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垂下眼皮,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因为失血的缘故,他的脸苍白的有些吓人,本来就因为先前为她逼毒用了不少的内力,这会儿加上身上和心伤,他只觉得倦怠的厉害,“你休息吧,本王让人重新熬了药送过来,你就算是恨本王,本王也不可能会放你离开,想要杀本王,至少你先健健康康地站在本王面前才有机会。本王稍后……再来看你。”说完这句话,欧阳沉醉没有再看宫秋如的神情,转身,脚步加快地离开,“唰”的拉开门,守在门口的李毅猛地看过来,立刻惊呼出声:“王爷!你受伤了!”
欧阳沉醉摆摆手:“本王没事,重新熬一碗汤药送过来,本王去君怡阁。”
“可?”
“怎么?”
“没……属下这就去办。”
李毅应了声,知道王爷决定的事情别人根本就没办法改变,不过好在恨水公子还在君怡阁,王爷的伤应该是没问题……他回头看了一眼死一般沉寂的内室,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许久,才赶快走下去,吩咐人重新熬制汤药。
欧阳沉醉离开之后,宫秋如才扫了一眼地上的血渍,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慢慢下了床榻,刚穿好鞋,梅子就走了进来。
看到房间里的情景,脸色一变,“你……”
“不是我的血。”
宫秋如撑着身后的床榻站起身,的看到梅子听了这句话后呆愣的视线,淡漠道:“君怡阁那边如何?”
“恨水公子还在那里,据说……”
“嗯?”
对于燕竹君的结果她从开始动手的那一刻就猜到了,不过,她还是要一个结果。
捏了捏手腕,那里的骨头已经愈合了,可只是这样轻微的捏动就传来刺骨的疼痛,她甚至现在还记得自己握着剑时,手腕的无力,面对那些人的厮杀时,她的反抗能力已经到达了一个低的无法言喻的程度,一想到这,她就恨得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这一切的结果造成只是因为三个人,欧阳沉醉!燕竹君!萧晴雪!
她所受的苦,她所受的痛,她会让她们一一偿还!
垂下的眼皮遮住了她眼底如霜的冷漠,她静静等着梅子的回答,“据说,君侧妃的右手恐怕是废了。”
欧阳沉醉走进君怡阁内室,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带着潮湿,床榻前守着两个婢女,一个替一个地换着热水,端出去的水被鲜血染红,那种红刺激到了欧阳沉醉,他想到不久前自己刚看到的红,区别也只在,这里的血腥味来自燕竹君,而他感觉到的,却是来自他自己。
他看向床榻前忙碌的恨水,他一向雪缎的锦袍染成了血色。
瞳孔缩了缩,转身,走出了内室。
到了外间,立刻有人搬来一张软榻,他坐下去,等待。
如果燕竹君的手臂无法接回,他所要承受的不仅仅是来自欧阳东觉的压力,还有幽兰国的。
即使她做的事多不耻,她依然是幽兰国最受宠的公主,恐怕这一次,会引起两国之间的不合。
恨水很久之后才从内室走出来,他身上的白袍布满了鲜血,看起来有些渗人,只除了一双手应该是在内室清洁过,看起来洁白如玉。他揉着眉心走出去,抬头看到欧阳沉醉愣了一下。
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欧阳沉醉觉察到他的气息,睁开眼,“怎么样?”
恨水摇头,“抱歉,我尽了全力了。如侧妃那一鞭子把她手臂上的所有神经都毁坏了,连缝合都是问题,更不要说修复了,那条手臂,恐怕是以后都废掉了。”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废掉了一只手,恐怕是难以承受的。
“嗯。”
欧阳沉醉的反应有些冷漠。
这让恨水讶异。
可随之却是了然的,毕竟这次的确是燕竹君做的太过了。
她先设计毁掉如侧妃在前,如侧妃心里有怨也是难免的,可这样血腥的事情……“嗯?”
恨水无意间看到欧阳沉醉的胸口,思维突然就断了!
他猛地站起身,看着欧阳沉醉胸前的伤口,眉头几乎隆成了“川”字,“醉!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先前不还没事?
欧阳沉醉苦笑一声,“恨水,她能对燕竹君下手,更何况是我这是亲手动手的人!”
她现在不过是杀不了他,否则,她早就动手了!
恨水浑身一抖,眼睛盯着那伤口闪烁不定,最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一股郁抑在胸口积压,“你们这是到底要怎样?!”这样折磨着,有用吗?“醉,放手吧!让她离开……”否则,他早晚要死在她的手中!
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再说吧。”
欧阳沉醉脸上看不出情绪,“恨水,现在的问题不是应该先帮我包扎伤口吗?血流的不少了……”
“你!”恨水气结,难得的动了气!
虽然知道他是在转移话题,他却没有丁点的办法!
最终无力的垮下肩膀。“我去拿药箱……”
只希望他们不会真的走到那一步,否则……否则……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样……
他是醉的朋友,他这一生都不会背叛这个朋友!可他又希望宫秋如出事,这就像是一个怪圈,她明明做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可他对宫秋如就是讨厌不起来?
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唤人拿来药箱,恨水替欧阳沉醉包扎伤口,因为伤口刺得很深,欧阳沉醉又怕来君怡阁的路上引起恐慌把匕首给拔了下来,即使这会儿已经过去很久,先前伤口被欧阳沉醉点住了穴位,依然还在向外不时冒出血珠,足见当时的伤口有多深,下手的人有多狠,恨水几乎能想象得到,如侧妃刺进去的时候,完全是想要醉死的。
默默把伤口包扎好,做完最后一个动作。
即使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恨水还是忍不住再次提议道:“醉,好好考虑我刚才说的吧。你们……不合适。”
他们这样在一起,早晚会弄得两败俱伤。
这又是何苦呢?
欧阳沉醉披上外衫,听到这句话,动作一僵,动作随之又恢复自然。
只是背对着恨水的面容上却扬起一抹苦笑,他何尝不知道?可让他放手,那种蚀骨的痛比现在的伤口要疼百倍!千倍!
既然他已经失了心,除非他死!
否则,他绝不会放手!
“外面怎么这么吵?”宫秋如眯着眼放下手里的书卷,眉头舒展,抬起眼皮看向身旁的喜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