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鹰额头冷汗涔涔,她挣脱一分,他握紧一分。
今晚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主子带出去!
前几次他听了主子的命令,暗地不动,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主子差点死在了九王府里,现在她神志不清,他不能把人再留给这个恶魔,这个魔鬼!
“主子,秋鹰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这个人,你不能再见了。”
“是吗?”
秋鹰的话让欧阳沉醉眼神更冷,寒宵彻骨,冷血无情,眯起眼,墨瞳深邃,像是一汪深潭,能把人吸进去。
他有力的手臂一抬,一个侍卫手里的剑赫然落入他的手中。
手起刀落,身姿蹁跹,出手却狠辣无情。
直接砍在了秋鹰的肩膀处,刀入骨三分,血瞬间流了出来。
秋鹰下一刻被十几把刀横埂在了脖子上,动弹不得。
欧阳沉醉松开手,接过李毅递过来的帕子,漫不经心地拭去手背上溅上的一滴血。
“带出去绑起来。”
“是!”
束手被擒,秋鹰颓败地闭上眼,只恨自己没本事把主子带出去!
回头看向惊忧未定的宫秋如,她睁着大眼,还未从刚才的状况中回过神,他心里悲怆,死他并不怕,如果不是主子,他早就死了一回了,可他担心,担心就这样把主子留在了九王府,九王爷从刚才的表现力,他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在乎,他感觉到的只是试探。
“如儿?”
欧阳沉醉站在原地,朝着宫秋如招手:“过来。”
宫秋如站着没动,她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她知道他们是杀手,可那些杀人的画面,她都想不起来了,从这一次见到归她一概都想不起来了,可现在,她亲眼见到归杀人了。
她离那人那么近,他身体喷溅出来的血,还是温热的,让她的心跳得厉害。
甚至有些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可一股哀伤涌上眼底,痛。
很痛。
“归,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她的不听话让欧阳沉醉脸色沉下来,“如儿,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再不过来,我就永远消失在你面前,而你,将会永远看不到我了。”
这样,她还不过来吗?
在她心里幻想出的独一无二的人,和曾经生死相依的手下相比,到底谁重要?
他拭目以待。
宫秋如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他:“归?!”
他又要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吗?
“过来!”
宫秋如这次没有犹豫,不安地走向他,手里的被子已经被打湿,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水印。
欧阳沉醉在人靠近时,一把拽进了怀里,捏住了她的下巴,语调冰冷,带着丝丝寒意:“如儿,你认识他?”
“不认识。”
“可你在指责我。”
“我没有!”
“你有。”欧阳沉醉用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沿着她的唇线流连,继续上移,抚上她的眼睛,覆上,能感觉到指腹间眼睫地跳动,“如儿,你在紧张。你的眼神里,心里,现在都在控诉,你觉得本王心狠,你觉得本王让你看到了血,是吗?”
他俯身靠近,两人眼观眼,鼻对鼻,幽深的墨瞳仿佛在蛊惑,“对吗?”
“对。”
宫秋如脑海里空白一片,只看到那双眼睛。
她熟悉的,怀念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想要看到的。
可这样的迟归是她不认识的,这样的迟归太过陌生。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伤害的意思,可他做出的,却让她不理解。
她更心里不舒服的,却是他眼底的冷漠。
太冷,冻得她浑身发抖。
他眼底仿佛不带有任何感情,让她觉得陌生。
欧阳沉醉的手最终放在了她的脸上,把她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如儿,可你应该知道,本王是有理由这么做的。”
怀里的身体一僵,他抬起头,却是无情地扫了一眼李毅。
李毅颌首,走到了秋鹰的身后,不动声色地朝着侍卫打了个手势。
欧阳沉醉这才重新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在她唇角啄了啄,“一会儿再和你解释,可以吗?”
宫秋如很迷茫,心里乱成一团。
点点头,又摇摇头。
欧阳沉醉却是突然俯身咬住了她的唇,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挣扎地推了推他,这里还有人?被这么多人看着,迟归想做什么?
她的挣扎对于欧阳沉醉像是挠痒,不成气候。
欧阳沉醉吻得更深,大掌向下滑到肩膀处的被子上,不动声色地向下扯开,露出一截光滑如玉的肩膀。
宫秋如没注意,可不代表她身后的秋鹰没看到,他几乎气疯了,瞪大了眼,双眸猩红,野兽般嘶吼一声,双手一震,甚至顾不上那些横埂在他脖子上的刀。
侍卫适时松手,被秋鹰夺过一把。
直直朝着欧阳沉醉砍去!
“嘶!”
宫秋如原本正推拒着欧阳沉醉的身体,却一翻天旋地转,刚站好,欧阳沉醉就松开了她。
随之,她听到闷哼一声。
再抬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秋鹰拿着刀砍在了欧阳沉醉的肩头,刀锋入肉,血瞬间浸湿一片。
她难以置信地张开嘴,脑海里混乱一片,血一般的颜色,让她神经蹙然错乱,“归……”
嘶声凄哑,悲痛欲绝。
宫秋如身体一转,手掌为刃看在秋鹰的手腕,秋鹰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砍刀了欧阳沉醉,他原本只是警告的威胁,毕竟欧阳沉醉的武功他还是知道深浅。
他晃神的同时,宫秋如已经砍了过来。
他压根没想到动,就这样再次被擒住了,只是,这一次让他陷入被动境地的,却是宫秋如……他的主子。
他哑然失声,突然就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许,喜鹊真的说对了,他真是太鲁莽了,主子现在,恐怕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除了……九王爷。
欧阳沉醉被宫秋如抚着,他紧闭着双眼的俊脸上,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也许自己真的猜错了。
这女人,真的不是演戏。
而是真傻了。
“他、他他怎么样了?”
宫秋如忐忑不安地守在门外,看到那个穿着白衣服的大夫走出来,就连忙跑上前去。
恨水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摇摇头,“将养几天就没事了。”
宫秋如这才松了一口气,犹豫不决地看了几眼,想要进去,却又不敢。
“怎么了?他现在醒着,你可以进去看看。”
“我怕他不想见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同情那个刺客,也不会让归受伤……”宫秋如垂着眼,神情哀伤落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