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闲话说了没多少时候,外面便来人报说蹴鞠比赛快要开始了,请大家出去观赛。
徐氏跟柳氏这才停了话头,喜气盈盈地出门去看比赛。
蹴鞠比赛有专门的鞠场,鞠场呈长方形,一般为东西向,设有坐南面北供观赏的大殿,四周有高高的围墙,称为“鞠城”,李尤的《鞠城铭》便言,“圆鞠方墙,仿象阴阳。法月冲对,二六相当。建长立平,其例有常:不以亲疏,不有阿私;端心平意,莫怨其非。鞠政犹然,况乎执机!”说的便是蹴鞠的具体方法。
既是比赛,必然是要定出个输赢的,所以每逢赛事便要两队对赛,以过球多少来决定胜负。
安笙等一行来到鞠场,便见南边大殿里已经有人坐着了,她们一行跟着引路的丫鬟走着,到了近前听丫鬟说左边为男客座位,右边是女客的座位,中间隔着一段五尺左右宽的过道,并未摆设屏风,每两个座位中间摆着高几,上置茶水果点,方便客人们取用。
安笙跟谢婉容是小辈,坐在一处更有话说,林氏她们也都知道她二人处的好,便叫她们二人坐在一处。
安笙和谢婉容等林氏等人一一坐好后,才在她们后面坐了。
今日虽说帝后未到,但听说来了几位皇子和公主,所以林氏她们便直接在第二排坐的,安笙和谢婉容则在第三排,她们刚坐下没多久,果真见已经出嫁了的大公主,带着惠妃所出的四公主,和丽贵人所出的五公主,还有舒嫔所出的三皇子,和贤妃所出的四皇子过来了。
皇子们自然要到男客那边去坐,但三皇子和四皇子一个十一,一个十岁,都比较小,大公主身为长姐,自然少不得嘱咐几句。
大公主和太子一母同胞,虽相差了五岁,但感情一向要好,今日嫡亲弟弟主持比赛,她是怎么都要来的,因为她是宫里的第一个孩子,所以还是比较受宠的,出嫁后也未曾离京,一直在京里住着,常入宫拜见太后和帝后,在众多弟妹们心中也比较有威信,所以她交代事情,三皇子跟四皇子都不敢不听,老老实实地点头应了之后,才跟着随从走了。
等三皇子和四皇子走后,大公主才带着四公主和五公主前去就坐。
她们金枝玉叶,其他人自然不敢托大,见了她们姐妹三人忙都过来见礼。
大公主眉宇间自有一股傲气,但身为天家嫡长公主,自小得皇后娘娘教导,所以很会做人,是以并不仗着身份在诸位夫人小姐们面前摆架子,见她们过来行礼,笑呵呵地叫了起,并不叫她们拘礼。
众人寒暄一阵,分别落座。
大公主带着四公主和五公主自然坐了第一排。
按说像是文国公夫人谢氏,护国公夫人林氏这样的身份,也坐得第一排,不过她们二人却都没有去坐。
大公主待她们亲近不假,但她们在外一向不喜张扬,力图将规矩做到齐全,所以大公主也没有坚持留人。
等到她们都落座后,后排有人凑在一起说闲话,但大概是因为顾忌着大公主等,并不敢大声小气,只是窃窃私语罢了。
杜奕衡的母亲许氏坐的位置,好巧不巧的正好在四公主侧后方,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能看到四公主苍白得几乎没有多少血色的右颊。
许氏暗暗叹息了一声。
她听女儿说了,自从那日她与婆母婉言回绝了皇后娘娘的话后,四公主便病了。
四公主原本身子就不大好,时常生些小病,不过也没有这次这样重,听说直病了一月有余方才起得了身。
四公主到底对他们家有恩情,许氏听说她病了心里也不好过,可她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所以即便明白四公主为何生病,却也只能狠心装作不知。
林氏等是知道许氏的心事的,见她看着四公主的侧影面露愧疚,便都故意说些高兴的岔开她的神思。
很快,场中鼓声雷动,众人精神皆是一震,知道比赛就要开始了,便也没心思再管其他的,都专心看向下方鞠场。
片刻后鼓声停下,对战双方队伍一同入场,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安笙剧目望去,一眼就见到走在一队人马最前面的陆铮,他穿着一身绛紫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黑发用银冠高高竖起,长眉斜飞入鬓,潇洒而又俊逸,他身后跟着文韬、杜奕衡、林子轩等十五名青年,几乎都是一样的打扮,只腰间的腰带各有些不同。
而另一边,则是以汪文正带头的红队,皆穿红色云翔符蝠纹劲装,也是差不多一样的打扮,这么些翩翩儿郎一气儿走出来,顿时便吸引了殿内大半目光。
安笙甚至都听见周围不少小姐们害羞的笑声了。
等到双方人入场,太子例行讲话过后,比赛便开始了,陆铮他们比的是双球门的直接竞赛,双方都有像座小房子似的球门,各上场十二名队员,进行身体直接接触的对抗,最后踢鞠入对方球门多者为胜。
待裁判官鸣笛击鼓后,太子不想大皇子输了比赛后,还要拿他以权压人的借口来狡辩,早跟陆铮他们说好,让汪文正那一队的队员先开球。
汪文正一心想要赢得个开门头彩,所以一开局人就绷得很紧,带着球颠了数下,也不一味玩花样,一面招呼自己的队员对抗陆铮那一队的人,一面盯着对面球门寻找可以进球的时机。
因为是对抗赛,所以对比单球门比赛看起来要“野蛮”许多,但大家早就看惯了这样的比赛,所以,即便是那些平日里娇养着的大小姐也丝毫没有露出嫌弃或者奇怪的神色,反倒一个个看得兴味十足。
安笙和谢婉容也都紧张地看着下方鞠场,她们自然是希望陆铮和文韬这一队多进球的。
虽说对陆铮和文韬也十分的有信心,但是,亲眼看着他们比赛难免也跟着紧张,因而从比赛一开始,她二人竟是连话也顾不上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