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秋如就站在那里,看着这纷乱的情景,嘴角凉凉地勾了勾,转身,面无表情地离开。
喜鹊看着这一幕更是傻了眼,神情怔怔地跟着宫秋如离开,走到一半,看着面前身姿婀娜的女子,突然后脊背蹿上一股寒意。
刚刚在六公子院子里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意外,可只有她觉得不是。
那绝不可能是一场意外,否则,没有这么巧。
偏偏二小姐去了,偏偏那时候出了意外。
可她又觉得难以置信,如果这样精准的巧合真的是人为的话,那么,二小姐要怎样的心思,才能算准了六公子走路的时辰,更是算对了在什么时候激怒他转身离开的点,以及大夫人进来的时间,那么多的不可能,却又精准的吻合,甚至这些只是在走进院子里看到掏鸟窝的仆役时一起想好,这样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莫名觉得……浑身止不住的恐惧。
可恐惧过后,又止不住地狂喜,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二小姐这般缜密的心思,它日必定……无可限量!
走出院子很远,身后依然能听到吵闹声,站在假山旁,宫秋如转身看向表情不定的喜鹊,“怎么,怕了?”
“不,没有。”
喜鹊知道自己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她以后也只会是一个丫鬟。
可她不甘心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
“二小姐,喜鹊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么了?”宫秋如轻掀眼皮,表情澹然。
“这半个月二小姐尽管看好了,我会守护好七公子和刘姨娘的。”六公子这一次恐怕不死也伤得不轻,而这段时间正好是七公子和刘姨娘养精蓄锐的时机,二小姐算好了一切,既然如此,她自然会把其它的一切都打点好。
宫秋如没有出声,却深深望了喜鹊一眼,转身离开。
那么,她等着她的表现。
两条路,一条阳光大道却毫无惊喜,一条布满荆棘,可沾满鲜血的脚印过后却是她意想不到的顶峰。
她算准了力道,那两个仆役从树上摔下来的力道足以砸断宫启明的肋骨,他以后……
啧。
宫秋如哼了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她自己残忍。
她……绝不会留下任何一个隐患在身边,在他们还未羽翼丰满的时候,她会毫不客气地亲手折断他们展翅高飞的羽翅。
整个丞相府在这一天陷入了慌乱,自然也没有人招呼宫秋如,她反而落得自在。
原本她那时可以立即回九王府的,可又不愿意见到欧阳沉醉。
于是,宫秋如又回了刘姨娘的小院,在那里待到入夜才离开,马车徐徐前行,白日里喧闹的道路死寂一片,而在这一片死寂中,宫秋如所乘的马车被十几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那十几个黑衣人从隐藏的房顶后飞掠而下,手里的刀丝毫不含糊地朝着马车飞来,刚站稳脚步,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几刀砍断了马车一边的轱辘,马车一歪,向着一边倒去,那十几个黑衣人则是把刀同时插进了马车里。
情况来的太突然,车夫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来敢劫九王府的马车,翻身滚到了一边,吓得瑟瑟发抖。
却被一个黑衣人直接一刀毙命。
马车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十几把长刀还插在马车里。
可入刀的触觉却并未感觉到有人,他们奇怪的对视一眼,把刀拔出,刀身上明晃晃的,没有丁点儿的血渍。
十几个黑衣人傻眼了,人呢?
“你们是在找我吗?”
突然,身后传来阴鸷的一声,低泠的声音极为好听,可那声音里的寒意却把人渗得后脊背一寒,那些人转身,就发现原本在车上的人不知何时正站在他们身后的房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一身华服被夜风卷起,隐入暗夜的苍穹里,只有一双眸子,黑沉发亮,恍若索命的修罗。
这十几人本身就是杀手,可看到这女子,竟有种从未有过的惊怕。
可想起来那几万两黄金,又定下神,齐齐朝着宫秋如的方向飞去,仅片刻的功夫就把她围住了。
宫秋如的目光从车夫的尸体上滑过,在落在周围十几个黑衣人的身上,嘲弄地勾起了嘴角。刚刚快接近这里时她就感觉到一股杀意,所以先行借着黑暗不动声色地跳下了马车,而接下来的情况果然不出她所料,真的有人在这里等着她。
“是谁派你们来杀我的?”
“下去问阎罗王吧!”
为首的一人冷冷笑笑,一摆手,十几人速度地聚拢过来,形成了一个阵法。
刀法如影随形,招招致命狠辣无情。
宫秋如双目如炬,广袖向下滑动,一把匕首无声无息地落入掌心。
就在她要动手时,面前无声无息地落下一道身影,极轻,却像是一枚石子砸进了那十几人的心里,他们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出头帮她,停住手里的刀,看向来人,可只一眼就愣了一下,那人整个人都隐藏在黑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黑漆如墨,在暗夜里灼灼发亮,却又像极了暗夜里的饿狼,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什么人?这不管你的事,让开!否则就休怪我们不客气。”
那十几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凶狠的威胁。
那人像是没有听到,也不说话,直接动手,一时间离得最近的那个黑衣人顷刻间中了招,空气里立刻弥漫着血腥味。
其他的黑衣人立刻怒了,朝着来人涌去。
刀刃碰触的声响,闷哼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心里发毛。
宫秋如在男子出现的一瞬间只是目光微微闪了闪,随之又恢复了正常,退后两步,双手环胸看着男子手里的刀像是玩出了花色,一招一式都带着果决的凌厉之气,不多时,那些黑衣人都渐渐处于下风。
男子一身粗布薄衫,动作却极为灵敏,专门挑着刁钻的地方,很快就把那十几个黑衣人逼到了青石道上,最后,被男子一一把他们踢翻在地,卸了下巴控制住。
等一切都解决了,男子才抬起头,看向房顶上的女子。
月光照下来,男子光着的头上疤痕凸凹不平,显得格外狰狞。
可那一双眼却又异常平静。
宫秋如从房顶上跳下来,抬着步子朝男子走去,男子拿着长刀的手一紧,刀尖上还在向下滴着血,他呼吸微微有些重,只是宫秋如到了他面前并未停下脚步,而是越过他朝着那倒下的十几个黑衣人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