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丽拥抱告别,之后天闲说了一句情意深长的话。
“好好保养身体,回来的时候我希望你抱起来手感还是这么好。”
随后天闲被古丽一直追杀到皇宫前的主街道的十字路口……
看着天闲混在行人中向自己挥手告别,古丽有点没奈何的吐了口气,“这个小混蛋……”
回头望向皇宫,那高耸的大门好像一张巨口,其中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古丽微微皱眉,再回头看向街道,天闲已经消失了踪影。
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没有一丝赘肉的纤细腰身,古丽淡淡一笑,“这身体,如今就算想有所改变,恐怕也是不行的吧……”
拍拍脸颊,古丽打起精神来,“速战速决,然后回沙漠去,这个鬼地方……可不会有人那样拥抱我的。”
……
天闲没有接受龙渊大帝的出行安排,而是选择了独自离开,一则是不想让龙渊大帝掌握行踪,二来天闲觉得这样自己更舒服一点,早一些看不到皇宫里的一切,自己就能早一点呼吸道新鲜的空气。
飞快离开这座巨大的城市,天闲拿出维罗给自己的地图,选择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小路向丹特帝国而去。
这一次行程甚至都没有让小灰加入,天闲想走一走,同时也好好思考。
去了一趟极北之地,天闲发现自己身边的情况似乎一下子有了巨大的变化,不得不静下心来,独自好好的思索。
天眼一族已经来到了沙漠之中,空奶奶正在和所有的族人适应沙漠的炎热气候,这些天不会有人去打搅他们,只是有阿里昂送一些必要的补给,并且解决天眼一族提出的所有要求。
关于天眼一族的安排,最早的时候并没有想的太多,但现在天闲已经发现,这件事迫在眉睫,必须尽快而且慎重的考虑,并且付诸行动。
龙渊帝国蠢蠢欲动,这一代龙渊大帝勇谋兼备,是个极其难对付的人物,虽然现在还没有威胁到自己,但天闲已经嗅出了淡淡的危险味道,总的来说,天闲不喜欢这位帝王,他也在窥视沙漠边境,并且想办法窥探自己的秘密。
加上这一次古丽深入险境,开始着手应对龙渊帝国皇族内部的纷争,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龙渊帝国的一举一动都将会对自己,对沙漠边境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除此之外,与血盟的接触现在还情况不明,这一次丹特之行也不知道会不会顺利。
还有香的意外出走……
还有许多势力的暗中监视……
天闲觉得脑子里一团糟。
不过在这些烦心事之外,最近也有不少值得高兴的事,比如……终于搞清楚了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能继承圣痕。
这件事多少也有点让天闲无奈,一直以来都在寻找继承圣痕的办法,最后找到的确是自己无法继承圣痕的原因……
到头来,自己还是不可能有一枚属于自己的圣痕,今后如果回到了火雾山,到时候童虎他们还是会笑自己吧……
瑶瑶那个时候估计也该嫁人了,应该不会再那么讨厌自己了。
还有三娘,她老是绷着脸,可明明是那么一个笑起来十分漂亮可亲的女人……
还有那间老屋,屋里的那张朴素的画像……
胡思乱想着,天闲盖上兜帽,深一脚浅一脚踏上了通往丹特帝国的小路。
这一路上维罗的地图给了天闲无以伦比的帮助,那些山间的小路完全没有在任何正式的地图上记载过,甚至有一些小路明显是由某个人临时自己画上去的,但这丝毫不影响这张地图的准确性。
当然了,这地图十有八九是卓玛绘制的,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盗贼,卓玛绝对不满足于只在狭小的范围内活动,虽然她的确只在自己最熟悉的区域内,但对于更远、更广大的世界,却也进行过很多探索……
天闲曾经听到她提及过类似的事,那是在她喝醉的时候,现在看着这张地图,当时她说的那些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完全抄近路,天闲只用了乘坐马车到丹特帝国一半的时间,就徒步来到了丹特帝国的国境线上。
依旧是抄无人知道的小路,天闲比费吹灰之力躲过丹特的哨卡,一路逍遥自在的来到了丹特帝都。
这个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天的时间,期间天闲依旧通过咕噜和沙漠边境与古丽保持着联系,这两边目前的状况都不错,柯木使用闪波刀净化冰川已经走上正轨,而古丽也被龙九以巧妙的借口留下。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看来这次就看我自己的本事了。”天闲最后确定了一下消息,看看渐渐黑下来的天色,以及前面不远处那黑压压的城堡,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夜晚。
黑德尔城堡守卫森严,自从上一次有客人在城堡里大闹一场后,黑德尔城堡的守卫就比从前严密了一倍,尽管那次事件几乎是巴克老爷自己造成的,不过出于军人的谨慎,防卫官还是加强了戒备。
“这真是无聊。”
在城堡最顶端的天台上,巴克老爷赤着上身,正一边吃着他的宵夜一边俯瞰他的城堡和花园,旁边放着他的剑,显然这位老爷子在这个时候还在舞剑。
“这里不是战场,防御自然应该面面俱到,但如此谨慎小心,敌人还没来,自己就已经精疲力竭了……”吃着八分熟的烤肉,巴克十分不满的嘀咕,“果然没有上过战场,到底不是完整的战士。”
“嗯……”巴克忽然抬起头,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今天的月色,似乎带着些寒气……”
丢下餐刀,巴克看似随意的去抓餐巾,却在猛然间一声怒喝,高达的身躯一阵风般旋转过来,身边的长剑早被投掷而出,同时抽出桌边的另一把长剑,巴克急速后退到天台边,“是谁!?”
一切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嗡————”
巴克的剑刺进黑暗之中,既没有落地,也没有此中什么的声音,只听见一阵阵剑神的鸣声,而一个身影在这个时候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天闲把夹住的剑反过来拿到手中,入手十分沉重,不由露出一个老大的笑容:“老爷子!你这么大的年纪,居然还用这么重的剑!”
巴克本来满脸戒备,一见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居然是天闲,在愣了零点七秒钟之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把剑直接一扔,大步走了上来,“小鬼!你怎么来了?”
这是楼梯口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全身披挂的士兵飞快涌了上来。
“将军,您没事吧?”
守卫官听到了巴克的喝声,第一时间带着一大票士兵冲了上来,来到天台一眼看见站在那里的天闲,还拿着剑,顿时怒吼一声,“抓起来!”
“放屁!”
巴克直接怒吼一声,“都给我滚回去!今天当值的所有士兵,从上到下罚一个月的饷金!一个毛孩子都能无声无息钻进我的城堡来,要是在战场,你们都要以死谢罪!”
守卫官愣在那,一时间有点搞不清情况。
“还不快给老子滚回去!”巴克瞪眼吼道。
虽然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但这个守卫官背后却有眼尖的士兵认出了天闲,飞快在守卫官耳朵边说了几句,守卫官忽然间恍然大悟,立刻带人掉头就走。
这可是老爷十分欣赏的一个少年,刚才自己真是瞎了眼,趁着老爷没发大脾气,赶紧开溜才是正理。
“给我回来!”巴克一句话顿时让这个守卫官心都提了起来,苦着脸来到巴克面前,“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再添一份宵夜,还有酒。”
“是!”守卫官如蒙大赦。
等守卫官带着士兵飞速离开天台,巴克一招手,“小子!快过来!哈哈哈!你来我这里,一定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吧?快对我说说。”
巴克豪爽的性子天闲是最喜欢不过的,这位老人家已经七十多岁了,但赤着的身体却依旧精壮有力,丝毫不像一般老人身体衰老松弛,他哈哈大笑坐在那,给人的感觉犹如四十几岁的豪爽大汉。
天闲也不客气,来到小桌前,小心在脚边放下荒尘大剑,解开全是灰尘的斗篷,一看桌上有酒有菜,不由也笑了起来,“老爷子您自己还真是会享受,这样的晚上独自在这里喝酒吃肉,赏月舞剑,原来是个风雅的人。”
巴克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说道:“风雅的屁!老子我是闲的无聊而已!”
天闲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吃,这几天为了掩藏踪迹,可是说是风餐露宿,一顿好吃的都没吃到。
“都给你都给你!”见天闲狼吞虎咽,巴克把所有的菜全推到天闲眼前,用他那双苍鹰般的双眼盯着天闲问道,“但不要把嘴巴都堵上,你忽然跑到我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天闲啃着八分熟,香气四溢的肉骨头,含糊的回答道:“见一个人,但这件事我们双方都不好声张,所以我是秘密前来的,没有多少人知道,而且我应该也甩掉了大部分监视的视线。”
“见一个人?”巴克的表情忽然间玩味起来,抓了抓他那花白胡子,“难道……是血盟的那个小丫头。”
天闲喝了一口酒,顿时连连吐口水,老巴克的口味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天闲估计这酒有六十度。
“是来见她的。”忙拿起其余的食物塞进嘴巴,天闲感到满肚子的烈酒气息,不由苦起脸。
巴克慢慢杨起双眉,“怪不得,那个小姑娘原本已经被废,新的血枝来到这里接任她,没想到前一段日子她居然又回来了,我还一直觉得奇怪,原来是因为你……”
“算是吧……”天闲嘿嘿笑了笑。
巴克审视着天闲,皱起了眉毛,“小鬼,你要和血盟的人见面,为什么?”
“不能说。”天闲摇摇头。
巴克眼角抖了抖,“哦……不能说?那你见血盟的人,却跑到我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
“老爷子您这里最安全啊,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哪个不开眼的敢跑到这里来监视我?”
“臭小子!把我这里当避难所?”巴克这次连眉毛都跳了起来。
“老爷子您先别生气,我也不是白来的。”天闲放下大块的肉骨头,油乎乎的手随意在身上蹭了蹭,“能给我找身衣服吗?这一身都已经全穿破了,啊呀老爷子您不要这么急啊!我话还没说完您就拔剑干什么,这个这个,这个是给您的。”
天闲掏出一件东西递给了巴克。
巴克气势汹汹的瞪着天闲,一把抢过那件东西一瞧,顿时怔了怔。
是塞纳的信。
“我这个孙女居然会给我写信,这可真是稀奇,她自从说要帮你,就很少在回这个家了,哼!”虽然口气里透着十分的不满,但巴克却立刻放下剑,将塞纳的信拆开看了起来。
没两分钟,巴克就把这封短信看了三遍,之后一抬双目看了看天闲,“小子,你很不错嘛!”
“嗯?”天闲被说的一愣,“什么……什么很不错?”
“塞纳要我帮助你。”巴克将信收好,上下打量天闲,“这么短时间,看来你也足够努力了。”
天闲有点发愣,完全听不懂巴克的话,“我……我最近一段时间的确十分努力,毕竟都是十分难缠的事,一不小心可能就全完蛋了。”
“啊哈哈哈哈哈——!”巴克毫无先兆的大声笑起来,笑声犹如响雷,才端着酒菜从楼梯口上来的防卫官差点没被吓的栽倒。
大手狠狠拍着天闲的肩膀,巴克大笑道:“不错!不错!小子!男人就是应该有这样的气概!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都应该全力以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逃出自己的手掌心,啊哈哈哈!”
啊?
天闲眨巴眨巴眼睛,隐隐感觉到自己和巴克说的似乎不是一件事……
“不过……”巴克挥挥手赶走防卫官,皱起眉说道,“我这里自然是很安全的,既然塞纳额外要我帮助你,我也不好伤一个小女孩的心,可是……你和血盟之间,到底是什么事?”
重重把酒杯放在桌上,巴克的双眼逼近天闲,“小鬼!血盟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组织,你可能远远没有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现在告诉我你来做什么,我不想听你的借口!现在我们黑德尔家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这不是在请求你告诉我,而是在警告你我有权利知道这件事!”
“老爷子,这件事您或许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处!”
“那就随口告诉我好了!”
天闲苦笑,来之前自然想到了巴克会问这件事,也想过搪塞过去,但是再想到塞纳目前正全力支持自己,而且是依靠巴克才动用了家族力量在支持自己,现在的巴克的确有权知道自己这种危险动向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并不想和血盟有任何关系。”天闲首先摆明立场,“老爷子!我这一次来见四姑娘,是因为血盟正在筹划对我发动攻击,我的城市就在沙漠边境,搬不走,也隐藏不了,我必须想办法化解这次危机,还有……我查出血盟内有一些我急需的东西,所以……”
巴克脸色微微震惊,“你……你居然在打血盟的注意?”
“嗯……可以这么说。”
巴克神色顿时复杂起来,撤回身喝了一杯酒,这才吐着气说道:“塞纳在信上并没有向我提及你到底来丹特做什么,这自然就是要对我保密的意思,哼!这个死丫头,居然现在就开始帮着外人了,嗯……”
怒气冲冲瞪了天闲一眼,巴克继续说道:“不过,你要是想打血盟的注意,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的好。”
“为什么?”
巴克警告的说道:“年轻人!你要明白一个能与圣灵殿对抗的组织绝对不仅仅只有七血枝而已,他们只是血盟露在阳关下很少的一部分,血盟是从黑暗中诞生,在腐烂的血中不断壮大,从上到下都是血腥的一个组织,它的内部有无数的秘宝,每一件都值得你拼尽全力却争夺,可惜从血盟建立到现在,就算是圣灵殿都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甚至还不得不容忍他们在各大帝国派出的七血枝明目张胆的活动,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天闲正视着巴克的双眼,“我很明白,我并非草率决定才来到这的,血盟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强大的可怕的地步,这一点我做了比您想象的更多的心理准备,但是有些事不得不去做,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冒这个险……”
放下食物和酒,天闲微微笑了笑,“老爷子,您看我,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我第一次来到黑德尔城堡的时候,我什么都不必去考虑,我只需要保护好时时刻刻黏在我身边的雪就可以了,那似乎就在昨天,可是如今一切都不同了,我有很多朋友,我有很多要去保护的东西,这也包括您的孙女塞纳……”
“我……不是在冒险!”
巴克凝视着天闲,眉梢不断轻轻抖动着,“是啊……和你第一次来到黑德尔城堡的时候相比,你的确已经不同了,甚至连我的守卫官一眼都没认出你来。”
瞄了一眼天闲脚边的荒尘大剑,巴克淡淡笑道:“自从上次离开,你似乎已经有了很多很多收获。”
“的确,但不单单只是这把剑而已。”
天闲搓搓脑门,“所以这一次我才会来向老爷子您求助,我不是很确定这次见面会出现什么情况,毕竟血盟的人反复无常,而我想您是统军百万的战将,驰骋战场数十年不败,善于把握大局,善于预测形势,嗯……”
巴克忽然咧了咧嘴,“哦……原来不只是借我这个地方躲藏,还要老头子我为你出力!?”
天闲不好意思的笑了,“这个……只是想来请教而已。”
“请教?”巴克把那双能刺穿钢板的目光钉在天闲身上,“这种不厚道的想法,不会也是我那个乖巧的孙女教你的吧?”
“呃……这个,哈哈,啊哈哈……您怎么会这么想呢?”
天闲第一个心虚的表情掩饰过去的时候,巴克就早猜到了答案。
“嗯……好吧!”巴克瞪了天闲一阵,瞪的天闲冷汗直冒,却忽然间松了口,“塞纳看来已经有所决定了,这也算是好事,虽然她选择了一条比从前还要难走百倍的路,不过这既然是她的选择,作为黑德尔家的家主,我还是要祝福我的子孙。”
天闲看着巴克,完全一头雾水。
“好了!跟我来吧小鬼!这里并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既然你有求于我,我就给你看一些好东西,这或许会对你有些帮助。”
……
天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黑德尔城堡住了两天时间,这两天一直跟着巴克向他请教关于血盟的事,不得不说这巴克虽然现在已经是退休的状态,但对于人类大陆上的很多事,却依旧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有着绝对敏锐的洞察力,他的话往往让天闲十分惊讶……
到了第三天,天闲决定去见一见四姑娘!
血盟设在丹特帝都的血枝分部显得十分低调,位置既不再主要的街道上,也不在城市中心,更加不靠近皇宫,而是在城内已经显得有些偏僻的街区置办了一些产业,改造了一些房屋,就算是建成了这个血枝分部。
如果忽略掉那些在附近街道游荡的可疑守卫,也不去留意这条街上建筑物上那种不大清楚含义的某种图案标志的话,那么几乎没有人能猜得到,这里就是血盟设立在丹特帝国负责处理一切对丹特帝国事务的特别分部。
这也是天闲站在大门口时的感想,这个地方未免显得太普通了,不过在这种普通中,却也似乎蕴含着某种肃杀的东西,隐隐让人不寒而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