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碟仙但笑不语,顾爵西这么一下,刚好帮了她的忙,她还在正想着怎么让表哥去坐到李欣汝的身边,好验证一下她的猜测,现在好了。
“李姐姐,这是我表哥穆淙白。”孟碟仙热心的给两个人介绍,“表哥,这是右相府的李欣汝,李姐姐。”
孟碟仙细心的发现,李欣汝神情变化不是太大,略微的惊讶,似乎是惊讶穆淙白是她的表哥,但是其中蕴藏的一丝羞涩,还是被她发现了,而表哥的表情就很值得玩味了。
腼腆儒雅中,带着一种熟悉的对心动女生的倾慕,但是听到李欣汝的名字时,脸色很是白了一下。
怎么回事?
表哥不知道李欣汝的身份?
李欣汝看到穆淙白的脸色,神情也淡了下来,虽然还是平静,却是又有点牵强的说,“穆公子好。”
“李小姐好。”穆淙白苍白着脸,回道。
顾爵西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玩味的扭头看向孟碟仙忽闪着一双大眼,专心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悄悄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又要玩了?”
又要玩?
她哪里在玩,她是在确定表哥的心动对象。
现在她已经确定了。
表哥啊表哥,你喜欢哪家的小姐不好,偏偏喜欢右相的嫡女。
你这不是在跟皇上抢女人,找死的节奏吗?
孟碟仙在心里为穆淙白默哀。
“开船吧。”孟碟仙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还是保持着欢快和简单的神情,表现的根本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互动。
穆淙白点点头,默默拿起木浆,李欣汝一脸的淡然,带着得体的笑意,伸手拿过旁边的那根木浆,放在水里,配合着划。
顾爵西直接把孟碟仙的木浆没收了,“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连木浆拿着都会很吃力,怎么划?你歇着就行了。”
他自己直接一手一个木浆,划了起来。
李欣汝不会,也不知道怎么划,结果导致本来能划得很好的船,愣是在原地打转。
穆淙白想要去教,可是几次张了张嘴,没有动也没有开口,顾爵西一脚踢过去,“要么让她别划,要么就教她,磨蹭什么?”
穆淙白被顾爵西这么一踢,脸色又尴尬的红了下,面对李欣汝,他这样的谦谦君子,哪里说得出口不让李欣汝划的话,只好侧过身,细细教李欣汝怎么运用木浆。
李欣汝听着穆淙白的讲解,明亮的目光中划过一抹异彩,嘴角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孟碟仙一拍脑门,这下子不用再试探下去了,摆明了李欣汝似乎对她这表哥也感兴趣。但是李欣汝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和身份,比较克制。
这下可这怎么办好?
万一这两个人闹出来什么事情来,皇上面子挂不住,右相府和穆府都要遭殃。
一下子,孟碟仙没有了游玩的心思,想要上岸。
这时,只听一声沉重的撞击声,“duang”的一声,刺破人的耳膜,让人心口一悸。
孟碟仙顺着视线看过去,一下子目呲欲裂,“外公外婆。”
入目,那艘最大的龙船以很快的速度,一下子撞在小船上,小船上的邱氏和穆松山被撞的身子一翻,欲跌落水里,礼赞生眼疾手快,一手拉了一个,飞速在小船上一点,身子腾空,往旁边一窜,远离了龙船,但也不可避免的落入水里。
孟井南本已跳水,却被画舫调转的船头狠狠的撞了一下,整个人犹如抛物线坠入水中。
嘴角溢出的血丝,像一道线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
礼赞生想要回救,奈何两只手抓着邱氏和穆松山,没法抽身,只好奋力拖着两人往岸边游,把两个人送上岸,再回来救人。
岸边的护卫急忙跳下水接应,还有几个去追着捞孟正南。
“堂哥。”孟碟仙瞪着孟正南落入水里的地方,那被孟井南砸起的浪花,比一个人还要高,水面上荡起一丝血色。
“别激动,稳住。”顾爵西一把拉住站起来的孟碟仙,生怕她一个激动跳下去。
那龙船绝对不是无意撞上他们的船,河底说不定也有埋伏。
顾爵西的猜测没有错。
两个护卫赶到孟正南落下的地方,下去查找人,没一会儿,就在河面下被人围截,对方蒙着面巾看不清楚样子,手中还带着刀子。
孟碟仙举目望去,只见河面下翻涌,一会儿翻涌出无数的鲜血。
顾爵西眼一眯,手放进口中,响亮的吹起了口哨,远处,一对人马以虎丘为首,飞速的踏着木板,腾空来到那一片水花四溅的地方。
李欣汝看着突然的一幕,吓的小脸一白,多年的素养让她仍旧很是沉稳的站着,但是脸上、眼睛和内心,都无比的害怕和惶恐。
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更没有见过这样震撼的一面。
一旁的穆淙白也是极度惊愕,脑子里猛然回想起,孟碟仙先前跟他的谈话,“敌人不会因为皇上的裁决,就会没有报复行动。”
那龙船上他之前看的真切,踏上去的是陈荷香和陈丹莲,左相府的人,孟碟仙的敌人。
立刻,他明白了眼前的境况,反而冷静了下来,侧脸看到李欣汝的样子,安慰的说,“别怕,我们都在这,我不会让你出事。”
穆淙白这话是从心而发,他心底是极不愿意李欣汝出事,若是真有危险,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挡在她的面前。
李欣汝本来是害怕的,可是耳边这个儒雅,看起来似乎弱不禁风的书生的话,却给她一种安定。
我不会让你出事。
这一句话,让她心里砰然跳跃。
半晌,虎丘拖着伤痕累累的孟井南游出水面。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孟井南身上似乎遭受了好几道利器的割伤,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眼睛紧闭着,似乎被撞晕了过去。
水里面哗啦又冒出来无数的脑袋,那都是虎丘的人,只是这些人身上也挂了彩,礼赞生的两个护卫受伤要严重一些,有一个护卫整条胳膊都没了,被虎丘的人拖着往岸上走。
水面下没有了暗涌也没有看到别的什么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