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盛点了点头,看向了谢老爷子,心中却在想,其实自己也认识彭玕,并且与彭瑊和彭薇的关系都很不错,说起来,自己其实也与彭玕有些瓜葛,好在自己并没有给彭玕一家人提供过任何情报,想到这里,李盛也不由得有些后怕。
谢老爷子这才知道为什么官兵这么快就找到谢家庄了,禁不住勃然大怒,对那个中年汉子戟指怒骂道:“呸!季世义,你这个无耻的叛徒!老夫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既然你还敢回来,老夫今天就一定要杀了你!”
在谢老爷子的怒吼下,季世义自知理亏,也不辩驳,而是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自从在吉州城被抓获之后,季世义被打得浑身遍体鳞伤,他耐不住刑讯逼供,最终将他所知道的谢家庄的情况全都招供了,并且作为向导,把官兵带来了谢家庄。
“住口!不要倚老卖老!”李盛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勾当吗?你们不好好过日子,偏偏要和敌军勾结,为了敌军做事,这么大年纪了,放聪明点,你既然是谢家庄的庄主,就应该为庄子里的无辜百姓考虑考虑,不要牵连别人!只要你们立即放下兵刃,混在你们谢家庄里的细作全都主动投案自首,本官就不会牵连无辜人等……否则,你们先想一想抗拒官兵抓捕会是什么后果?到时候,别怪本官不客气!”
谢老爷子不屑地看了看李盛,高声呼喊道:“小毛孩子,吉州一带本来就是彭将军的地盘,老夫之所以这么做也算是忠于旧主,既然我们是各为其主,那就不用跟你们这些淮南军的爪牙废话了……不过,老夫事先声明一下,这只是老夫一个人的事情,与别人无关,希望你们放了老夫身边的这些兄弟,老夫跟你们走就是了,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天下也不是淮南军的天下,群雄逐鹿,唯有德者居之。看看将来鹿死谁手吧,在老夫看来,这一天,用不了多久就能看到……”
李盛并不想跟谢老爷子斗嘴,只是冷冷地笑了笑,道:“谢庄主,既然您老人家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跟我们走一趟吧……至于别人,暂且留在这个院子里,随时准备接受我们的调查,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谢老爷子也不反抗,而是回头深深地看了那个彪形大汉一眼,叮嘱道:“谢铁忠,他们都是官兵,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可是,那个叫做谢铁忠的彪形大汉只是迟疑了一下,就毅然决然地挥刀冲向了挡在他身前的官兵,此人的刀法很娴熟,片刻间就把那几个官兵逼得连连后退。
李盛脸色一沉,手掌向下狠狠一劈,沉声道:“袭击官兵者,格杀勿论!”
几个弓箭手早就按捺不住了,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丝杀意,立即开始放箭。谢铁忠却将手中的大刀舞得如同车轮一般,接连挡住了好几支羽箭,可惜,谢铁忠的刀法终究达不到水泼不进的火候,先是他的左臂挨了一箭,深入肌肉,紧接着又是几箭,先后射中了他的大腿和前胸,谢铁忠虽然还想继续苦战,却再也支撑不住了,“噗通……”一声仰面朝天地跌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眼见是不活了。
“铁忠哥!”又有两个汉子向官兵们急扑过来,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挺起手中的木枪便向那两个汉子刺去。
这种木枪的枪尖极其锋利,就连厚厚的铠甲都能刺穿,在人身上一刺就是一个洞。五六杆木枪刺过来,那两个汉子的血肉之躯如何能够抵挡?两人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那些官兵仍然不依不饶,直接拔出腰间的横刀,又把那两个汉子的首级砍了下来,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顿时弥漫在四周。余下的那些家丁们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一个个吓得呆如木鸡,再也没有人敢于反抗眼前这些残暴的官兵,只好无可奈何地交出手里的兵刃,乖乖地留在院子里,任凭李盛发落。
李盛看了一眼四周,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屋子,淡淡地道:“先把这些人一个个仔细地搜身一遍,然后就关在那间屋子里,为了防止他们串供,不许他们任何人说话,更不准任何人交头接耳……否则,格杀勿论!其余的人跟着我一起搜搜这个院子。”
李盛一声令下,那些官兵们顿时跃跃欲试,他们最喜欢干的就是搜大户人家之类的事情,那可是一个肥差啊,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四处搜索,见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就可以趁人不注意塞进自己的怀里,即便是长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被抓获的谢府家丁被官兵们押解出了谢家庄,一些闲来无事的谢家庄百姓好奇地在路边看热闹,有人指指点点,有人议论纷纷。
从密道里逃出来之后,肖延默和谢家三兄弟躲在暗处观察,此刻,这几人当然已经乔装打扮了,即便是谢家庄里的农夫见到他们也不会认出他们。眼见官兵们押着一群谢府里的家丁从不远处走过去,他们面面相觑,暗自有一种侥幸逃脱的庆幸,只是,谢老爷子主动投案,现在吉凶未卜,他们此刻还不想离开谢家庄。
若论年龄和武功,这几人之中,都以肖延默为首,肖延默离开谢府之后,这几年一直在外面闯荡,见多识广,文武双全,谢家三兄弟都以肖延默马首是瞻。
肖延默却有些黯然,谢老爷子也算是一代宗师,他这三个儿子却都是声色犬马的花花公子,没有一个可堪重用,即便是自己带着谢家三兄弟去投奔楚王马殷,这三兄弟恐怕也很难在那边立足,但是肖延默眼下也别无选择,先保住小命再说,至于将来,那就要靠他们的造化了,楚军虽然刚刚获得大捷,却也正在用人之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