去上班,我和福林哥好好谈谈!”
里屋,黑暗中粗重的喘息声,女人被男人压到了墙上,轻吟娇嗔:“嗯啊……坏蛋!一天天地不着家,一回来就折磨我……你都不知道累?”
“不累!回家看到你……老少们好好的,一点都不累!”男人含混不清低语。
“我……没听妈的,去对面家借住,不然你今晚……嗯啊!”
“幸亏没去……沈毅晖,回来了!”
“真的?太好了……我是说林曦她……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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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林是在回家属院的路上见到沈毅晖的,夜深人静,一辆车从身边疾驶而过,路灯亮着,王福林眼力很好,看见沈毅晖坐在车里。
沈毅晖确实回来了,却不是王福林和方丽芳夫妻俩所想的那样,很快就能回家,由于这次任务极其艰巨又很特别,而他们完成得非常好,领导层特地召集会议听取汇报,等沈毅晖忙完回到家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沈毅晖轻轻开门进屋,却不是想像中的黑暗一片,只见客厅墙角桌上放了盏小小台灯,静静地散发出朦胧温暖的桔色光晕,似在迎接他的归来,沈毅晖走过去摸了摸灯罩,内心十分熨帖。
想看看小媳妇儿,又担心吵醒她,再者自己一身的灰尘,还是先洗洗吧。
沈毅晖走进客房,书柜上有个中号皮箱,里面装的是从营房宿舍搬回来的东西,有几件自己的衣裳,沈毅晖拿了一套换洗的,去卫生间洗头洗澡刮胡子。
小卫生间被林曦收拾得整洁清爽散发着淡淡香气,墙上木格子架上摆放几个精致漂亮的玻璃瓶子,都没有商标,倒是贴着小字条注明“洗发”或“沐浴”,沈毅晖猜测这是林曦从华侨商店买回来的,她自幼生活条件优越,习惯用好的,又怕被人发现了议论,就直接把商标给拆除了吧。
可怜那小脑瓜也不知转了多少圈才想到这个点子。
沈毅晖拿着各个瓶子闻了闻,香味清新幽雅都不算浓郁,比较女性化,他略想一想,淡定地用上了。
自己是结了婚的人,身上有点妻子的香味并不奇怪。
洗完澡出来,做事一向干脆利落的人又纠结了:是去客房,还是进卧室?
这都回到家了,心口一团火热,去客房估计也只是干躺着根本睡不着,可如果进卧室就可能会把林曦吵醒,看看时间五点钟,还是浓睡好眠的时候,廖外婆告诉他林曦从小爱睡懒觉,酣睡中被吵醒会发小脾气的。
沈毅晖用毛巾擦着头发,脑子里不停回响钱政委夸赞小媳妇儿的话:
“……乖巧懂事乐于助人,家属院老老少少都能和得来,更难得是,她惦记你、担心你,实在受不了了就悄悄儿跑去找老邝打听几句,知道不能吵闹影响不好……我家那口子可稀罕这丫头了,性格真是招人喜欢,你小子捡到宝了啊!”
沈毅晖唇角轻牵:小傻妞不住繁华市区非要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就是天天想他、盼望他回来,说不定正梦见他呢!既然如此,让她美梦成真她应该是高兴的吧?
想着就马上行动,沈毅晖拿钥匙开了卧室房门,朦胧微光中,卧室里的摆设与几个月前有些许不同,不再是他记着的红通通喜气氲氤,大床上花团锦簇的绣花帐子和龙凤喜被都收起来了,重新挂起一袭雪白的四方网纱蚊帐,隐约可见纱帐里躺着个妙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