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越嘉道:“陛下,我记得延庆宫下有地道……您知道它通向哪里吗”
司空轩琅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孟越嘉有些尴尬,她想了想,撒娇道:“陛下,臣妾就是爱胡思乱想嘛。”
“你不会是想逃跑吧?”司空轩琅问道。
孟越嘉不由得苦笑,一开始真是那么想来着,可惜事与愿违。她摇了摇头,说道:“不会。”
司空轩琅看得出来孟越嘉没有在说假话,便笑了笑,说道:“我没有进过地道,不过,听父皇说过,那地道通向很多方向,对了,有一条是通向皇陵的。”他说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神色凝重道:“没想到危险离朕这么近!”
孟越嘉惊叹司空轩琅的危机意识这么灵敏。她想了想,反过来安慰司空轩琅道:“陛下,危险和你之间还隔着我呢。”
司空轩琅笑了,难得笑得这么真心,比以往似笑非笑的样子要好看一千倍,一万倍,孟越嘉都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
司空轩琅对孟越嘉的恩宠更胜从前,为了给她排忧解闷,特地请狄国公夫妇二人进宫探视女儿。
孟越嘉站在门里,狄国公夫妇站在门外,二人彼此对望良久,狄夫人最不争气,已经满脸的泪水。
孟越嘉不敢再看狄夫人的脸,因为再多看一眼,她好不容易练好的姿态瞬间崩掉。
狄国公身姿才是三个人中最挺拔的,因为他曾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最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孟越嘉刚想张口喊爹和娘时,狄国公开口道:“老臣狄某与拙荆见过元皇贵妃娘娘。”说完便要向孟越嘉下跪。
孟越嘉赶忙走上前去,一把扶起狄国公和狄夫人,喊道:“爹,娘。”
狄国公终于有些动容,但还是说道:“娘娘,这是规矩。不管您是不是狄某的女儿,狄某都要拜您的。”
孟越嘉也懂规矩,松开了手,看着狄国公和狄夫人朝她跪拜。
当狄国公和狄夫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后,孟越嘉也朝他们拜去,“孩儿……莫芸拜见爹和娘。”
狄夫人几乎扑在了孟越嘉身上,说道:“我的女儿啊……呜呜呜……”
孟越嘉也忍不住了,反手抱住狄夫人,哽咽道:“娘……”
狄国公还在迟疑,狄夫人推了一下狄国公,嗔怪道:“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可是我们的女儿啊!”
狄国公沉默些许,问道:“你可知你的名字与何物有关?”
这件事连狄夫人都不清楚,孟越嘉道:“睡莲,不肯芸芸众生的睡莲。爹,我没有忘记你的期盼。”
狄亦方已经成了老人,闻言舒展了额头间的皱纹,显得年轻了很多。他这才认真打量眼前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缓缓开口道:“莫芸……”
“女儿在。”孟越嘉轻声说道。
狄夫人轻声啜泣,她知道这算是父女相认了。
狄亦方和狄夫人问孟越嘉失踪的五年都经历了什么,孟越嘉想了想,有些话不能如实对父母说,就称随着大觋师周游列国,看到了一些以前没看过的风景。
狄国公咳嗽一声,狄夫人便对狄国公说道:“老爷,你先出去一下。”狄国公识趣地走出了门。
狄夫人责备道:“莫芸,你怎么和别的男人走那么近?”
孟越嘉无奈道:“母亲,孩儿知错了。”
狄夫人没想到女儿会这么爽快地认错,愣了愣,小声道:“你的事,圣上都知道?”
孟越嘉点头,狄夫人叹息一声,无话可说。孟越嘉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彼此都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狄夫人打破了沉默,她站起身来,对孟越嘉说道:“娘要走了。”
“娘……您这就走了?”孟越嘉也跟着站起身来。
狄夫人道:“娘相信我的女儿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但临走前还是要嘱咐你一句,我们女人想要活着就只能安分守己!娘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娘真的希望你要好好活着,娘……”她又开始流泪,泣不成声道:“娘、娘不想再受到那种刺激了!”她一想到狄莫芸坠下悬崖的事情,就痛不欲生。
孟越嘉抱住狄夫人,拍着她的后背道:“不会的,母亲,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狄夫人也抱紧孟越嘉道:“答应我,好好待在圣上身边,别任性,别出事。”
孟越嘉只好点头道:“娘,我答应你。”
狄夫人这才离去,孟越嘉却又唤住了狄国公,她跑到他面前,想了想说道:“父亲,大哥和二哥都还好吗?”
狄国公道:“尚好。”
孟越嘉微微抿了抿嘴唇,说道:“父亲……大哥和二哥……应该多在家好好休息。”
狄国公皱眉不解,孟越嘉道:“嫂子和孩子都需要大哥陪伴不是吗?”
“真的仅仅因为这点吗?”狄国公眉头快拧成了一股绳。
孟越嘉哭笑不得,真相她是没法说的,但又不知该如何说服家人,她心里再急也没办法,只好说道:“父亲不要多心,我就是心疼大哥和二哥太辛苦了。”
狄国公见孟越嘉不肯说实话,只好说道:“好,我会向他们转达你这个小妹的关心,他们一定感到很欣慰。”
狄国公夫妇走了,孟越嘉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发现他们真的老了,步履蹒跚。当下她心里决定了一件事,为了家人,必须参与战斗!
“我会帮你们搞定暗门。”孟越嘉对贺煜说道。
这是贺煜早已料定的答案,微笑道:“多谢。”
孟越嘉再次站在暗门前,说道:“你知道相对论吧。”
贺煜点了下头,孟越嘉道:“在这种非常封闭的空间里,我们的站位不一定是原先的位置。”
贺煜道:“有道理。你的意思是说暗门后面还有通道口,与暗门衔接不上。”
孟越嘉点头,说道:“我猜测我们的空间是活动的,只要算准通道口与暗门对应时间,暗门就很容易开启了。”
贺煜道:“我有一点不解,如果说通往地藏的通道口需与暗门对应,那么我们来时的地道与这间封闭空间的门也对应不上吧。”
孟越嘉笑道:“没错,这就是玄妙之处,我问过圣上,这地道颇有玄机,我们来时的路可不是去时的路,尽管看起来一模一样。”