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可求怔了一下,看了看徐温的脸色,李盛到底是什么来历?徐温怎么会如此关照那小子?想到这里,他心中更加不解,旋即试探着问道:“遵命……徐将军,右衙军里恰有几名裨将出缺,卑职酌情给他安排个职位?”
徐温微闭着双眼,正想闭目养神片刻,听了严可求的话顿时微微一笑,说道:“不必给他安排坐班的职位,那里不是混吃等死的人才去吗?某家是打算让那小子历练一下,你看看,斥候也好,细作也好,哪里方便,就给他安排个临时的差事,这小子以前经常四处奔走,文武双全,有勇有谋,很适合做这些事。但是,李盛毕竟是我们的人,这次只是临时安排而已,他早晚还是要回来的,这一点你要清楚。”
严可求这才恍然大悟,旋即欠身施了个礼,道:“明白……卑职这就去办!”
自从乐平公主和洪飞虎走后,李盛越来越感觉无聊和空虚。这一天,徐知诰来到了李盛的家中,徐知诰早就把李盛引为知己,虽然乐平公主不在,有徐知诰这个官二代陪着,两人在客厅里,品茗畅谈,海阔天空地闲聊着,倒也逍遥自在。
徐知诰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看出了李盛似乎有些神不守舍,忍住笑问道:“小李子,你是不是对那个岳女侠念念不忘啊?早知如此,你为什么不早就娶了她?事到如今,人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你可要小心点,夜长梦多啊……”
李盛懒得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徐知诰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唉声叹气有什么用啊?她也不能马上就回来见你,对不对?你还是想开点吧,要么,你就等她回来,然后就尽快对人家表白,要么,你就转移视线,漂亮女人有的是,今天晚上,哥哥我就给你找几个来,就算你喜欢西域的胡姬都没有问题,哈哈哈……”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李盛轻吟着宋代大文豪苏轼的《蝶恋花》,目光中却有一丝痛苦的神色。
“好一个‘天涯何处无芳草,多情却被无情恼’!嘿嘿……你小子还真是个才子,吟得一首好诗啊!佩服,佩服……”徐知诰不由得大吃一惊,这小子真是才高八斗啊。
徐知诰当然从来没有听说过宋代大文豪苏轼写的这句著名诗词,看不出来,李盛这小子还是个多情种子,居然“多情却被无情恼”,也罢,他本来就已经到了慕少艾的年龄。
“芳草有许多,却不知道你喜欢哪种类型的?说说看,哥哥我帮你!”徐知诰拍了拍李盛的肩膀,一脸坏笑,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个青楼里面拉皮条的人。
李盛喝完了一杯茶,一手托着下巴,皱着眉头,整个脸就像一个满是褶皱的包子,闷闷不乐地说道:“说起来很容易,可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芳草啊?其实,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岳女侠的关系说起来也很奇怪,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共同经历过许多事情,我却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跟她分开后,却有了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我这才发现她在我心里的地位几乎相当于家人一般了,现在只希望她在外面的时间不要太久,我……真的盼着她早些回来。”
徐知诰笑道:“你还别嘴硬,你这就是喜欢上那个美女了,难道你不想跟她长相厮守吗?傻小子,你应该学学我大哥,遇到喜欢的女人就要敢于主动出击,男人,就要有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否则,你喜欢的女人早晚会属于别人的!”
“我可不想像你那个便宜大哥那样,见到漂亮女人就迈不动腿。”李盛撇了撇嘴,一想起徐知训他就很反感,他并不顾忌对徐知诰评论徐知训,因为他们俩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何况,他们俩一直在明争暗斗,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听到李盛提起徐知训,徐知诰也收敛起笑容,默然片刻,就在昨天晚上,徐知训又去幽会李德诚府上的那个歌姬了,如今,李德诚已经去了江州赴任,徐知训和那个歌姬干柴烈火,恋奸情热,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就连义父徐温都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但是徐温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可是他的亲儿子啊,他还能怎么样?
这时,徐知诰带来的侍卫却慌慌张张地走进了客厅,道:“严可求先生来了。”
李盛和徐知诰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都有些惊讶的神色,严可求怎么来了?李盛对于严可求并不熟悉,徐知诰更是对严可求心存芥蒂,他分明就是不速之客啊。
李盛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不敢怠慢,连忙装束整齐,亲自迎了出去。
其实,严可求也有几分惊讶,在那次弘农王府召开的会议中,李盛就给严可求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小子气质不俗,虽然只是个录事参军,但那小子的言谈举止间却颇有一种大将风度,来到淮南不久,他就得到了徐温的支持和弘农王杨渥的拉拢,徐温甚至对李盛给以了很高的评价和期待。在严可求的印象里,以前,徐温很少对他评价过年轻人,除了李盛之外,徐温只是表达过对于徐知诰的赞赏。
这一次,徐温居然亲口吩咐严可求给这个新来的录事参军安排差事,这就让严可求这个心思缜密的谋士颇为震惊,以前,地方州府中的录事参军大多从陇西李氏、太原王氏或者清河崔氏等五姓七望的士族中选取,这个李盛也是姓李,莫非他便是陇西李氏家族的成员?虽然大唐王朝已经寿终正寝,昔日的大唐皇室成员已经被朱温屠戮殆尽,但是,淮南依然忠于大唐,陇西李氏的子弟受到徐温重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