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说了谢谢就带着小见回出租屋了,试着问房东大妈有没有大塑料布,她摆摊用。
房东大妈自家没有,跑出去向别人要了一张塑料布给小如,小如把塑料布洗干净放在屋外吹干。
小初则回县城把他们的行李背来,虽然房东提供了简单的家具,但是不提供铺盖,如果今天不把铺盖背来的话,他们晚上怎么在这里过夜?
趁着晾晒塑料布的时间,小如也没闲着,去黑市上把米面一样买了十斤,之所以买这么少,是因为城里黑市上的米面比县城卖的一斤贵五分。
天天得吃的粮食每斤贵五分,一天下来至少贵两毛钱,一个月下来贵六块钱,这六块钱可以买好几斤肉他兄妹几个打牙祭!
所以小如不肯多买,她准备一样只买五斤的,然后让小初明天去县城买粮食什么的背来,可是卖粮食的老板不肯,起步价至少十斤一卖,所以她才只好每样买了十斤。
还得买锅,买调料,并且城里不能烧土灶,得买炉子买煤,这都要钱。
林翠儿只有六十块钱的安家费,交房租就用了三十块钱,剩下的三十块钱像流水一般很快就花得差不多了。
花到最后只剩五块钱时,林翠儿不敢再花了,现在一分钱的进账都没有,钱花光了,要是在城里混不下去,连回县城的钱都没有。
小如连青菜都不敢买一把,没菜吃,不能煮米饭,可是没擀面杖也做不了手工面,于是小如煮了一锅疙瘩汤,小初背着行李回来正好赶上吃热的。
小如没买碗筷,小初回县城时,她特意让他把碗筷调料全都带来了。
小初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疙瘩边吃边说:“明天我再去一趟,就应该能够把我们的东西全都背过来。”
然后又道:“房东看见我搬东西,特意问我房子我们还租不租,我还没答复她,因为不知道开学之后你还去不去县中学卖饭。”
小如低着头沉思了好久,道:“你明天带钱把下个月的房租交给房东,县城的房子我们暂时不能退,万一在城里站不住脚好歹有个退路。”
小初答了声好。
吃完简单的晚饭,已经华灯初上了,姐弟三个背着要卖的衣服,拿着已经晾干的塑料布出门摆摊。
到了晚上,摆摊的人减少了不少,主要是那个年代人们还不怎么过夜生活,所以晚上的人流量连白天的一半都没有,有的摊位白天赚到钱了,就不想晚上继续摆摊受冻赚那几个辛苦钱。
小如选了个自己觉得不错的位置,把摊子摆下,姐弟三个在寒风中冻了将近有半个小时,除了两个来询问价钱的,连张都没开。
小如看了一眼小脸冻得通红的小见,对小初道:“你和小见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摆摊就好,免得把小见冻病了还得花医药费。”
小初环顾着四周,城里霓虹灯下让他总感觉隐藏着危险:“那我把小见送回去很快就来,我不放心你一个女孩子单独摆摊。”说着伸手去抱小见。
小见不肯回家,小身子一闪,躲在小如的身后:“我不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家里和外面一样冷!而且我身上穿着厚棉袄,根本就不冷,姐姐不信摸摸我的手。”说着把缩在棉袖里的一只小手伸了出来。
小如摸了摸,居然还真的是暖和的,便让他留下了。
一直守到晚上九点钟,小如一共才卖了三件衣服,而且全都是便宜的棉袄。
这种棉袄她白天留意了那些卖服装的摊位,开价都是三十五,人家还到30就可以卖了,低于这个价说什么都不会卖。
可是到了晚上生意奇差,衣服全都卖不起价来,三件棉袄都是二十五块钱好不容易卖掉的,姐弟三个在寒风里冻了好几个小时才只赚了十五块钱。
小如看看大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再守下去估计也没什么生意,于是收摊。
小初把没卖完的货物他一个人全都背在身上,让小如牵着小见,姐弟三个往出租屋走去。
小初天性乐观,在路上兴奋的说:“卖服装不错啊,晚上这么差的生意我们都赚到了十五块钱,要是白天卖的话生意肯定比晚上好,一天赚个三十块钱不成问题。”
小如恨不能把他按在地上痛扁一顿,站在户外寒风凛冽一天如果只赚三十块钱的话,还不如她在学校门口卖饭菜,一天卖两餐饭也能赚到三十块钱,而且还不用受冻!
小见说的再正确不过了,出租屋里和外面一模一样冷,再加上全都是旧被褥,睡在里面就跟睡在马路上似的。
小如和小见一张床,两个人都快抱成抱抱熊了,可是还很冷得瑟瑟发抖。
小见上下牙齿激烈的打着冷战,对小如道:“我们两个人睡一张床都快冻死了,不知道哥哥还活着没。”
“不管他,冻死了就冻死了呗。”小如倒是想得开,“要是你二哥真冻死了,我们明天就有肉吃了。”
小见惊讶的问:“为什么二哥冻死了我们明天就会有肉吃了。”
小如觉得鼻子痒,赶紧把脑袋伸出被子里打了个喷嚏,然后又缩进被子里:“你是不是傻?你二哥已经冻死了,不能就那么把他扔了,多浪费啊,至少得把他身上的肉吃光了再扔骨头。”
太恐怖了!小见吓得往小如怀里钻了钻,半天不说话,良久,才开口道:“二姐,我不想二哥冻死,也不想吃他的肉,你去看看他还活着没?如果他还活着,你就把她叫来和我们一起睡,三个人挤一张床肯定会暖和一点。”
“好,我去叫他。”都冷成这个样子了,还讲什么兄妹大了授受不亲,先把今天晚上过了再恢复到文明时代。
小如用尽浑身的洪荒之力才从被子的封印中挣扎着跳了出来,飞快的跑到了隔壁小初的房间,探手往他被子里一摸,到底是男孩子,被子里的热气比她和小见被子里的热气大多了。
小初被她摸的头皮都炸了,借着没有挂窗帘的窗户外的灯光看清是小如,无语道:“大半夜的,你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