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直接堵住了张捕头的嘴,让他不必在往他身上扯,更不必再说什么搜府的话了。
张捕头眼神一深,依旧客气有礼,“既然左相这么说了,又这么配合,我实在是感激,替百姓们谢过左相了。带人走。”
胡统领一直没有抬头,任由张捕头的人上前,把他捆绑起来带走,只是在快要走出左相府的视线时,猛地回头回望左相。
可惜左相已经转身离去,留下的只是一个背影,意外的却撞进管家那双惋惜的眼里,盛满同情。
甚至管家还不忍的对着他摇了摇头。
这管家一直跟他关系不错,两人也算是好友,一起为左相效力,平时只要不是什么重大机密必须要保密的事情,他们总是能把酒言欢,畅快无比。
此时管家的眼神……
胡统领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直觉自己的喉咙一阵剧痛,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来。
“怎么回事?”张捕头一直观察着他,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常,立刻上前,三两下先封了他的穴道,立刻让人去请大夫。
此时的碧落园,孟碟仙正和顾爵西惬意的下着棋。
顾爵西一脸宠溺的伸出手撩起她耳边的一缕头发,“你这招可是有点毒,一下子可是捅到左相心窝里了。”
“哼。”孟碟仙小脸一扬,“谁让他敢对我的家人动手,不过,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进入我们的圈套的。”
“就你聪明。”顾爵西笑着落下一子,“你不是早算到了,留有后招等着他的么?”
孟碟仙同样落下一子,谁知一下子就输了,懊恼的粑粑头发,“我都说了我不会下棋,你非要我下,输了我可不认账。”
“又没让你下赌注,你怕什么?”顾爵西白了他一眼,冷酷的眉眼此刻在孟碟仙面前变得柔情似水。
“好吧。不过,虎丘很久没见了,你让虎丘去干什么了?”孟碟仙眨巴着眼,什么时候开始在顾爵西面前,变的轻松自在,没有刻意隐藏,这现象连孟碟仙自己都没有察觉。
“去查点秘密,那天龙船事件,我总觉得不同寻常,那批水下面的杀手,虎丘说招式很古怪,不像是我朝的人。”
顾爵西顺手拿起一颗葡萄递给孟碟仙,孟碟仙无意识的张嘴吃了下去。
“你是说,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左相叛国的具体证据和方向?”
孟碟仙睁大眼,“对了,你们当初是怎么知道左相有叛国嫌疑的,为什么连那一个国家跟左相联手都不知道?”
对于这个现象,孟碟仙表示很郁闷,怎么也想不通这其中的逻辑。
“跟你说过了,是边防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但是因为隐蔽,所以只有信号,没有具体内容,这探子并不是某一国的探子,而是潜伏在边防,各国的动向都关注,他在回京详细说明的路上死了,尸体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呢。
说不定是消息走失,被灭口了。
顾爵西看着孟碟仙的神情,也想到她在想什么,苦笑的说,“你猜的没错,我们也怀疑他是被灭口了,所以这个消息一直封锁,就是怕引起恐慌和**。”
“谋定而后动。”孟碟仙轻轻击打着桌面,“皇上是打算掌握了左相具体的证据后,然后再定罪,可惜越查,发现牵扯的官员越多,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左相一人叛国,还是跟左相交好的官员都叛国了,所以焦头烂额,无处下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一针见血。”顾爵西毫不吝啬的称赞。
“实不相瞒,我去孟家老宅,实际上是追踪了一条线索而去的,那条线索到了你们老宅就断了,而万壑和陈鸿菲当时也不过是凑巧碰到,正好孟井宏邀约,我就顺其自然跟着住了进去。”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当时顾爵西那么不合群,还格格不入,明显跟万壑和陈鸿菲也没有什么交情,却依旧稳稳的坐在那里。
一切都是为了查明叛国之事。
可是线索断在老宅是什么意思?
“你是怀疑,三房有人跟左相暗中搭上了线?”
孟碟仙有些意外,要是这样,可就危险了。
三房跟他们大房,虽然不是多亲,可是却是一脉同宗,出了事情,谁也跑不了,尤其是叛国这种大罪,绝逼的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目前什么也证明不了,你也不要乱想,不过,这种事情,三房不日进京后,你要留意了。”
孟碟仙点点头,这事情可千万别大条了,要不然……
京兆府尹衙门,胡统领一口污血喷出,昏了过去,大夫诊断后,纷纷摇了摇头,“中毒了,虽然已经被点了穴,阻止了攻入心脉,但是这毒太霸道了,回天乏术,准备后事吧。”
张兆山气的一口气憋在胸口,左相这个老狐狸。
他不甘心,又让去找了很多个大夫,依旧没有一个说能救活的。
就在他都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游走四方,怀揣家族迷药的游医上门,说听见有大夫说这里有疑难杂症,特来看看。
张兆山脑门一疼,正想要把人轰出去,来通禀的手下眉眼一转,“头,反正已经不行了,死马当作活马医,让那人进来看看也不打紧,说不定有什么奇迹发生呢。”
张兆山一听,虽然不抱什么希望,终归还是同意了手下的意见,“让他进来吧。”
手下一听,立刻出去请游医进来。
只见来人穿了一身招摇撞骗般的神医行头,拿着一个药箱盒子大跨步走了进来,一脸的山羊胡须,不像个行医治病的大夫,倒像个神棍。
张兆山一皱眉,就想要把人轰出去,这样的人能看什么病。
游医还不等张兆山说话,鼻子一嗅,“咦,狼含羞,怎么中了这种奇毒了?”
这神棍般的游医知道这是什么毒?
刚才之前的大夫可都不知道是什么毒,只是知道这毒霸道。
张兆山眼睛一亮,“游医,可知此毒如何解?”
游医却不搭理张兆山,疾步走到胡统领的面前,仔细查看着胡统领的五官,然后又伸出手把了把脉,翻看了一下他的眼珠。
随后游医这才转头,像是才看到张兆山一样,“这穴位的手法封的好,快而准,否则他早就死了。不过……”
“不过什么?”张兆山被游医的话掉了起来,显得有些急切。
游医捋了捋山羊胡须,慢悠悠的说,“不过也正是因为你这点穴手法,普通的药物根本不能医治,因为被穴道所封,药性进不了心脏,不能再四肢百骸间运行,就无法清毒。”
什么?
那把穴道解开。
张兆山伸手就要去解穴。
“你若解穴,毒性立刻会进入心肺,他直接会一命呜呼。”
不能一次把话说完吗?
张兆山忿忿的瞪了眼游医,这不是在逗着他玩?
干脆他也不再动,直接问结果,“能不能救?怎么救?”
“救是能救,不过那要损失老朽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天山雪莲,太珍贵了,舍不得。”游医晃着脑袋,一脸的心疼,最后沉重的说了句,“还是不救了吧。老朽告辞。”
张兆山脸上的青筋暴起,嘴角不断的抽了抽,妈蛋这是真耍着他玩儿呢。
呼啦一下,张兆山身影一动,挡住了游医的去路。
游医眼一瞪,“难不成你还强迫我救。我告诉你啊,赔本的买卖我可是不会做的,要是想让我救他也成,你必须拿你们京兆府尹手里的那株紫苏坊来换。”
紫苏坊?
他怎么知道?
那可是他才把那盗匪窝给端了,从盗匪窝里查抄出来的。
张兆山眯了眯眼,怀疑的看着游医。
游医被他这样一看,也不心虚,直接了当的说,“你以为我怎么知道这个中毒的人的?你以为我怎么会到这里的?我那是千辛万苦查到那紫苏坊在盗匪窝,还不等我找过去,那盗匪就死的死,逃的逃,窝也被端了,紫苏坊也不翼而飞了。
追踪之下,才知道是你的人端了那些盗匪的老窝,那紫苏坊自然就是在你手里,还能有错?”
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张兆山眉头一松,医者对药痴迷,这很正常,游医这说法倒是没错,从出现到现在提的要求,一切这样才合情合理。
判断完毕后,张兆山朝着胡统领的方向伸了伸手,“你把他救活,我给你紫苏坊。”
“成交。”游医一脸的兴奋。
经过半个时辰的倒腾,胡统领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上的毒完全被解了。
只是他在看到眼前的人和景物后,一双眼灰暗一片,夹杂着灼痛,又再次闭上了眼睛,那手死死捏在一起,暴起的青筋,让他的手看起来有些可怕,浑身充满了一种浓浓的灼痛。
“好了,把东西给我。”游医伸手,问张兆山要紫苏坊。
张兆山一看胡统领真的被救活了,当下也高兴,手一挥,让手下带游医下去拿东西。
房间里这会儿只剩下了张兆山和胡统领。
“我也不跟你绕圈子,这件事情我知道你不是主谋,只是替人办事,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替人顶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