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暗自庆幸,他们带来的一些货物居然都原封未动地保留在那个院子里。
这一天晌午时分,花姑突然来了,她发现李盛正在院子里闲庭信步,看起来闲来无事的样子,花姑就悄悄地走了进来,她正要开口,却听见李盛在小声嘀咕道:“这特么的还是人过的日子吗?老子都要淡出鸟来了,格老子的……”
花姑冷笑了一下,她就猜到李盛早就知道自己来了,要不然,这小子就不会用蜀中方言发牢骚,可是他却不学好,居然学会蜀中方言的骂人话了,活该这样!
“李茂贞要对你们蜀中开战了吗?否则,你怎么会来这里呢?”李盛问道。
花姑不以为然地笑了,答道:“没有,一场大战绝不会这么容易就开始,皇帝陛下一直很英明,怎么会忍心看着烽烟四起生灵涂炭呢?皇帝陛下已经说服公主殿下远嫁陇右了……公主殿下虽说不情愿,可是,她最后还是以大局为重了。公主殿下让我转告你,你们的斥候千万不要惹是生非,也不要试图打探消息,不要在这时候激怒皇帝陛下,就连我都是废了很大周折才被允许来探望你,不过,我以为,如果公主殿下就要出发去陇右的话,你们会被皇帝陛下允许随同公主殿下一起出发的,那时候,你们的身份便是公主殿下的贴身侍卫。你们应该感谢公主,要不是她让步了,你们这些人肯定都会人头落地。”说完,花姑就匆匆地离开了,她不适合滞留在这里太长时间,那会引起蜀王的怀疑。
花姑这番话印证了李盛的判断,普慈公主果然妥协了,那么,贼王八就不会对自己狠下杀手,弟兄们的安危也就不用担心了,李盛方才还注意到了范德威眼中那迷茫的眼神,范德威确实是个骑射高手,只要有他在,他就能弄到几只野兔子给大家打打牙祭。他是个直率的人,李盛能从范德威的眼睛里看到他对董洋洋的钟情,也能看到他的迷惘。
李盛深知范德威并不是个怕死的懦夫,但是,范德威绝不希望就这么毫无意义地成为蜀王贼王八的刀下之鬼,他是个悍将,作为悍将,就应该战死在沙场!
这个时候,前途未卜,需要大家绝对的团结一心而不是貌合神离,李盛深知,如果连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都不能齐心协力,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只有死路一条。
花姑走了之后不久,李盛就提着一坛子烧刀子酒,很自然地召集姚克赡、洪飞虎和范德威等人坐在一起,李盛拍开泥封,董洋洋则很有眼力见地给众人的酒碗纷纷满上酒,然后就步履轻盈地退了下去,临走前,她还深情地看了李盛一眼。
李盛喝了一口酒,就把酒碗放在桌案上,扫视了一番众人,小声说道:“花姑来报信了,普慈公主终于对她父王让步了,她很快就要远嫁陇右了,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我们很可能要护送她去陇右,为此,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真的!?”范德威闻言一惊,差一点要跳起来。
李盛早就猜到范德威会这么激动,他按住了范德威的肩膀,又对似乎犹在半信半疑的田酒曲说道:“老田,你最近很有进步,值得表扬,老子尤其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也是骑射功夫了得,这一点很难得,或许这与你来自西域有关系。事实证明,你只要不酗酒就不会误事,你就是一条好汉!不过,你也不要飘飘然,我总觉得你似乎在瞒着我们什么事情,我只能说,如果那是你自己的隐私,我当然就不便过问,将来到了应该你表现的时候,只要你能挺身而出就行,你和范德威是好基友,你应该跟人家好好学学武功,我看好你哦。”
田酒曲虽然不明白李盛所说的“好基友”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想当然的认为这个词大体相当于“好朋友”的意思,李盛很少当众表扬属下,这让田酒曲感觉很有面子,也很有成就感,田酒曲的自信心更足了。
李盛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正题:“弟兄们,今天,我们关上门说话,我们来到这里的初衷是为了赚钱,而不是为了送命,我知道你们关心什么,虽然我对普慈公主的遭遇非常同情,但是,我们也不会为了她卖命,你们知不知道,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乱世更容易出英雄!在这年头,敢想敢干才能出人头地,历朝历代以来都是这样,老子不给你们一一列举了,说的太多你们也不知道,就拿贼王八来说,比他有勇有谋的名臣猛将多了去了,他一个贩卖私盐的却能摇身一变成为称霸一方的帝王,还不是因为他敢想敢干?看看人家贼王八,现在混的风生水起的,娶了那么多漂亮女人做王妃,其中有个叫做花蕊夫人的,据说她那模样让人一看就想入非非,啧啧……后来,花蕊夫人还给贼王八生了一个败家儿子,现在,她当然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宠妃,所以,你们还有什么看不透的?要想改变人生际遇就在此一举了!当然,老子不会勉强任何人。闲着没事干的时候,你们不如多想想在家里等着自己的妻儿和爹娘,给他们赚钱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此行,我们必定受益匪浅!对于没有老婆的光棍来说,还愁找不到老婆?不是老子自卖自夸,这次行动,我们一定能让普慈公主心想事成,你们说,她会亏待我们吗?哈哈……”
李盛一开始就滔滔不绝地把将来的奋斗目标给众人彻底地说了一个明白,洪飞虎和姚克赡早就猜到会是这么个情况,这两人对望了一眼,表情似乎都很平静。
至于田酒曲则是陷入了沉思,眼珠子不住地转来转去,想来很受李盛这番话的触动,在场的众人,就属他和范德威最为穷困潦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