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客栈大堂,灯影如豆,昏暗角落的桌子旁,钱浅的手碰到了茶杯,发出了咔哒一声脆响。
钱浅猛地抬起头来,有些懵逼的环顾四周,似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是客栈啊……”钱浅自言自语的唠叨出声:“我刚刚是做梦了吧?这么奇怪的梦。按道理来说,难道不应该先梦到唐御吗?”
“梦到啥了?”7788好奇的打听:“你也真行,在客栈大堂都能睡着,我叫了你好几次都没叫醒……咦?!那是啥?!”
钱浅刚想回答7788的问话,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另一道声音:“谁是唐御?”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钱浅被吓了一大跳,立刻转头去看。
客栈幽暗的角落,一个穿着红袍的男人缓步走了出来,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钱浅。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其实钱浅看不太清楚,但是她就是直觉的知道,这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男人漆黑的头发高高结成一束,刀裁般整齐的鬓角、漆黑的眉眼,让他在灯光下看起来非常不像个真人,而是像一尊精致的人偶,实话实说,看起来有点吓人。
钱浅有些紧张的瞪着眼前这个男人,不知道他的问题从何而来。就算他听到了她刚才的自言自语,唐御是谁也跟他没关系吧?!
钱浅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那男人似乎也不着急,就这样定定站在原地盯着钱浅。钱浅被他盯得背后发毛,危机意识瞬间高涨。
“7788!”钱浅有些气急败坏的质问自家小伙伴:“说好了一直开着监控的!这里有个人怎么没提醒我!!”
“我我我……”7788利索的开始回放监控:“刚刚没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我回放了监控,在你说话之后,他出现那个角落突然出现能量波动,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他就跑出来了。”
卧槽!突然跑出来的?!钱浅瞬间惊悚了,这特么是个什么玩意儿?!7788的监控可是全波段监控,任何形式的能量波动都能捕捉,这家伙居然瞒过监控就这么突然出现了,比她之前见过的妖怪还厉害!!
钱浅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知道眼前男人的目的,并不敢随意行动,只能待在原地,肌肉微微紧绷,随时准备应对任何攻击。她这个身体条件不咋样,但是她打架经验是不缺的,不管是打人还是打妖怪!而且这个地步了,不拼命更没活路。
这个位面长空无法出来,因此7788也很紧张,它将监控频段开到最大,企图捕捉最细微的能量波动,好为自己的小伙伴提供技术支持。
“别硬抗。”7788嘱咐钱浅:“等一下等我信号,保命为先,根据他的行动,我会帮你判断出最适合的逃跑路线。”
钱浅没回答,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男人身上,就等着7788的提示,她好开始行动。只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只是站在原地盯着她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钱浅等了一会,果断决定自己先行动。她行动前先叮嘱自家小伙伴:“7788,他不动,我打算先行动。等下我直接转身跑,你帮我监控好他的追击路线。”
“好!”7788大声答应:“跑!”
钱浅果断转身向斜后方跨去,只是她刚迈了一步,就突然发现她其实是直直撞进了那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卧槽!!钱浅更紧张了,她是跑向男人相反的方向。一步迈出去半秒钟都没有,两人之前差不多有五米的距离,这人是怎么做到的?!瞬移吗?武力值相差太远,钱浅瞬间不敢随意反抗了,她打算先谈判,这个时候越挣扎死得越快。
男人伸手将钱浅牢牢搂在怀里,没等钱浅开口就先低下头问道:“小浅,唐御是谁?你知道我耐心不好。”
听见男人的问话,钱浅愣愣的抬起头。小浅……这个称呼很久都没有人叫过了,她一个龙套业务员没有什么机会用到自己的真名。而且,就连她原生位面的亲生爹娘和朋友也没人叫她小浅。
钱浅的爸爸姓钱,妈妈姓童,所以她的小名一直叫做“铜钱儿”,而她的朋友们,都是不客气的叫她的外号“钱串子”,唯一一个这样称呼她的人……应该不可能吧?!!
见到钱浅一直呆呆盯着自己看,男人长叹一声将钱浅的头按到自己怀里,一声轻语传到了钱浅的耳朵里:“总是这样不省心。”
听到这句话,钱浅立刻挣扎着抬起了头,她瞪大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男人的脸,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扯住了男人的衣襟,有些试探性开口问道:“师叔祖?”
男人叹息着摸了摸钱浅的脸:“别再叫师叔祖了,我们都已经不是修士了。”
“不!我是!”钱浅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瞪着男人的脸像是争辩一样地说道:“我练剑的!长空我带着呢!只是这里没有灵气,它出不来!我是剑修!你教出来的!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我的小浅是个好剑修,我早就说过的。”男人微笑起来:“神魂功法还练吗?我说过的,其他的可以省,神魂功法一定要持续练,你的神魂强度高了,才能感知到我在哪里,万一我们再走散了,你也能找到我。”
“练的!”钱浅像个好学生一样汇报着自己的学习进度:“只是进展特别慢。我还是天赋太差了。”
“胡说!”男人牵起钱浅的手,拉着她坐回了桌边:“能在这种地方继续修炼下去,而且还有进展,这就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师叔祖,”钱浅偏着头仔细看了看眼前男人的脸:“你没以前好看了。真是可惜,我从来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人呢!男人女人都是!”
“小浅希望我更漂亮?”男人微笑着盯着钱浅,眼中带着几分认真,仿佛这个问题很重要似的。
“无所谓的。”钱浅摇摇头:“修士的肉身随时都可以抛弃,师叔祖无论是什么模样,都还是我的师叔祖。”
“对。”男人轻轻摸着钱浅的头发:“小浅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道侣,我的妻子,这一点走到哪都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