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采、薇。”少女一字字骄傲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陆家, 江东第一世家, 在江东根基之深,无人出其右。
陆采薇,陆氏这一辈最受宠的嫡女, 过目不忘、文韬武略,真正的天之骄女。
明月辉紧紧地捏紧了袖子, 她太知道这个名字了。
又一个渣皇后宫, 还是最重量级的那种。
陆采薇,以后东梁骄横跋扈的陆贵妃, 唯一敢与袁皇后叫板的女人,一个连渣皇都不得不捧着她、哄着她, 生怕她携家族造反的女人。
明月辉当然对她印象深刻,在最初来到游戏世界中的时候,她还梦到过陆采薇。
彼时的陆贵妃,在御花园里与袁皇后狭路相逢,夹枪带棒地刺激袁皇后,挑破袁皇后和陈凉真的关系。
她说出袁皇后在南渡之中被人糟蹋了的真相, 把原本就疯癫的袁皇后逼迫得更加疯狂了。
所以袁皇后才迫不及待地针对怀孕了的陈凉真, 最后露出马脚,被渣皇打入了冷宫,赐了三尺白绫。
“既是陆家嫡女,为何冒险藏在船肚之中?”襄王司马越的声音打破了明月辉的回忆,这个二愣子,正二丈摸不着头脑。
“不藏里面, 我怎么过得来?”陆采薇叉腰,凤眼微挑,“你以为钱沃是傻的吗?他与江东士族的关系早已不是之前爹爹来信所说的那样了。”
“啊?”不止是襄王司马越,绝大多数的人都对陆采薇的话产生了疑惑。
他们得到的情报,钱沃应该是江东士族挑选出来的,虽然身家不显,却极负能力,深得江东士族信赖。
“那家伙,敢自封九锡,早不把江东各家放在眼里了。”陆采薇嗤之以鼻,“不过是个六品下才,得了世家支持,还真以为自己能够称帝了。”
钱沃显名之前,谦卑待人,做足了姿态,使得江东遗老人人夸赞。待到羽翼丰满之后,终于露出了自满自溢的真面目,不仅不把江东士族放在眼中,甚至还极尽能力打压世家,妄想一手掌权。
“钱沃那龟孙儿根本不想接纳南迁遗民,他肆意纵兵、无法无度,多少渡江妇孺惨遭侮辱,现在京口城全乱了。”陆采薇一拍案几,说得自己都气。
不过钱沃面子工程做得好,江东之外的人,根本不知此人恶行。
她跟一般闺秀不一样,别人要么深闺绣花、诗词歌赋,她就喜欢舞刀弄枪,习纵横之学。
“此番你来,你父兄都知晓吗?”陆采薇一个人说了一大堆后,谢如卿才缓缓开口。
陆采薇闻言,一张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半晌才支支吾吾道,“他们本想派别人来的,但采薇觉着,派谁也没有派采薇来得安心。”
所以,便偷偷截了那人的货,自己买通了钱沃底下的人,藏在了船肚子里。
言罢,就像献宝一般,“啪嗒”一声将自己背的褡裢放在桌上,“这是父兄与江东各世家的书信,还有京口以及建业的舆图。”
又从自己的皮带子里掏出两枚玉制信物,“这是钱沃两名手下的凭证,父兄劝降了他们,若我军攻来,他们必里应外合。”
她浑身上下摸了一圈,把该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最后可怜兮兮地拉着谢如卿衣袖,乞求道,“谢家哥哥,你看,别人是不是都没采薇安稳?”
谢如卿不说话,只微微一笑。
“还有啊,采薇对京口形势了如指掌。若是你们想了解什么,采薇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陆采薇是当真没跟父兄说的,又怕谢如卿到父兄那里告恶状,继续补充道。
“那你且说说,京口如今的状况。”谢如卿右手被陆采薇拉着,只得左手端了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陆采薇清了清嗓子,环视左右,便将京口如今的情状一一说了。
京口本就是建业的门户重镇,南迁遗民想要抵达江南府邸,必须先到达京口。
一开始南迁浪潮并没有引起钱沃多大关注,直至他发现,北方世家……甚至小朝廷都打着南迁至江南的算盘。
早已在江东称王称霸的钱沃当然不希望大梁朝廷南迁,抢夺他坐舒服了的位置。
于是他纵兵羁押南迁遗民,将之全部扣留京口,不得进入江南。
并派强兵驻守京口,将这个重镇围成铁桶。
京口城本就小,又羁押了太多遗民,导致爆发疫病。
南迁世家多美貌女子,钱沃又不约束手下士兵,以致凌掠妇女、生灵涂炭、人人自危。
可以说,表面风平浪静的京口,内里已经完全坏掉了。
“幸而此前京口城内葆春堂来了一名大夫,此前钱沃一名侍妾快死了,全靠他钓着一口气。后来爆发疫病,也都是这大夫免费义诊,压下了疫情。”陆采薇说起这名大夫的时候,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好像在见证什么传奇。
“城里都把这名大夫唤作活神仙,说他有起死人、肉白骨之能。若朝廷能得此人,必定能如虎添翼。”
“哦?既然采薇这么推崇他,那瞎子倒想知晓他的姓名了。”谢如卿习惯性摁了摁陆采薇的头,就像手贱摁一个很好玩的开关一样。
啪叽啪叽真好玩,表面上还要表现得清风朗月的样子。
“大家都不知他姓名,只唤他作——平楚老人。”
“砰哒——”茶杯猝然而碎的刺耳声音。
是谢如卿的茶杯。
他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去按那个很好玩的“开关”。
……
……
“陆妹妹,你所说可是真的?那平楚老人当真如此厉害,连阿奇听到此人名讳都如此震惊?”说话的是谢家三房少夫人崔珏。
一听到陆采薇来了广陵,崔珏便约了世家女眷们凑成堆来瞧她。
说起之前营帐里,谢如卿失态的事,大家伙都挺好奇的。她们没法关心男人们打仗的事,只能关心这些边角料了。
“据说平楚老人四处行医,路过益州之时,见一对夫妇正哭丧自己夭折的女儿。平楚老人只往那棺材前看了一眼,便道,’这女娃还未断气,你们埋她作甚?’。”
“言罢不顾父母阻拦、乡里谩骂,将那女孩抱了出来,几枚银针插上、几味药材一熏,那女娃果真起死回生。”陆采薇最喜这些传奇小故事,讲起来头头是道。
崔珏正想再说什么,只见前方一抹绛蓝色的身影疾行而过。那人似乎穿着浆蓝色短打、头戴斗笠,她直觉得这人很熟,却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她摇了摇头,继续兴高采烈地和陆采薇攀谈起来。
这场聚会从下午一直持续到晚上,直到稍晚一点,明月辉才姗姗来迟。
此前,明月辉一直守在陈凉真身边,询问床上两名小宫女的状况。
小宫女的情况不容乐观,明月辉也没了好看的笑脸,全程有点丧丧的。
女眷们都知晓,今日与陆采薇一并送来的,还有两个明月辉的侍女,也都理解此时此刻明月辉的心情。
所以也给予了她一个足够的空间。
明月辉坐在一从杜鹃花下面,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破了她此时的平静。
“袁……袁表姐……”一个细若蚊足的娇声。
明月辉抬起头,眼睛即刻触到了一抹娇艳的天姿国色——汝南王妃裴浅。
裴浅云鬓宝冠,窄衫长裙,披帛在夜风中飘飞,显得姝色非常。
“嗯?”明月辉犹疑。
明月辉本想约裴浅与司马沅见面的,奈何司马沅一心记挂薛快雪病情,这一场邀约,也只好推了。
却不知如今裴浅单独来找她,所为何事。
“多谢小叔叔与袁表姐那晚的相助之恩……”裴浅的声音低低的,脸颊红透了,“一直想来道谢,左右又不见小叔叔,便拖了快一个月。”
“此事谢晋王便好,不必谢我。”明月辉腹诽,毕竟是他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的。
“当时那玉……玉如意……浅浅拿走了,没问题吧?”裴浅的呼吸有点急促,说话吞吞吐吐的,“浅浅的意思是,别院的人没说什么吧?”
明月辉有点没听明白,什么玉如意,“玉如意?”
她脑海里想了一下玉如意的模样,大约是招财猫的猫爪那般,两头大中间细的物事,就用手比划了一番。
“唉呀!”没想到惹来裴浅的一身娇|喘,裴浅赶紧扑倒明月辉身上,阻止她再做其他动作,“表姐,别这样……浅浅会害羞的。”
明月辉眼见自己的双手被裴浅揣到了丰满的胸脯上,整个眼睛简直就不能移开。
“害羞什么?”她喃喃问,手指感受到了被自己抚摸住的胸脯的抖动。
那瞬间她有点理解司马沅了,别说是他,连自己……也把持不住。
“它与浅浅成了那事,理当是浅浅半个丈夫了……”裴浅不好意思的底下脑袋,胸脯抖得更凶了,“这种房中蜜事表姐也要拿出来说叨,想必与晋王也是十分和谐罢……”
明月辉脑子轰地一声就炸开了,她连忙握住裴浅的手,“他……他……没碰你吗?”
“他?”裴浅眼中闪烁迷惑的光,瞬间理解错了明月辉的意思,“你说阿辞啊……阿辞……听我说了,也跟我试了试那玉如意……昨日我俩还……还一起在园中的花圃里……”
“我是说晋王司马沅!”明月辉焦急地打断裴浅,她没工夫听汝南王夫妇大胆的小情趣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还这么会玩??
“小叔叔?”裴浅有些莫名其妙了,“小叔叔怎么碰浅浅了,那晚小叔叔温了一整晚的书呢……还多亏了小叔叔定力好……”
明月辉没打算听裴浅剩下的话语了,她提起裙裾,只想找到司马沅。
找到司马沅,找到司马沅……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要解释一下昨天为啥没来得及回复,因为狗子在准备日6666666……
狗子马上就每天小天使都回复,回复了又投入码字中,日6倒计时两天,周四准时日6,敬请期待哦~~~
误会终于解释清楚了,小渣是不是感觉缓了一口气,非常舒服的样子~~~
小渣:为什么我在受苦,他们还可以玩得这么开心?!!!
赔钱货:你也可以和表姐玩得这么开心啊!
小渣恍然大悟:辉辉……咱们来……来玩玉如意??
小辉盯着小渣的某处,咬牙切齿:只有不行的男人才玩玉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