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家主,宁国礼,在全世界的瞩目下回到了中国,回到了自己那幢防御森严的京城四合院里。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宁国礼都会回国,这已经成了媒体们之间的一种默契,每当这个时候,关于宁家的报导总是能够铺天盖地的占据所有报纸的封面。
毫无疑问,这个财力占了半边天的男人,有这个被报导的价值。
当年宁家的家事曾经也被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虽然立刻就被封锁了消息,可这个八卦盛行的圈子里,所有人还是心照不宣的知道着一些东西。这个宁家家主很可怕,这是公认的事实,他利用了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妻子,心狠手辣的吞掉了妻子的集团企业,封杀一切反对他的声音,最终,还害死了那个曾经让无数人倾倒的美丽的集团女继承人。
这是一部分知道真相的人,另一部分的舆论是大多数人知道的,这是为了他这个胜利者而改写的历史。
另一部分的舆论说的是他与妻子伉俪情深,相互扶持,因为家族的联姻而走到了一起,此后几年一直相敬如宾,关系和谐。生下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之后,妻子遗憾的在难产中离世,她的遗愿便是让宁国礼好好的生活,重新找个妻子,将他们的公司发扬光大。
至于池渊的姓氏,宁国礼对外解释说,那是他在纪念他逝去的爱人。
这一点让所有人都觉得宁家主人的博大胸怀和爱情,至于后来他将那个女人接回家,还有另一个儿子,他却虚伪的对外宣称他尊重着妻子的决定,却一定不能让别的人坐了她的位置,她是独一无二的。
呵,成功者总是可以控制舆论,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谱写的,它并不代表着真实,只代表着胜利者想给世人看的面貌罢了。
京城那座庄重的四合院外围,一圈一圈的防护设施叫人看了就心生严谨,两辆豪华的轿车早早的就停在了四合院的外边,呈现一种等待的姿态。下午时分,一亮黑色的车子驶入了这一块范围,前后还跟着好几辆保镖车,看起来格外的慎重,仿佛国家重要领导人出场一般。
这是很寒凉的一天,干燥的风吹过面颊,京城显得十分寥落而冷清。
四合院的主屋里,两个男人相对而坐,全都冷着脸,一言不发,仿佛忽视了对方的存在。桌子上摆放着几个茶杯,热了凉,凉了换,换了又凉下来,却始终没有人拿起来喝一口,像是一种默然的抗议。
仆人们站在两旁,全都低头沉默不语,更是不敢多言。
宁国礼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叫人并不愉快的景象。
他皱了皱严肃的眉头,快速的脱掉了自己的风衣,坐到了主位上,伸了伸手,立刻便有人过来替他斟满了茶水。宁国礼沉默的喝了两口润了润喉咙,身体向后随意的坐在那儿,几乎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表情看着这两个儿子。
毫无疑问,他们都是优秀的,有能力的。
而说起能力来,池渊其实更胜一筹,他继承了那个女人的细致,御下的能力,叫人信服崇拜的手段,且也继承了他自己的果断狠绝,严密睿智,做事丝毫不留破绽,对失败者丝毫不留后路的做风。
这样的一个儿子,继承他的企业,实在太合适不过了。
可是……他姓池。
这让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将这个家业交到池渊的手中,因为他知道,这时候平静的一切都只是表象,这个儿子心头的恨就像一根拔不掉却日渐生长起来的藤蔓,禁锢了他的整个心脏。
宁国礼好不容易抢来的江山,又如何能够将之交给一个外姓之人?
虽然,这一切本身就应该是他的。
他看向宁源,这个儿子将他的心狠手辣,手段狠绝,性情凉薄全然继承并更加多了一些狠辣,阴暗,宁源就像一个地狱修罗,每一刻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叫他觉得不安分,可却又明白,他做不出什么来。
叹了口气,宁国礼沉沉的放下杯子。
两个儿子同时抬起眼睛看向他,并站了起来,喊了一声父亲。
没有人喊爸爸,他们不约而同的都使用了这一个比较郑重却缺少亲昵的称呼。
宁国礼并不介意,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家庭,没有太多的温暖,有的只是从小开始的竞争,他就是从那样的环境里爬上来的,放弃了很多东西,包括心,包括爱情。他点点头,“好了,都坐下吧。”
他们坐下来,两个人的神情都因为宁国礼的到来而微微有了一些变化。
池渊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将一份文件给递了出去。宁源同样照做,两份薄厚差不多的文件递到了对方的手中,他们同时收回手来,端起面前的杯子,淡淡的喝了一口。
宁国礼看了看,这上面很清楚的罗列了两个影视公司这一年来的重大活动,重点推出的明星,得到了的奖项,获得的收视率还有资金的流转等等。一切都很详细,不过,这上面却同时少了两个名字。
一个是九汐,一个花颜。
这两个在他调查过后发现几乎是凭空出现的两个名字,还有那个假的身份,再到了现在,两个儿子对她们讳莫如深的态度,宁国礼不重视都不行。本以为宁源不会这么做的,毕竟调查显示,他并没有对花颜这个女子有过多的呵护,反而更加的严厉苛刻。
将两份文件冷冷的丢在桌上,宁国礼重重的敲了敲实木的桌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递上了的文件都各少了一个名字!”宁国礼冷笑,“我要挑选的继承人,绝对不是一个会沉溺于美色的浪荡子!”
池渊和宁源的神情都淡淡的,并没有因此而露出任何一点的紧张。
“父亲,关于九汐的一切,您都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想必我也不用再多提,这才没有在上面写上她的名字。”池渊温润雅致的笑了。
“同上。”宁源冷冷吐出两个字,简洁明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