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良久，回答灵绡素的却是凌若尘亲切无间的两个字，看似亲切，实是最陌生的距离，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说明着凌若尘始终把她当做自己的徒弟，似灵绡素目无尊长，凌若尘出于师徒之间的告诫。
灵绡素的心顿时刺痛无比，她唯有用凌若尘徒弟的身份才能与他有说有笑，而他对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贴心话，无不刺痛灵绡素的心，灵绡素摇了摇头，道：“凌若尘，你若离开，我便覆灭了六界，让六界给你陪葬。”
凌若尘为之苦笑，道：“罢了罢了，为师开玩笑的。”灵绡素微楞，随即止住了泪流，轻轻一吻飞上了凌若尘的眉梢，二人不禁皆是满面微红。灵绡素自觉窘迫，回想起刚刚自己说的那一通话还有给凌若尘的轻轻一吻，脸上不禁又是一烫。
这些非非一幕幕都被白九夜尽收眼底，他不做声的便退出了破宅子，灵绡素正要作恼之时，凌若尘又一口鲜血喷出，飘飘洒洒落在灵绡素的脸上衣襟上，也令她红晕的两颊突然发白，甜蜜的笑容也僵硬在脸上。双眸间犹如千年寒冰的冷冽。
“凌若尘？你到底想干嘛？莫不是你想让六界同你陪葬？”灵绡素托起凌若尘的后背，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毫不犹豫的将手腕割破，放置凌若尘的嘴边，口中呢喃：“你不许离开我，如今不许，今后也是不许。”
凌若尘本是腿脚无力全身瘫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将灵绡素从身边直直推开，颤颤巍巍的站起身，眼中尽是冰寒，道：“我凌若尘乃是非花岛第一人岛主，执掌红尘琐事的大仙，不该动情于妖身。你不仅是一个痴缠专情的女子，你还是一个痴傻无情的妖神。仙妖殊途，希望你能懂。”
“痴傻无情的妖神？”灵绡素只感觉自己身在天旋地转之中，之前我问他爱我吗？他还说爱。他刚刚还面带温暖笑容，亲切的与自己说胡闹。如今怎么？自己的一通表白不仅得不到他的欣慰，竟是讨来了他的反感吗？
凌若尘的变脸速度远远超出灵绡素的想象，冰苑内他对她冷若冰霜彷若空气，梦境中他对她屡屡放纵对她和颜悦色，且突然而来的脾气不得不击得灵绡素心中又疼又恨，究竟是仙妖疏途吗？
“今日，我凌若尘便绝了你这个徒弟，从今往后互不相欠。”凌若尘眼中的冷意越发冰冷，灵绡素被击的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徒弟？究竟他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徒弟？莫非自己就算他的徒弟？莫非曾在梦魇仙君的梦里自己所忘记的那个人就是凌若尘？
忘记的那一段重要宝贵的就是凌若尘与自己为师徒关系朝夕相处的时间吗？自己又为何要忘记凌若尘？难道……是因为爱？虽然忆不起曾经发生的事情，但通过与凌若尘师徒相称的这段时间，灵绡素就算本不爱凌若尘，也会被他对自己的温柔温情所感化，所爱上他。
可凌若尘竟是如此不留情面拂了自己的意吗？为何自己两次问他，“喜欢我吗？”“喜欢。”“爱我吗？”“爱。”为何他那个时候不之间说明一切呢？莫不是他就为了将自己伤的一塌涂地？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便打错了如意算盘。只可惜她至今无法揣测他做法的缘由，只可惜她还尚未懂他。
灵绡素心中甚是恼火和惆怅，拂袖就离开了破宅子，他注视着这抹紫影从眼中逐渐消失，想去抓却又抓不住，真叫人心肝皆痛，他颤颤巍巍的跌坐在地上，捂着右肩，丝丝鲜血逐渐浸红他雪白的衣衫。
凌若尘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痛色，自语道：“于你，我凌若尘唯有望尘莫及。迫切得到想要的，最终不过是一梁幽梦罢了。”
“她不晓得你想得到什么？自是永远都是一场幽梦。”白九夜突然走向凌若尘，见他眼中闪过一瞬的错愕，白九夜不禁弯起嘴角，像是讽刺，又像是同情。
如今何尝不是一场幽梦？灵绡素根本尚未走远，她一直都静静地守候在门口，凌若尘伤她再深，也抵不过一抹暖笑和一夜缠绵。
“人生在世，始终逃不过一个情劫。”白九夜自顾自的说道。他的眼中尽是期待的看着一脸淡漠的凌若尘该如何回答？他背过身等待凌若尘的回答。而门口的灵绡素听其也是心头一阵，表面上凌若尘说爱说喜欢，可不知背里……
凌若尘久久不答，宅子内静谧的出奇，当灵绡素向里看去，凌若尘早已经晕倒在地，她哪里顾得了妖神的高傲不屈的性子，急匆匆的跑进去搂紧晕倒的凌若尘，白九夜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门外偷听。
凌若尘冰冷的身体就好像灵绡素冰冷的心，灵绡素眼中尽是痛楚，自语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要瞒着我？你说的她是谁？是你的徒弟素素？还是如今你面前这个爱你的痴缠专情的女子？”她的脸上尽是湿漉漉的眼泪。
白九夜凝眉不语，眉眼内的目光犹如千年雪峰，看着灵绡素止不住的泪水，不禁一软一化，那种的目光也变得无比的柔软。
“让我来给他看看。”白九夜纠结半晌，想他万年狐狸妖冥，竟然也有主动与人家贴在一起的时候。
灵绡素不疑有他，便焦急的点了点头，她如今法力大减，如何能救得了他？白九夜只手搭上了凌若尘的心脉，脉象杂乱无章，不禁皱眉深思，道：“是冥痕的邪冥掌，伤至他的心脉内脏五腑，且阴毒有不散之状，且他旧病复发。”
“旧病复发？可还有救？”灵绡素一眼惊慌，湛亮的眼光期待着白九夜的回答。
白九夜心中闪过一丝惆怅，道：“邪冥掌属性阴寒，因他心中生出些许魔障，急火攻心，正巧引起了旧病，恐怕再无回天乏术。”
灵绡素一下子跌坐在凌若尘的身旁，眼中先是不可置信，她的手已经很是冰冷，可只感觉手中凌若尘的身体更冷，她的眼底突起惆怅悲戚之色，口中狠狠的说道：“那素素便让予你六界陪葬。”
她是灵绡素，她是妖神，她是世间最痴最傻最专情之人，却始终堪不透红尘俗情，始终堪不透他的心中可曾真心爱她，更堪不透自己心中的执念甚深，注定了以后的一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