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公主冷冷的呵斥,“才艺比拼的规矩是你说能破就能破的吗?”
也不是你说不能破就绝对不能破的。
孟碟仙不以为意,微笑着看着皇上,直接忽视景和公主。
景和公主心胸一滞,又被气到了。
场中的众位大人疑惑,却都聪明的美人表态,直齐齐看向皇上,只见他高高的挑眉,“什么技能?”
“碟仙在田庄时,曾见过一个变戏法的,称为魔术师,表演的是魔术。不过这都是在乡间流传和街头表演的,上不得今天这种大场面,所以皇上和诸位大人、夫人可能都不曾见过。碟仙以为百姓是皇权的根基,得百姓者得天下,若是能把这种普通民众都喜欢的魔术加入到贵族的才艺比拼中,让广大百姓深深感念皇上与民同在的天恩,想必江山必定千秋万代,无人能动摇。”
稚嫩的女子声音,不徐不慢的娓娓道来,说出话的,每一句都很普通,可是凑在一起,却如重锤敲在皇帝的心上。
皇上一顿,深深的看着孟碟仙,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动容。
这样小的女子竟也懂得这种治国之道?
百姓看似平凡好欺,可是百姓何其多,一旦合在一起,想要反抗朝廷,朝廷如何办?
派兵镇压?
兵又是来自哪里?
还不是众多百姓的子孙。
让子孙去杀爹娘家人,哪个兵能下得去手?
弄不好,兵也跟着百姓反了。
这是皇帝这些年才悟出的道理,没想到被孟碟仙三言两语给道破。
皇上激动的双手击掌,“好一个与民同在。准了。”
准了?
把街头表演,或者说低贱的百姓们欣赏的表演,搬到皇宫,加入第一才女比试的项目中?
皇上是疯了吧?
皇后和景和公主齐齐看着皇上,满脸的不可思议。景和公主更是不满的直接质问,“皇上,你怎么能答应这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提的这种不可理喻的要求?”
野丫头?
景和公主想说的是贱丫头吧?
看那一脸的愤慨,孟碟仙猜也能猜出来。不过,再愤慨又如何?这里皇上说了算。
就目前看来,孟碟仙感觉的到,皇上对顾爵西有种特殊的包容和忍让,而顾爵西又一再的帮她,所以这位皇帝有点爱屋及乌的心里,对她似乎也有那么一点包容。
在心里暗暗的偷笑,没想到借顾爵西的势,都借到皇上这里了,还真是出乎意料。
“皇姐,注意你的措辞。”皇上皱眉,有点不喜,不过还是没有过于苛责景和公主,孟碟仙知道,在皇上的心里,对景和公主也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那种包容不下于对顾爵西的。
能让皇上这样当众给景和公主一句不好听的,已经非常难得。
看看现在殿中一个个张大嘴巴,惊讶的看过来看过去的脸就知道了。
景和公主脸色铁青,显然也没有想到皇上会出口呵斥她,一时间眼眶有点红,红到最后,化作愤怒,全部指向孟碟仙。
“既然皇上允许了,那就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看看堂堂的郡主,如何表演低等百姓喜欢观赏的才艺。”
堂堂公主,低等百姓,这样的对比鲜明刺耳,这话分明极具讽刺意味。
孟碟仙不会这个时候跟景和公主置气,或者对着来,她浑不在意的笑笑,“那就献丑了。”
低声示意宫女按照她的要求,把她需要的东西取来,做了简单的准备后,淡淡的手里拿着一条丝帕,一只手五指打开,面向众人,让众人看清楚她的手心里什么也没有,随即握紧拳头,把丝巾盖在拳头上,隔着丝巾,对着拳头吹了三口气,然后手迅速撤掉丝巾,那一只手展开五指,朝着空中一扬,三只美丽的蝴蝶从她的手心里飞出去,就像是她凭空变出来一样。
“魔术,就是把没有的变出来有的,碟仙的表演完毕。”
这,这,怎么做到的?
这是街头表演的才艺?
这么精彩?
众人都不敢相信,愣愣的看着那三只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蝴蝶。
景和公主也呆住了,她没有想到会这样。
至于皇上那直接是喜笑颜开,连说三声“好、好、好!”对孟碟仙的喜爱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万壑深深的望着孟碟仙,心里下了一个坚决的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此女,无论采用什么手段。
一旁一直慵懒而坐的顾爵西,坐直身子,闪亮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心跳如鼓,一下下的跳的几乎要从他的胸腔里跳出来。
她,真的好特别。
心里的这种感觉也好特别,就想这么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
顾爵西心倏然一惊。
下一刻,他缓缓的笑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小女子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他若娶妻,只娶她。
这一刻,顾爵西心定了,情明了。
皇后一张脸几乎和景和公主一样的难看,尤其是顾爵西用那种钟情的眼神看着孟碟仙,而皇上又表现的很喜爱孟碟仙的时候。
孟燕青几乎已经失语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这个屡屡刷新他认知的女儿,恍然之间觉得,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孟碟仙今日表现的惊艳绝伦,是任何一个京都女子过去都不曾创造过的辉煌。
以往的比拼,皇上只是做壁上观,从不表态,一切都是皇后来主持,今天皇上却接连亲自参与,赞誉不断。
不用说,孟碟仙今天给他挣足了脸面。
孟燕青此刻有种无法阻拦的愧疚,在心里弥漫。
他那样对待的女儿,竟然成长的如此好。
接下来的表演,就没有这么大的反响,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优美和精准,也获得了不少人的称赞,可是像孟碟仙这样,引的皇上下场,并且出口称赞的,再也没有。
毫无悬念的,今天的才艺比拼落到了孟碟仙的身上。
当皇后虚情假意的端着一张笑脸,把京城第一才女的玉牌交给她的时候,顾爵西眉头一皱,脸阴沉了下来。
接受这个玉牌,就代表以后会选秀入宫。
孟碟仙在伸出手的那一霎,又把手缩了回来,淡淡的说,“皇后,小女想要一个愿望,不要令牌。”
皇后手一顿,眨眨眼,“你确定?”
“确定。”
没有一点的喘息,几乎是瞬间就做了回答,那口气坚决又认真。
皇后忍不住看向皇上,皇上则眉毛一挑,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似笑非笑的擒着一抹笑容,不言不语。
这是默认?
皇后大胆的预测,然后下了个决定,“孟郡主,你这是在瞧不起皇上,不愿将来做皇上的女人吗?”
呃,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可是话不能这么说,说了就是大不敬,杀头。
皇后这是挖了个坑让她往下跳。
不过,哪个女人愿意自己丈夫身边的女子一个个的增加,这皇后是脑子秀逗了吧。
腹谤归腹谤,孟碟仙还是一本正经的回答,“皇后,碟仙已经是郡主,没听说过郡主进宫做皇帝的女人的,那不是乱了辈分了吗?碟仙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不堪念头。”
顾爵西唰的阴沉之气全无,脸上竟有隐隐的笑意,也不管皇后此刻的被孟碟仙羞辱的有多难堪,头一抬,看向皇上,“臣觉得孟郡主说的很有道理,左相府的陈鸿菲小姐,技艺超群,堪称绝美之姿,倒是很适合进宫伴驾。”
什么,让她进宫伴驾?
那她姐姐陈丹莲怎么办?还不气她啊?
万世子怎么办?她心里只有世子哥哥,才不要嫁皇上。
陈鸿菲被顾爵西的一番话,吓的脸都白了,可是这话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反驳,反驳就是在藐视皇上,杀之。
她还想活得好好的做世子哥哥的新娘。
众人都被这急转直下的情况,弄的眼晕脑晕,看着孟碟仙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傻蛋。
放着到手的荣华富贵不要,还要往外推,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这种看傻蛋的眼神也波及到了孟燕青的身上,孟燕青此刻脸红红绿绿的,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了。
一直关注着场中境况的陈荷香则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孟碟仙进宫,那样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到时候碾压她就是易如反掌,而她想要再找孟碟仙的麻烦,就难如登天。
众人心中可谓精彩丰呈,高坐在上的皇上,则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不要令牌要愿望,朕替皇后恩准了。至于陈小姐,的确舞姿优美,不过还是戴罪之身,还是好好在云溪庵修身养性吧。”
褒奖孟碟仙,脚踩陈鸿菲。
在皇上那里的待遇,两人可谓天上地下。
左相如同被打脸,忿忿的抿唇,而陈鸿菲气的红了眼圈,如山的恨意,汇聚孟碟仙的身上,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接连受辱。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与世子哥哥越来越远。
都是孟碟仙的错,都是孟碟仙害的,她一定要弄死她。
陈鸿菲小小的年纪,此刻完全被狭隘的怨恨充斥,昏了头,蒙了心智。
“谢皇上皇后恩典,”
虽然是皇上表的态,但是面子上还是要把皇后捎上,这样才叫礼仪周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