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鹰完全僵在了原地,他死死攥紧了双手,他听过血蛊,自然也知道中了血蛊的人最后残忍的死法,他心里只觉得有一股愤怒喷涌而出,他甚至先奔到皇宫里彻底把那个身居高位的人拽下来,让他交出解药。
宫秋如看出了他的想法,警告道:“你不要自作主张,我暂时没事。而且,血蛊并没有解药。”
“主子……”
“好了,我来这里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没有事,从现在开始,你去补交,随后我还有事情要交给你去做。”
“秋鹰现在就可以去办!”
宫秋如眯了眯眼,秋鹰沉默片许,终于垂下了头。
“等我觉得你什么时候恢复了气色,我自然会交给你做。这几日你好好休息,我会九王府处理这几日的事情。”她要趁着欧阳沉醉回来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否则,她怕事情会有什么异变。
欧阳沉醉太过精明,她绝不能走错任何一步。
重新换回自己离开前的衣服,宫秋如洗去了脸上的妆容,幸亏她用的是不溶于水的妆,因为是直接在脸上描摹五官,所以霄渊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等她做完这一切,借着夜色的掩护,回了九王府。
只是她从正门走进去,侍卫看到她并不奇怪,她一路走过去,也丝毫没有她离开几日的异样。
她不动声色,直接回了醉天阁。
她才坐好,梅子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道:“如侧妃,你的病好了?”
病?
宫秋如垂眼,掩去眼底诧异,她怎么会认为她生病的?
“嗯,已经好了。”
“你到底生了什么病?竟然还需要恨水公子亲自给你诊治?”
“一些小毛病而已。”
听到她提到恨水,宫秋如心里大概明白了。
抚着额头,“我还没完全复原,头有些痛,你今晚不用在这守着了,先下去吧。”
梅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看到她脸色并不太好,也没有说什么,转过身,瞥了瞥嘴,就走了出去。
只是她前脚走,后脚李毅就来求见。
宫秋如在外间见了他,坐在位子上,有气无力的。
因为先前在崖底的心惊胆战她脸色并不太好,反而让李毅相信了最初恨水公子的话,李毅上前,道:“如侧妃身体不适我已经写信告诉了王爷,王爷这两日就会回来。”
“嗯。”
宫秋如随意应了声,就摆手让他下去了。
这一晚上宫秋如睡了个好觉,只是睡梦中,一直会看到一团黑色的漩涡,那一个人慢慢吞噬掉。
她醒来的时候,额头上还是一层的虚汗,她看着洒在被子上的几道日光,脸色极差,揉了揉眉心,才起身唤了人进来,洗漱好,就等在了醉天阁。
恨水既然帮她,在得到她回来的消息,定然回来找她。
果然,她在那里等了不到一个时辰,恨水就背着药箱被李毅带了过来。
她在大堂见了他,挥退了跟着的人,她脸色还是没有恢复,很差,尤其是脖颈上的伤口极为狰狞可怖,她今日穿了一个领子较高的衣服,很好的遮住了。可能骗得过其他人,却是骗不过身为大夫的恨水。
他看到她,温和的目光微微敛了敛,许久,才放下药箱,叹息一声:“我以为你走了。”
“走?”
宫秋如怔了怔,随之嘴角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我为什么要走?”
“你应该知道,醉他对你……”
“我知道。他讨厌我,因为我是欧阳东觉派过来的细作。”
恨水讶异:“你知道我们知道?”
“嗯。”
宫秋如点头,并不想在这一点上多说,“不过,还是谢谢你替我隐瞒了。”
恨水的神情有些复杂,“你这几日?”
“不过是遇到了几个毛贼被关了几日,已经没事了。”
“可你脖子上?”
宫秋如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脖子,想到这伤口是谁造成的,神情闪过一道狼狈,放在扶手上右手忍不住攥紧了。恨水看着这一幕,有些误会那到底是什么毛贼,竟然也能伤到她,“我替你看看吧。”
宫秋如按在脖颈上的手一僵,摇头:“不用了。”
伤口一看就是人咬的,虽然恨水对她的态度不错,可他毕竟还是欧阳沉醉的人,难保他不会多想。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保重。”
恨水站起身,离开前想了想,终究还是道:“如果你想离开,我会帮你。”
不仅仅是帮她,还是帮欧阳沉醉。
恨水背着药箱从暗门出了九王府,先是回了自己的药炉。不久,从隐蔽的药炉里缓缓驶出一辆马车,马车徐徐前行,却是朝着郊外而去。
赶马车的是一个药童,年纪不大,也不会说话。
到了祁连山下,他跳下马车,打开幕帘,咿咿呀呀地唤了声。
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个男子,赫然就是恨水,他背着药箱,对药童摆摆手,药童听话地点点头,很快把马车沿着原路赶了回去。
恨水抬起头,看着崎岖的山路。
紧了紧药箱,开始朝上方走。
只是到了一处,一排的白衣人像是幽灵一般出现在那里,恨水从怀里掏出令牌,几个白衣人恭敬地行礼,再转身,开始领着恨水朝着祁连山腰走去。
到了山腰,从站着的山道上向下看,能看到云雾缭绕的崖底。
走到一处,又出现了无数的白衣人,其中一人在石壁上摸索了一番,再向下一按,原本是缭绕的云雾突然被两条绳索横贯开,像是一条铁链排成的道路,一直想着云雾深处蔓延。
恨水沿着那铁链朝前缓缓行走,越是向下,越是挨近对面的悬崖,云雾散去,竟是出现了一座连绵数里的宫殿。
奢华大气的殿宇,摄人心魄。
恨水像是走了很多次一般,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起伏。
恨水走近正殿时,四周冷涩肃穆,只有正殿上方的躺椅上,慵懒地躺着一个人,他单手撑着头,目光落在一侧的书卷上,随意的披着一件长袍,长袍的领口开的极大,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肌理分明的肌肤,一头的银丝披散在身后,有几缕落在他的脸上,整个人有种惊人的惑。
只是他周身的气势太过强势,反而让人忽略了那种妖孽的美。
只感觉他整个散发出来的霸气与威严。
男子抬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来了?”
恨水应了声,走过去,站在台阶下,看着男子身上的衣袍,领口向下的地方露出了些许白纱布,他愣了愣,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受过什么伤了,忍不住对他这几日的失踪好奇:“你这几日血咒发作,去了哪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