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楼梯口的小钻风再次借助镜子观察走廊中的情况,为了防止对方发现,他每次观察的时间都不超过2秒。他一共看了三次,走廊中的情况仍然与第一眼看的时候一模一样。
“还是守在门口?”寓言眨了眨眼,“你说有没有可能沈玉已经受伤,所以他才选择守在门口,等沈玉流血致死。我回忆了下三楼的情况,沈玉躲的房间应该是一个会议室,没有窗户,即使想跳楼逃脱也不行。”
“不排除,但无论沈玉是不是受伤,我们都不能直接冲出去。”小钻风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他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我有一个办法,但是可行性不高。”
“什么办法?”寓言问。
“事情闹得这么大,阳光医院肯定已经通知警局,或许,我们可以借助警局的身份悄悄接近。”小钻风低头看着左手,他粗算了下,“根据之前的出警速度,再加上今天是闹鬼事件出现两周以后,我相信他们来到阳光医院的速度会比以前更快。现在,他们应该差不多快到阳光医院了。”
“可以试试,反正比干等好。”寓言点头。
“我们去一楼!他们肯定不会和我们一样直接从这个楼梯冲上来,他们会采用地毯式搜索的方法,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也许我们能够趁这个机会放倒一到两个,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如果他们是便服更好,我们直接拿枪就行。”小钻风移动视线到楼梯上,“唯一的缺点是我们夺取武器的时候,也有可能会被枪击,但是我们可以利用很多东西。”说到这里,小钻风看了一眼手中的镜子,“例如镜子。”
……
阳光医院从闹鬼事件出现以后便受到广泛关注,但因为互联网还未发展起来,消息的传递仍然不及时,再加上掌控消息渠道的各界全部默契的选择将此事压下,所以对大部分民众而言,阳光医院闹鬼的事情仅仅只是以小道消息的方式在一定范围内传播,然而,警方却不一样。
他们知道死者的数量,9人,也知道死者的死亡方式,更清楚的知道,这件事还没有结束。他们对阳光医院的任何消息都很敏感,更何况是警局同事的陈明通过医院电话传回来的劲爆消息。
“马上出发!”胡渣几天未刮的刑侦队长赵宣在接到警员的通知之后,马上向仍在警局工作的警员下达命令。
两周以来,他每天平均只睡四个小时,可即使这样,依然没能找到足够重要的线索,但是今天不一样,杀人凶手竟然平白无故出现在阳光医院内,而且对他派去的便衣警察下手,这让赵宣不免有些疑惑。
这名凶手的作案方式与以往完全不同!
三辆警车从警局大门开除,随后右转向着阳光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这三辆警车一路上不断超车,让驾驶车辆的警员终于有机会使出自己的车技,然而,他们此刻的表情却一个比一个凝重。
原本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因为提速的关系,竟然只花了十三分钟。
阳光医院门口,警车还未完全停下,赵宣便从警车内钻出,他迅速向阳光医院内跑去,而他身后的警员也连忙跟上,有一位警员甚至连车门都忘记锁。赵宣站在阳光医院大门入口出,他在估算了阳光医院前围观的人数,同时也看见了虽然在尽量维持秩序,但已经难以支撑的安保人员。
“你们四个去把人群疏散,坚决不能再出现伤亡!”赵宣对从身后赶来的警员下达命令。
“是!”洪亮的声音在阳光医院门口响起。
“剩下的人和我进去,歹徒没有挟持人质,也没有枪,给我抓活的,一定要活的!别打死了,要是只留个尸体给我,我就把你们抓到牢里去!”赵宣对剩下的警员说,他现在相当生气,因为阳光医院的案子,他已经被局长催了三、四次,甚至有一次还被说是吃干饭的。
“知道!”
“明白!”
“放心!”
跟赵宣来的警员自然明白赵宣的心思,赵宣遇到了麻烦,到头来麻烦最后还是会落到他们的头上,无论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他们都会选择留活口,毕竟歹徒没有枪,作为一线警员,他们的近身格斗不会差。
加上赵宣,前往门诊楼的警员一共有七人,七人中,赵宣站在中间,剩余六名警员三名在左,三名在右。
路上,一名身穿护士制服的女子走了过来,“请等等,我知道陈明警官现在的情况。”她的脸上充满焦急,“我叫薛兰,陈明警官在三楼,他说歹徒一定会去三楼找他,我也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前往三楼,但不是很肯定他是不是歹徒,另外,孙院长和播报员都还在三楼的广播室中没有离开。”
“三楼广播室?”赵宣愣了一下。
“嗯,陈明警官对歹徒非常重视,而且打定主意打算单独对抗歹徒,我不知道原因,但看他凝重的神色,我相信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薛兰点头。
赵宣点了两下头,然后继续向着门诊楼前进。
七人来到门诊楼大厅,原本热闹的大厅此时一片寂静,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赵宣走到楼层平面图前,他低头仔细查看三楼的楼层图,“你们三个从前面的入口上去,顺便搜查一下一楼,剩下的三个和我从最近的楼梯上去,搜二楼,然后在三楼集合,记住,一个房间也不要放过。”
“明白。”六人同时点头。
分组确定以后,两队便按照赵宣的指令开始行动。
负责搜索一楼的三名警员全部将自己的配枪从枪套中拿出,要抓活的,并不意味着一定要空手对抗,手枪是即使不开枪依然有很强的威慑力,即使开枪,也未必会将目标打死,不然也不会有开枪警告一说。
到达五官科附近,三名警员选择分开搜索,刚才薛兰的话让他们放松了些警惕。
根据电话中传来的消息,歹徒只有一人,而陈明正在与歹徒对抗,因此歹徒不可能会出现在一楼。
一名警员进入门边挂有五官科的房间当中,这一房间主要测量视力,一眼便能够看清房间的全貌,除了右前方靠墙的位置有一个书桌挡住了视线之外,其余的地方都不可能藏人,别说大人,连小孩子都不可能藏。
房间右侧是一个e字视力表,视力表前放有一把柠檬黄的靠背椅,椅子距离墙壁有一点距离,而在视力表对侧的墙壁上,挂有一面长方形的镜子。
警员看向镜子,镜子里面正显示着他的容貌与e字视力表。
警员慢慢前进,走到镜子前,只是,他的注意力没有在镜子上,而是始终盯着书桌处能够躲人的地方,他慢慢向前走。
当他完全背对着镜子的时候,一只手缓缓从镜子里面伸出,抓住镜沿,然后,另一只手也从镜子中伸出。这双从镜中伸出的手慢慢向警员的脖子处伸去,而警员对这一切完全没有察觉,他的注意力仍然在桌子死角处。
警员再次前进一步,同时踮起脚,接着,他发现桌子死角处并没有人躲藏,忽然,一双手勒住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发声,手中的左轮枪也掉在了他的脚上,然后再滑落在地上,没有发出大的声响。
危急中,警员刚空出来的双手一把抓住了勒住脖子的手臂,并且极力挣脱,没等他挣扎两下,警员接下来准备检查的内侧房间中跑出一人,将左轮枪捡起,接着给了警员的肚子几拳头。
疼痛让警员忍不住弯腰,同时双手的力道也消散,不多时,他双眼翻白,嘴唇微张,昏了过去。
寓言确认警员昏迷之后,小钻风才松开手,他并不想杀无辜的人,即使是电影中的人,除非当时的情况有必要。小钻风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昏迷的警员,然后压低声音对寓言说:“先别换衣服,还有两个人没有解决,等全部解决之后再一起换,枪全部拿着。”
“不是我多嘴,你的确很适合当鬼吓人!”寓言眉毛挑起,脸上挂着假笑,双眼斜视小钻风。
“等我能吓住鬼的时候再说。”小钻风白了寓言一眼。
有左轮手枪在手,小钻风无需再使用技能,他的生命力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二人选择分工合作,一人用手枪威胁未被制服的警员,另一人则将警员勒晕,没过多久便成功将三名警员全部控制住。
“换两套就行,顺便拿床单绑住,记住堵住嘴。”小钻风对寓言说的同时,蹲下开始解开警员的衣服,而寓言在一旁看着,防止警员突然苏醒。
换好衣服之后,两人向三楼跑去。
房间内被工作桌挡住的阴影处,三名手脚被绑住的警员正躺在地上,他们的呼吸平稳,但依然昏迷不醒。
另一边赵宣已经带队检查完二楼,没有发现歹徒的踪影,也没有看见他的手下陈明和阳光医院的工作人员。
赵宣在楼梯口等了十几秒,但是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因为时间紧急,他不打算再继续等下去,“怎么还没来?不等了,去三楼。”他们前往三楼,刚从楼梯口走出,一眼便看见了带着蓝色棒球帽的狭。
此时,狭仍旧守在门口,没有给钱仓一机会从封闭的房间里面逃出来,但他也不敢直接冲进去,四楼等候区脖子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割开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
听到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之后,狭紧张地看着楼梯口,随后,一身熟悉的制服映入眼帘,“歹徒就在里面。”狭连忙喊道,然后重新提防门口,他能活到现在,有许多良好的习惯,警惕是其中之一。
躲藏在会议室内的钱仓一也听到了狭的声音,他右手用力,夹紧手指之间锋利无比的手术刀片,一旦对方尝试突破,他会在冲出去的同时,甩出这四片刀片,接着抢夺前来支援的警员手中的手枪,然后再根据走廊中的情况与狭对拼或者逃跑。
他进入这部电影的目的并不是打算一换一。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数,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始终注意着走廊的情况。
杀死狭的办法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过,与其说是杀死狭的办法,倒不如说是杀死绝大部分演员的办法。
任何技能的使用都需要消耗生命力,越是强力的技能,消耗的生命力就越多,只要生命力降低到阈值以下,演员便无法再使用技能,到时,无论技能多强,都无法生效,自然也可以被正常手段杀死。
根据小钻风的说法,荆轲认为狭的技能与时间有关,虽然不知道具体作用,但强力程度应该差不多。假设他需要消耗的生命力与我差不多,那么,他最多还能够使用两次,两次应该是他的极限。
钱仓一心中在思考如何逼迫对方使用技能。
他知道,自己的估算是乐观的想法,从四线到三线会有什么变化,又或者狭还有什么底牌没有用出,这些他都不清楚。
“还有,他为什么戴棒球帽?为什么会突然戴一个帽子?我记得有听过他治愈伤势对身体会有副作用,戴帽子……难道说副作用是脱发?无论是全部脱光还是脱一半,都有可能戴帽子,这样一算,他最多最多还能修复两次,再修复两次应该是极限,如果更多,那我还是先想想该如何活下来。”钱仓一小声对自己说。
“我最好还是等他们冲进来,然后再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钱仓一长吁一口气,仿佛心中的担忧都被呼了出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等小钻风与寓言过来加入战局,毕竟狭发出的广播已经证明他的暗杀没有达到预定的目的,宣告失败。
问题是两人直到现在都没有来。
钱仓一只能认为他们在用另外的方法帮助自己,如果没有,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去质问或者责怪,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