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乐!”九汐用力的将手中的塑料“小手掌”挥舞得啪啪作响。
小愿也笑开了花,双手拿着两根充满了气的气球棍互相拍击,发出“叭叭叭”的声音。
整个房间里吵吵闹闹的,特别欢快,九汐和小愿两个姑娘都像是孩子一样,笑得欢快极了。池渊微微一愣,然后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缕笑意,快乐果然是会感染的,九汐向来都是那么有感染力的一个姑娘,她感染了小愿,然后带着小愿一起来感染他。
以前,这个素净的房间,外面环境优雅的小院落,在他的心中都是最阴暗的地方,他无法拿出来回忆,因为每一个回忆都不会给他带来好的感觉。
可是自从她来了之后,竟然让他对这个地方也产生了一种眷恋。
她一定不知道,能够让他在这儿露出笑容,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池渊笑了,此刻笑得温暖极了,一双深邃的眸子荡漾着温润的海浪,深深蹙起的眉头轻轻的伸展开来,让他整张俊脸越发的迷人诱惑,仿若盛开的曼陀罗。小愿看着自己的哥哥终于展露了真心的,大大的笑容,不由得心里也暖暖的,她觉得眼眶有点小小的酸胀,却很快的眨了眨眼睛,让它们变得明亮清澈。
她不想再让哥哥不快乐了,更不想让哥哥知道她的不快乐。
每每晚上,她总是会梦魇,梦到很多东西,可怕的,孤单的,寒冷的,刺骨的,最后,她会躲在黑夜里瑟瑟发抖。这里没有人可以帮到她,而这些记忆也沉沉浮浮,时常都如同梦境,有时候痛彻心扉,让她几近癫狂,可是有时候,却又模模糊糊的记不清了。
“哥哥,生日快乐!”小愿笑得一双眼睛成了漂亮的月牙。
池渊目光转向她瘦削的脸,也露出一个笑容,“小愿也生日快乐,提前的祝福。”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头还是不由自主的窜过一抹凉意,这辈子,他都不知道有没有忘掉那一片红色的一天。总是说小时候的事情是记得最清楚的,其实不然,记得最清楚的,也就是那最深刻的一两样而已,这一两样,却足以让人一生都不得安宁。
她的生日,妈妈的忌日,一切毁灭的一天。
不过,也许是时候尝试着忘记了。
以前他其实从未想过去忘记,他要借此来提醒自己,路还很漫长,即使痛着,累了,也必须坚持着走下去,仇恨,就是他人生的支点。但是此刻,看着小愿纯净而期待的眸子,九汐笑容满满的鼓励,他忽然觉得,也许这件事上,是他错了。
也许人身上的痛楚,有一部分是别人附加的,而另一部分,却是自己给自己的。
他该选择更轻松的活法,让自己选择性的忘掉一些,这样,自己快乐,身边的人也会快乐。
看到池渊眸中的暗色渐渐褪去,九汐心头一松,然后也笑眯了眼睛。
看到这对兄妹之间的冰河终于融化,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痛快。他带给了她那么多快乐,她想给他的,也不只是一点点而已。一份感情,只有付出是不会公平也不会长久的,双方要懂得感恩,懂得回报,这份感情才会历久弥新。
九汐将放蛋糕的桌子给拉了过来,微笑着将灯光全都拉熄。
然后她将两个人一同按在了两个椅子上,亲自唱起了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她的声音一直是那么的轻灵动听,轻轻的,却直直的钻入心灵,清新中仿若耳畔的叮咚泉水声,又仿若空山新雨一般的空灵动人。她的嗓音是天底下最澄澈干净的音色,如同天籁,此时唱起这简单的生日歌的旋律,也带给人非一般的感受。
还有,感动。
这一辈子,他错过了多少个生日,错过了多少个祝福,也错过了多少个给小愿祝福的机会。池渊露出一个笑意,眸中闪过一缕雾气,他的人生,似乎是从她的到来开始,才圆满了的。
“来,你们兄妹俩一起许愿,然后一起吹蜡烛,今天是你们两个一同的生日。”九汐笑眯眯的唱完生日歌,便让她们来吹蜡烛。
池渊和小愿听到“兄妹俩”,“一起”,这两个词汇,全都不约而同的微微一愣,然后乖乖的垂下眸来,看着那偌大的蛋糕,轻轻的闭眸许愿。周围安静极了,他们都听不到对方的愿望,却都含着最深的冀盼。
小愿的唇角轻轻上扬,忍住了眸中的泪光,低低的在心里许愿道,如果上天有眼,就让她年年都有今天。如果这个愿望太过难,那么她希望能让九汐姐姐和哥哥永永远远在一起,希望哥哥一直开心快乐,希望他的生活能够温暖如春,充满笑意,不再有任何苦痛。
“呼——”两个人一同用力的吹气,将蛋糕上面的蜡烛齐齐吹灭。
九汐欢快的鼓掌,然后将一旁的塑料小刀拿了过来,“你们兄妹俩一起握着这刀,切蛋糕咯!”
他们俩没有说话,全都一笑,伸手接过了刀。小愿先握住了刀柄,然后抬起脸看向自己的哥哥。池渊便顺势过去,大手包裹住了她的小手。小愿的手轻轻一颤,很快的垂下了眸子。两个人一同用力,朝着蛋糕切了下去。
其实说是一同用力,却都是池渊在用力。
小愿本身就没什么力气,此时又心中思绪翻滚,更是无法用力。于是池渊便掌控了她的小手,带着她切下了蛋糕。蛋糕被分割成一块一块的三角,九汐便上前将他们一份一份的分好,递给了他们俩。
蛋糕的味道甜甜的,不是池渊爱的,可是他却吃了很多。
小愿胃口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也吃了好几块。九汐就不用说了,她向来喜欢吃甜点,这个蛋糕又是医院专门从远处的高档蛋糕店定做的,自然味道极好,她吃掉了好几块。蛋糕很大,剩下的很多,九汐便摇了摇空空的盘子,将他们一份一份的分成比较小的三角,放在了医院送食物过来的餐车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