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妈上前就是两嘴巴,她只恨自己久病的身子没有多大的力量,不然一定要把这个长舌妇打得嘴里吐血。
姜大妈怒斥道:“你这该下拔舌地狱的长舌妇,一天到晚造谣生事!你不就是想勾引我家大勇没能成,所以才故意造谣中伤他的吗!说他毁了人家小姑娘的清白,放你的屁!你这记吃不记打的东西,上次乱嚼别人的舌根被打的不够惨吗,还想要挨打吗!”
小如姐弟两个是我看们们可怜所以才叫他们上我家来吃口饭,你却这样污蔑我儿子和人家黄花闺女,我今天非打烂你这张嘴不可!”姜大妈越说越气,左右看看,捡起一根木棍就像菜花抽去。
菜花年纪轻轻的守寡哪里守得住,一直都想改嫁。
偏偏她的公公婆婆发了话,如果守不住的话她一个人净身滚回娘家,房子和孩子都留下!
八零年代的农村在某些方面还和旧社会一样,改嫁的媳妇净身出户。
虽然法律明文规定夫死妻在,遗产归妻儿和丈夫的父母分配,并且分配的原则是倾向于妻儿的,孩子也肯定是属于妻子的,除非是妻子不愿意养,送给公公婆婆。
但那个年代法律在城市都不普及,更何况农村,因此还是按照民俗来。
菜花既舍不得房产也舍不得孩子,因此不敢改嫁,可又寂寞,以前确实撩过大勇。
大勇母子两个忠厚,背地里虽然把菜花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从来没有在人前抖落过她的丑事,还不是给她留脸面,不想坏了她的名声!
寡妇的名声要是坏了,不论是谁都想吃一下她的豆腐,她就别想过安稳日子了,一辈子都得顶着破鞋的名声!
今天是菜花做的太过分了,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能化解,姜大妈才会“你不仁那我就不义”把菜花以前的丑事全都当众说了出来。
菜花以前勾引大勇,村里许多精明的村妇早就看出了端倪,但都没抓个现行,因此也不好多说啥,现在姜大妈这么一说,那些村妇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猜测都是真的,因此看向菜花的眼神极其鄙夷。
菜花的脸胀得通红,她可没想那么多,她就是属于典型的嘴贱的人,每天不嚼嚼舌根搬弄一下是非好像日子都没法过似的。
被姜大妈抖落了丑事她自然咬牙死不承认:“姜大妈,你别倚老卖老,就你家穷成那样我会看上你儿子,你别做美梦了!”
姜大妈一脸不屑道:“你又不是啥正经东西,咋会想到安安稳稳改嫁哩?你只想和我儿子睡觉!”
这事真要闹开了,反正她家大勇是男的,名誉不会受到多大的损害,倒是菜花的名声可就真完了。
菜花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憋出一句:“你胡说!”然后落荒而逃。
背后有几个村妇议论道:“也不知谁胡说!每次看见大勇目光都黏在别人身上,当大伙都是瞎子!”
菜花听到这些议论声跑得更快了,不提防绊到一块石头上,摔了一个恶狗抢屎、火冒金星,惹得大家伙哄笑。
菜花心里不服气,想去林家搞事,唆使林家去告大勇对小如用强,趁着严打期间把刘大勇送到监狱去。
可又忌惮刘家的人,怕被刘家的人按在地上痛扁,并且还担心公安真的来了,村民们要是作证是她在造谣,到时蹲监狱的还不知道是谁呢,因此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含恨躲回家里去。
那个时候车辆很少,高速上也不限速,所以还没一个小时小如他们乘坐的长途汽车就到了县城。
刘大勇帮着小如把那袋盐水花生提下车,然后上去,在车窗里探出脑袋,叮嘱他姐弟两个卖完花生一定要乘车回去,别舍不得钱。
小如答应一声就扛着那一袋花生带着小见一路打听着往电影院门口走去。
小县城的人们还是很善良的,没有嫌弃小如是个黑瘦的乡下姑娘,热心地告诉她电影院怎么走。
小如姐弟两个赶到电影院门口时,电影还没有散场,电影院附近没多少人流量。
不过小如不急,反正她还没做好准备。
她把小只兄弟两个用过的几本作业本拿出来,让小见一张张撕下来,用那些纸张包盐水花生,全都包成一个个三角形,然后把空篮子里的那包馒头拿起来塞进口袋里,将包成三角形的盐水花生全都放在空篮子里。
等电影院散场了,小如已经包好了一百包左右的盐水花生。
观众如潮水一般说说笑笑的从电影院涌了出来,小如马上扯着喉咙喊:“盐水花生类!香香脆脆的盐水花生!两毛钱一包,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两毛钱买不了一双皮鞋,买不了一条裙子,更盖不了房子,那就不如买一包盐水花生吃吃,又香又脆类!”
她这广告词不仅引人发笑,而且太有煽动性了,让人觉得两毛钱真的算不了什么,却忽略了大米只要一毛五分钱一斤这个铁一般的事实,因此许多情侣笑着向小如的摊子走来,你一包我一包,还有的买两包,很快一百包盐水花生都卖完了。
小如很开心,二十块钱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赚到了。
不过她明白,今天生意这么好有可能是星期天的缘故,星期天上电影院里看电影的小情侣多。
看完电影的观众走了,准备来看下一场电影的观众又陆陆续续的来了。
小如边包边卖,又卖了几十包。
那个年代县城电影院一般两场电影之间只隔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下一场电影放映的时候,电影院门口又没什么人了。
一般一场电影得一个半小时,正好够她把多余的盐水花生全都包成小包。
早知道盐水花生卖得这么快,她之前在家里就应该包成小包的。
第二场电影散场之后,只用了半个小时小如就把盐水花生全都卖完了。
才刚刚十二点。
小见小小的身子趴在她身上,问:“姐姐,我们一共卖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