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瓣慢慢的淡了,淡到极致便悄然隐去了踪迹。
傅东刚要告退,封阳却道:“到孤身边来。”
骆一亭眼角微挑,看向封阳,刚准备说话,封阳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了然与警告。骆一亭咬咬牙,头偏向了一方。
傅东走上台阶,端端正正的站在王座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已经不那么紧张了。
左右看看,确实没有座位的,难道是让她一直站在这里?傅东有些疑惑,用眼的余光去看封阳,正好看见封阳对着她笑,不免有些窘,又赶紧转眼看前方,而前方的大多数眼神都投到了她的身上。
“来。”封阳笑道。
什么?傅东看过去,封阳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见傅东未动,封阳满不在乎的起身,走过去拉住傅东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你……”傅东挣扎着,这皇位是随便能坐的吗?
封阳的手覆在傅东的手上,紧紧的抓着她,长桌遮住了两人手上的较劲挣扎。他的眼轻轻扫过堂前,有台阶之下的大臣们,自然还有大祭司和骆一亭。特别是骆一亭。
封阳知道,他的作为是一种明目张胆的表态,虽然傅东在众臣眼中是一个既无权又无势,甚至相貌都不算多么突出的普通女子。而这样的女子是皇家不可能接受的。
可是封阳相信,只有傅东,才能站在与他同等的高度上,帮助他成就野心和梦想,而不是把青春和才华消耗在枯燥的深宫之中,与寻常女子一样将争宠和排除异己当成一生的事业。
也正是想要一个心意相通,又具备人皇之妻资质的女子,他才坚持这么多年,让偌大的后宫空空荡荡,哪怕是有过露水姻缘的女子,他也从未想过纳入后宫。因为在他心里,后宫只是一个人的,并不是一群女子的。
骆一亭这回是坐不住了。冷着脸口气很冲:“皇上,皇位之上怎可与这种女人共坐。”话说的模棱两可,大臣们都以为他的意思是舞娘不能做皇位之上,这个本就是这个理。除了封阳和傅东,谁也不知道骆一亭针对的不是傅东的“身份”,而是她这个人。
傅东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找茬找上门了。心想这人也真够讨厌的,她虽然不想坐这里,却也容不得他这样侮辱。况且身为皇上的封阳都没有说话,他凭什么说话啊。
“他叫什么?”傅东微侧过头小声问。
封阳见傅东被骆一亭吸引了注意,手上也不挣扎了,乐得在她手心挠了两下,在傅东眼急之前轻声道:“骆一亭。”
傅东点头,又问:“你不说话,我可不可以说话?”
封阳道:“可以。”实际上,他更期待傅东能说点什么。
骆一亭见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心里更气,不明白皇上为什么带回来这个毫无人类节操,对妖类卑躬屈膝的女子回来,还眷顾有佳,这回更是直接拉到皇位上去坐了。真是岂有此理!
“敢问骆大人,人间以谁为尊?”傅东冷眼看过去,说话不紧不慢,语调不高不低。
骆一亭对皇上行礼示意道:“当然是以皇上为尊,所以……”
“既然是以皇上为尊,是否群臣百官都要遵从皇上的意思。”
骆一亭道:“是……”话刚说出口,又觉得不对,连忙道:“不是……”这回就更不对了,不由得有些白了脸,立刻跪倒在阶上,口称:“吾皇赎罪,臣非有心冒犯,臣的意思是百官对皇上有劝谏之责……”
“这么说百官有劝谏之责就不用遵从皇上的意思了吗?”傅东咄咄逼人,但面上仍然云淡风轻,没有一丝厉色。
骆一亭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落给了人口实,刚要称罪,傅东又道:“天有常,地有法,万物皆有律则。皇上身负人间昌荣之责,言必行,行必果,这才能使君臣上下一心,政令通畅。所以皇威不可冒犯,皇意不可违背。劝谏虽是百官的职责,难道可以借劝谏之名侵犯皇家的威严,动摇皇上的意志吗?”
傅东承认自己居心不良,故意小事化大,借题发挥,硬把矛盾转到这么大的意识层面上,也把骆一亭吓得不行。但是骆一亭明显针对她,此人又是惯常小气固执睚眦必报的主儿,梁子老早就已经结下,没必要跟他客气了。
殿上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虽然隐约觉得不对,但是傅东的话却是无可反驳,相反还是值得称赞叫好的。
骆一亭仿佛完全失去了语言功能,伏在地上恨恨的咒骂傅东,求饶都忘了求。
封阳心里笑了,没想到傅东不但身怀法术,胡搅蛮缠也是会的。
骆一亭好办不容易抓到重点,道:“我并非冒犯天威,只是傅姑娘坐在皇座之上确实不妥……”
傅东眉毛一挑,“哦?那你的意思是皇上的决策不妥咯?难道你有比皇上更高明的建议?”
骆一亭何时受过这样的气,伏地叩首,恭顺尊敬,但是心里已经把傅东恨死了。
大殿之上一片安静。良久,封阳笑道:“骆大人素来忠心耿耿,快起来坐下吧。”
骆一亭起身坐定,咬咬牙,想寻找下一次发难的机会。
开了宴,觥筹交错,酒香四溢,堂上有歌舞相佐,乐声喜庆。大臣们也放开了喝酒,相互交谈,女眷们也不忘互相聊些家常。
封阳的左手一直拉着傅东的手,不曾放开。
“怪我刚才没出声帮你?”封阳的声音很温柔,在傅东遭到众人否定和恶意刁难之后再听到这样的声音,只觉得眼眶有点湿润。
傅东道:“你是皇上,总有皇上的无奈。我想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封阳笑着应接大臣的敬酒。
“我有自保的能力,我还是住到宫外去吧。”
封阳轻抿了一口酒,手上收紧道:“不行。”
“你……你不让我自己也能走!”傅东有些赌气的说。
封阳转过脸,“你走了,我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傅东转头,不愿意直视封阳眼中深刻的意味。
“若你执意要走,我便宣布娶你做我的妃子。”封阳淡淡的说,一字一句都是坚决。
傅东脸一红,道:“谁要做你的妃子,反正我也是要回妖界的,我……”
“东东。”封阳突然站起来,拉起傅东往他那边靠得近了,大堂上顿时一片寂静,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的转过来,群臣都不知道这位年轻的皇帝想要做什么。
“你不要逼我,你知道我的底线。”封阳小声道,似乎傅东再说一句让他不满的话,他就立马当众宣布自己的决心一般。
爱和婚姻是不一样的,特别是与皇帝的婚姻。傅东连爱他都没有做好准备,怎么可能接受婚姻。封阳这样任性的举动让她的心,乱了。
“我……我说笑的。”傅东很没骨气的软下了语气。
封阳明显松了口气,轻笑道:“下次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傅东当真欲哭无泪,但也无法分辩,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涩又是苦恼。
封阳知道傅东说的并非不会发生,看着她有些闪躲的眼神和不太情愿的表情,他心里像是烧着一把火,有些事情也就在这一瞬决定了。
“孤与傅姑娘敬众卿一杯。”封阳将酒杯放到傅东的手里,然后高举酒杯,一仰而尽。
傅东见封阳已经快喝完要放杯子了,也跟着急急喝下去,心想自己还真是被动。
酒毕竟是酒,水喝急了还会呛到嗓子,何况是酒?傅东灌得太急,酒液从嘴角溢出,杯子刚放下,人已经开始咳嗽。
封阳示意众大臣随意吃喝,让傅东紧挨着自己坐下,一手拍在她脊背处,另一手拿过桌边备着的温水递过去,笑道:“喝这么急做什么?”
傅东咳得脸通红,抢过来杯子就喝,这时候也不顾什么礼仪了。
骆一亭把酒杯重重一放,生气的看向堂下,脸黑了大半。
而大祭司举杯喝了口酒,若有所思。
到傅东终于缓和过来,封阳又道:“今日有你在我身边,我很高兴。”
“那你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
“那你不能故意离得我远远的。”
傅东点头,毕竟手比较重要。
封阳放开手,整了整袖口,道:“你知道后宫为什么没有宫妃吗?”
傅东道:“不知道。”
封阳道:“我的父皇一共有十二位妃子,可是到我的母妃生下我时,整个后宫已经再也没有其他的妃子了。”
傅东皱眉,这是为什么?
封阳的眼深沉得看不出情绪,有些事情是傅东必须要知道的,他虽然是皇上,在选妃方面却没有太多的自由。后宫选妃要过的第一道关就是……
封阳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眼大祭司和骆一亭,两人的态度他大概可以知道了,可是这还不够。
“我希望你是我的妻,也是唯一的妻。我希望我们并肩共同创造帝国的辉煌。”封阳的目光深邃而苍远,他的眼中仿佛有万里河山,而他希望与这个女子共赏。
大祭司起身道:“陛下,臣有个提议。”看了看傅东,低下头诡异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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