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莞想了想炼丹的步骤,便动手炼丹液。先取鼎炉于其内生灵火,投入配伍她的药草,药草形毁留液,成以碧色珠状物悬浮炉内,引勺指炉内五行运转显于八卦罗盘之上,再调节火候均衡五行,直到碧色珠状液九转,原本若有药金,就生丹母,而此刻九转仅生药性,散微微药香,不成丹形。
步骤虽然简单,直到试了一连七次,方才成功炼成具有药性的丹液,按下去便是保存。
取出纳溪瓶,在丹液炼成之际度其入瓶,封上瓶盖,原本指甲盖大小的水滴状丹液,一入纳溪,郑莞原本以为会因纳溪化宏为微而变得不可见,而实际情况是:丹液的大小如初,一成未变,更神奇的是它保持着玩着静静躺在瓶底,轻轻一摇,还能在瓶底滚来滚去。
郑莞讶异地再炼丹液,放了进去,同样的情况,且两粒丹液即使相撞,竟也不相融,在纳溪中仿佛就是两颗寻常的丹药。
纳溪瓶的化宏为微,应仅针对水这一物来说,郑莞在心中作了个猜想,再次取出其一丹液,感觉其药性始才开始渐渐消散,由此看来纳溪瓶用来储藏丹液倒是成功的。
成功炼丹后,剩下的便是施毒。以她的修为要给包玉庭喂毒,那是再简单不过,但喂毒的目的希望包玉庭能够保护好秀秀,如何又能让他既受了毒,又无怨恨,这需要思量。I
踱步门外,行风趴在角落继续修炼,而虎子逗着秀秀开心。
秀秀面中忧色不退,见她出来,即刻迎上来问道:“姐姐,你可想到什么法子救爷爷?”她何尝不想追去救爷爷,但是她也知道她出不得城,她一介筑基初期的女修,无一所长,如何行走于修仙界?所以当郑莞说她会想办法时,秀秀便将所有希望放在了郑莞身上。
“你留在此处,我会前去白泽。”
秀秀脸有黯然,咬了咬嘴唇,握紧拳头,不甘道:“我等姐姐回来。”
至亲之人有难,自身却无法援手,对于秀秀的这种不甘,郑莞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只转言其他:“我会授你隐身阵后再走。”
秀秀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就开始学。”
郑莞随即同秀秀说起了阵法也即易理的一些入门知识,摆一个隐身阵虽然可以依样画葫芦,但唯有了解此中微妙,方可灵活运用。
秀秀对此不通,学起来也十分吃力,往往苦思不解。
易理之学,本就晦涩难懂,再加上她担忧文老根,在此时一心求成,内心焦躁,是以更是难上加难。
郑莞授阵之时,并未关起门来暗中授受,而是庭院中如寻常谈话般,行风会偶尔竖起耳朵,像是一个认真的听客,而虎子则是坐于—侧,看着郑莞用石子在地上摆的示意图和方位图,憨笑一如既往,看不出懂或不懂。
郑莞如此,自是觉得被他们听去也无妨,更大的原因是希望被另外的人听去一一包玉庭,让他觉得她并非藏私不授他人之辈,纵然得道所悟,亦愿分享。秀秀之事,得让包玉庭自己先开口,她才能掌握主动。
感觉着包玉庭走近的气息,郑莞微微扬起嘴角。
“白道友开堂授道阵法,可否让玉庭听之一二?”包玉庭含笑,立于园口。
“微末防身之技,若是为众人知晓,可就……”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应。
包玉庭依旧笑着,内心咬牙切齿暗骂,若非他在阵法上的推演入了死角,他何必去求这名女修,况且这本就一个局,以阵为饵,引他上勾。如他不知,倒也能够求得心安理得,只今知晓了,却又不得发作。本来若有人愿授阵法之道,求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原先想过此次文道友之事,白菊必定要参合,若是参合,必定不会带上秀秀等人,所以他猜想着白菊或许会有求他帮忙之时。而如今情况与他所想相差太多,是以心中更是郁闷,自遇到她们之时,他就时时为人压制,不得动弹,比之应付蒋老大还要费神。
但他心切得要的阵法之道之前,他不得不入她的局,“白道友授秀秀此技,不过想守其一时安危,不若便由玉庭来保证只要秀秀在指丰的安危,可好?”
郑莞笑了笑,“我何以能见包道友真心,他日我在外,如何知晓此中真假?”
包玉庭面色不改,道:“玉庭愿为之事,但凡白道友所想。”
郑莞微一怔,想不到包玉庭竟如此简单便应下个“愿为但凡你所想之事”,再看其笑面,竟有种得意之色,不禁恍然。
她有担忧包玉庭在她走后会不守诺,他亦有担忧她在授阵时藏拙,但他以退为进,倾囊而待,如此,她藏私便不厚道。看来包玉庭是押宝押在她并非是个信义的人,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他押得对否,在得到郑莞的答复之前他无从得知,而他的得意在于能于绝处于找到一条生路,可能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这一丝可能便是他的胜利,也是他突破妄念、执念的缺口,以至于道途中那些不如意之三二事不会在成为阻碍。
简言之,他就是一个想得开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环境,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从而一步一步扭转局面。,
如何对付这种人,那就得占据先机、掌握主动。
郑莞不置片语,回首复又对秀秀等讲解起阵法、易理之道。
包玉庭知她本主设局,此番甘愿入局,对方自然不会再拒,于是先一步席地而坐,垂目待听,片刻,便听得对方清淡的声音朗朗净净,格外清新,须臾间已便放引入那神秘的易理之中,边听边想,双眉凝展轮转。
易理驳杂、繁乱,她却讲得逻辑清晰,深入浅出,头头是道,环环相扣,此番功力,定是理解深刻之故,当然,有更大的原因是此人不藏私,倾尽相授。易理之杂,若误上一点,便易走入岔路,面临死胡同,而且最糟糕的是从走上岔路到觉察到会面临死胡同之间,可能已经花费很长的时间。
时间之于修于同样重要。
易理的推断,太容易功亏一篑,所以钻研易理者越来越少。而稍懂点易理者,每每总会恃才而骄,哪会教之他人,又是无所隐藏。
不知觉间,在包玉庭心中原本存在着的对“女修”所产生的根深蒂固的蔑视渐渐消散,转而是钦佩。他相信,若是她想在授阵法之时藏私或者设个坎来迷惑他,以她的造诣,易如反掌。纵然起因是有所求,但能如她这般无私授道者,其气度不输于任何人。
当心中最后一点蔑视消失殆尽,包玉庭在阵法上的瓶颈亦不知觉中渐渐被打开,进入一个更为宽广的天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