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餐过后,三人决定回府。柒宣手中提满了买来的东西,染枝帮着抱着一些。卿晴见此,好笑着道:柒宣,你买的太多了。
手中的东西擦碰到了染枝,柒宣稳稳身子,说道:不过是买了日用的小玩意,想着回宫就没机会出来,便不觉买多了些。不过也好,买了总用得着,回宫了不至于后悔当时没买。话说回来,小姐,你怎么一样没买啊?
在外头,娘娘引人多疑,便以小姐来称呼。卿晴笑着答道:看着你付钱,忽然就不想买东西了。
柒宣不明所以,停下脚步,侧首望去,问道:怎么说?
染枝在一旁笑着。
卿晴回道:你可听人说过,有两个人去吃饭,一人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另一人本饿着肚子,饭端上来却不急着用。你可知为何?
二人齐望去,问道:为何?
卿晴笑得愈发美丽,说道:那人不是不吃,只是看那狼吞虎咽的人,一时看呆了,忘了饿肚,才没立即动筷。
柒宣笑道;原来如此。可跟小姐买东西又有何关系?
卿晴道:你是那个狼吞虎咽之人,我自然是那个盯着你看的人,看得太投入,以至于忘却了自己的吃食。
听了话,柒宣不高兴地说道:小姐总说这话,我怎成那个急性子了?再说,那两人哪能跟我们想比。小姐不买便不买,说是我的错成什么理了。
说完,人已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去。
卿晴与染枝侧首笑了笑,往柒宣那个方向走去。
迎面而来一人,撞个正着。柒宣一个不稳,跌坐在地,手中物品散落一地。卿晴与柒宣相隔不远,眼见着柒宣被撞翻在地,抬目看去,竟是李青木。
李青木站在原地不动,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女子,继而抬起了头,侧身走了过去。柒宣正要抬头就骂,眼见着是熟识的公子,才没有喊出话来,谁想李公子不理人,径直走了过去。
染枝见势,赶紧跑到跟前,将柒宣扶起。
再看卿晴,一眼便认出来是李青木,见他走来,遂笑着迎上前两步。不想李青木却瞧都不瞧人,走过卿晴身侧,径自走开了。卿晴想喊住他,却不知如何开口,眼见着人走远。
两丫头走回来,柒宣一边瞧着那走远的身影,一边问道:小姐,李公子怎么不理我们啊?瞧着他不对劲。
卿晴回过头来,说道:好了。我们回去罢。
柒宣还想说什么,被染枝给堵了回去。
至任府,才刚进门,便有丫头迎上来,说是夫人请娘娘去用饭。卿晴三人随那丫头去了任夫人院子,任夫人早命厨房备了酒菜,丫头们也将碗筷都摆好了,只等人来。见人进了院子,任夫人出屋,说道:快来快来,一桌子的菜就等你了!
卿晴笑着道:母亲可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任夫人扶过卿晴手来,笑道:你在家中便是天大的喜事。再过一日便要回宫,我不舍得。想着家人能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便是好的,吃一顿算一顿。不说了,快进去罢!
屋内,任老爷也来了,坐在首座上。见卿晴走过来,便道:来来,快坐下罢。
卿晴应道:是,父亲。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言谈之间尽是欢愉。
用过饭后,任老爷还有事要忙,便先走了。任夫人不舍卿晴,又留下说了好些话。卿晴便让柒宣染枝先回阁楼,晚点再过来。直至用过晚饭,卿晴方才回了自个的院子。
次日,卿晴早起,见成里穿过圆门,信步往阁楼走来。从二层下来,卿晴看着正步入屋内的成里,说道:今日好早啊。
成里笑了笑,道:早些来就好。
卿晴不置可否,问道:昨日去哪了?
成里体内的蛊毒发作,解药又吃完了,昨日,成里是去了后院找楚云拿解药。见卿晴盯着自己,成里垂下头,说道:昨日有事,出去了。
卿晴“哦”了一声,不再理他。
柒宣染枝端了饭食进来,请卿晴坐下用饭。卿晴唤二人一同坐下,却撇下成里不管。
柒宣见此,觉得纳闷,左右看着卿晴和成里,不知发生什么事,心直口快地问道:娘娘,成里站着呢。
染枝也看着卿晴。
卿晴径自拿起碗筷,说道:不用管他。
柒宣道:可往日里,都是让成里同我们一道用饭的?
卿晴面色不悦道:往日是往日,今日是今日,我便不让他坐下,又如何?
柒宣听了,只得作罢。染枝也不敢吭声。成里依旧不言不语,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过了一刻,卿晴看向成里,叹了口气道:算了,不跟你较劲了。过来罢,一起用饭。
成里笑着点点头,走了过去。
待成里坐下,柒宣笑着说道:娘娘,还说你不管呢,这会儿是怎么了?
卿晴道:就你话多,快吃饭。
柒宣笑着又打趣了一番,染枝听着也笑了起来。卿晴心知柒宣性子,由着她说去;成里笑着,也不打岔。见此,柒宣更是话多的不得了,一刻时辰都没个歇。
明日便是回宫,今日是要收拾一番。柒宣染枝将阁楼上下看了一遍,该收的收起来,归在一处,等明日走时,拿上就是。
卿晴先是去任夫人那请安,午饭是要留在这里吃的。再去文锦那看看,所幸那病已经好了大概,只是眉眼看去还是忧愁悲戚的,只得说了几句安慰人的体贴话,再不敢打扰,不时便出了屋子。府外是没地方去的,府内也走了个大概,卿晴同成里便往阁楼院子走回去。
正走着,忽见一人转出来,定睛看去,竟是楚云。
卿晴不大理他,转开眼睛,只顾走自己的路,成里紧随其后。楚云便不同了,有意与她撞见,自然笑脸相迎,见她一副冷落样子,也不在意,径直走上前,待近了,方笑着说道:小姐好啊。
卿晴不理,从其身侧而过,径直往前走去。
楚云转身,站在原地说道:小姐可真薄情,可怜我一介书生,寄人篱下,好不容易遇见小姐,便是知音。谁想到小姐竟如此待我?
亏他一嘴的伶牙俐齿,卿晴心想着,便停下步子,回身说道:知音可不敢担,至于公子所言的‘寄人篱下’,于我看来,倒真不是。事实如何,你我心知。我看,公子还是自个玩去罢。
说完,转身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